不飛的魔女 - 03 負責幫人送信的使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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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玩意就依附在岩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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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牠出現的位置與男性背靠的地方相近的緣故，這使得率先看去的男性要比少女早受到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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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時也多虧男性教科書般的反應，隨即做好思想準備的少女才得以看清那個物體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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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是『聯絡蜥』。負責幫人送信的使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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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如此解釋的當下，那個物體像穿透岩壁一樣從影子裡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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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跟普通蜥蜴差異不大外觀的牠，此時正來到兩人之間。仔細一看，那三十公分大小的身體背上確實紮著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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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從驚嚇中恢復過來的男性並未將那封信放在心上，而是有些迫切地拋出疑問：「不能拜託牠替我們向其他城鎮求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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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呢，小哥。」回答的是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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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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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對什麼都一驚一乍還真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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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會說話的蜥蜴抱持平常心才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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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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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這句作為結語，少女咯咯笑了。另一方面，覺得自己被調侃的男性，則是有些無奈地嘆了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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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兩人的互動看在聯絡蜥眼裡有著別樣的新鮮感，但在見到少女那與「魔女」大相徑庭的形象，和男性沒什麼見識的模樣後，牠不禁深感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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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說前者在談吐間透露的稚嫩感，但要在魔法普及的時代裡找到像男性這樣不了解使魔，甚至是魔法的生物，恐怕要比親眼見證魔女之死還困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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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被交付的「使命」還是把聯絡蜥的職業素養給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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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主人召喚出來的使魔，自然只為服務主人而存在。」稍微重拾心情後，牠這麼開口對男性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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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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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男性重新把這話掛往嘴邊時，他才想起少女先前說過的，「負責幫人送信的使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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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這個單詞無疑又一次勾起男性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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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只要閉上雙眼就能觸碰到那人似的，記憶中那白髮蒼蒼的身影仍舊不停沖刷著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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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一股不安的氣息忽地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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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那個使魔的到來讓男性對此有所察覺，但他卻擠不出任何一絲用以詢問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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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那句話一旦從自己口中問出，一直以來掩埋在自己心底的「猜想」，說不定就會因此變成「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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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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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忽不定的眼神、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時哆嗦的雙手——種種體現在男性身上的症狀，是聯絡蜥習以為常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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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牠向收信人述說自己的來意後，他們總會像這樣面露複雜的表情。不過從男性此時的反應來看，他肯定在更早之前就設想過那個「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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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男性當前的精神狀況可能無法做出自主判斷，聯絡蜥回望坐在男性對面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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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為了讓「收信人」有足夠時間替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牠會確保個人在收到信件後是否還能保持理智。至於那些隱約察覺實情的人，牠則會根據情況征得同僚、亦或是友人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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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年的經驗讓牠明白人類是會互相安慰的生物。因此當同類不在身邊時，同樣能使用「語言」進行交流的魔女，自然就成了牠的首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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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眼前這人遠比自己接觸過的對象要來得「年輕」，但魔女終究是「魔女」，是不受時間拘束的存在。或許她那份只屬於自己的「資歷」，能為這位小夥子帶來什麼慰藉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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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得到少女點頭的答復後，聯絡蜥才在頷首之際以「我的主人是——」的制式化口吻作為開場白，表明自己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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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家屬將噩耗帶給遠赴他國的親人』——這就是我們的工作。」牠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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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牠開始解釋這類如死神一般的工作存在的理由。其中不乏有「魔道具帶來的利弊」、「信使人才匱乏導致信件難以送達」等間接催生這個職業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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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冗長得有些離題，但聽上去卻又像在緩解男性的情緒似地，牠的話語裡透出了一絲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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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少女在過程中表現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她卻始終關注著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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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否聯絡蜥的「安撫」起到了作用，男性原先那張帶點猙獰的面容，逐漸變得肉眼可見地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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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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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理應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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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時候，僅靠抑制而生的「平靜」，不見得會是最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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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亦或是不久的未來，由這份「平靜」帶來的反彈，恐怕只會毫不講理地將「他」這個人給吞噬殆盡吧——正當少女皺眉設想可能發生的狀況時，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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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回過神而眨了眨眼後，她見到聲音的主人，此時正一臉鄭重地看著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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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彼此早已不需要任何語言，他們只是做著簡單的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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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像是要為這次的「工作」劃上句點似的，聯絡蜥平鋪直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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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那些許冰冷，卻又飽含一絲關切之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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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母親離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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