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逢陽光 - 破壞

兩人交往的第一個週末，兩人分享著以前的相片，安靜的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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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平靜的日子總是過不久。

會考結束的週一，辦公室地板被弄滿墨般的液體，牆壁被塗鴉，一打開座椅，上頭佈滿圖釘。

各處室都遭殃，教官室最慘，打開被從內部擋住的門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不僅辦公桌的文件散落一地，連電腦都被摔到地上，四處噴灑著不明液體，臭味撲鼻而來。

辦公室以外的某些教室也受到毀損，只好先行停課，但不少學生自願留校幫忙打掃。

全校會生事的學生屬李民安最囂張，雖然最近安分許多，還是被叫到學務處訊問，然而他剛結束國外旅遊，表示毫不知情。

監視器的電線全部被破壞，什麼都查不到。

老師們只好開始善後，工友先被派到校長室，學生們則先清掃和檢查自己的教室，被破壞的最嚴重的教官室則是以處室面積較小為由，要教官一人先處理。

教官先從地板開始，即便用拖把清潔過，黏膩感仍在，最後只好潑水洗地，在刷洗的過程中，教官發現地上還被留下不少挑釁字眼。他心裡有底，可能是前些日子沒收那些物品，造成某些學生或背後的團體挾怨報復，檢察官那方也斷了消息，想必離揪出讓那些東西肆無忌憚地在校園流傳之人還需要一點時間。

自己辦公室被這麼破壞不在意料之外，沒想到居然全校都遭殃，也許是那些畏縮怕事的教職員一起受到了平日不管教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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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持不悅的心情洗地，教官突然感覺背後被手指戳了一下。

「我也來幫忙吧！」

「但是輔導室也……」

「我們收拾好了。」輔導室災情較不嚴重，文件被丟在地上和私人物品被砸等，這些在教官室打開後沒多久就幾乎被處理完了。

小老師把文件稍作整理，擺到外頭的長椅上，開始擦拭辦公桌上被噴灑液體的地方，教官則持續賣力地刷洗地上難纏的黏液，不久，熟悉的聲音在兩人響起。

「偶幫你來了，教官！」那是李民安的聲音，還帶著兩人一起，他們的教室似乎沒有遭到破壞。

「欸？李同學？」小老師有點驚訝，照理來說，被教官處罰過的幾個少年應是對他有十足的不服。

跟老師打過招呼後，三人拿起抹布擦拭櫃子。

「幹！擦不起來！」李民安擦了幾下，就把抹布摔在地上。

「大力一點。」整個學校敢這麼使喚李民安的大概只有王教官了，不知道他對他做了什麼。

李民安並沒有反駁，而是更用力的擦拭。

不知過了多久，桌子清潔完畢，牆上仍有一些漆黑的不明黏液，用美工刀刮，可以去除，卻會傷到牆面原本的漆。正當老師停手時，少年們也找來美工刀，一點一點的幫忙除去。除了如此，好像沒有更好的方法，老師也繼續動作。

趁教官無暇顧及，小老師到李民安旁邊，問起為何他們對教官敵意全失，對方只簡單回答一句「教官很厲害，很佩服。」就快速移開，去清理其他地方更高的牆面。

小老師並沒有注意到來自身後、對少年發出敵意和威脅的那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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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清理完，將文件也都放回原來的位置，雖然牆上的塗鴉仍沒有去除，工作也算告一段落。太陽也快下山了，教官決定請三個學生一起去吃飯，分別騎車去到國小附近的水餃店。那是國樑老師家裡的店，見到自己學生們的到來，他十分開心，煮了幾份水餃，坐下來一起吃。

「學校怎麼了，主任只說停課。」國樑問。

「被破壞得蠻嚴重的。」

「是啊，教官的辦公室清到剛才才結束。」

「知道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有聯絡派出所了，但還沒有結果。」

正當幾人討論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出現在店內，她拿出手機的記事本，瘋狂地新增報告內容，原本就帶有的黑眼圈似乎連刻意上的遮瑕膏也遮不住。她習慣性地偷聽身後人談話的內容，赫然發現學校被破壞的事情，拿著放在口袋的圓珠筆，大力戳了教官的背。

「妳做什……王璟雲？」

「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你心裡有底是哪些人吧？」平淡的語氣挾帶不少憤怒。

「抱歉，沒告訴妳。」教官將雙手舉到胸前，示意拿筆對著自己的對方息怒。

「查到有關聯性的話，我還可以寫進報告，你們都不說是要怎麼辦事。」雖然放下了筆，不過她仍不悅。若是她今天自己沒有發現，就算這筆案子真是同票人做的，也可能只是被當成普通的損毀案件處置。若併案處理，即再添一筆集體犯罪證據，將可以加強法官的心證。

「不然……來這桌一起吃，我們細講？」小老師試著緩和道。

長桌上，幾人分別說了教室和辦公室被破壞的情形，還提供照片給璟雲。

「唉，抱歉，讓你們遇到這種的。」

「沒有，這些事身為師長本來就該做。」

「你們當年頂多頂嘴，這樣太誇張了吧！」國樑老師感嘆道。

「誰叫我們這麼乖。」教官理所當然地道。

「你哪裡乖，八加九！」小老師笑著吐嘈。

「我還遇到你偷騎摩托車。」王璟雲附和。

「妳隨身帶打火機應該沒資格說吧！」

「原來老師你們以前都是同學嗎？」一個少年看著三人開始吵鬧，便問道。

「是啊，我跟教官從幼稚園就同班了。」小老師說。

「安內……是青梅竹馬嗎？」李民安問道。

「同學，這個詞不是這樣用的，呵……」眼角瞥見小老師的羞澀，璟雲講完還忍不住笑出來。

「那你們的教室呢？」璟雲緩了緩，對著李民安問。

「怕惹上民哥吧？俗辣。」

「麥黑白供，等一下人家又懷疑我。」

「沒辦法，你之前犯太多件了。」教官嘴裡塞著水餃，說的有點含糊。

「吃完再說話啦！」小老師對著坐在對面的教官唸著。

「看到了嗎，王雁明這樣的也可以當教官喔。」國樑老師笑。

「老師你也吞下去再笑別人啦！」

教官嚥下口中物，張開嘴給小老師檢查。

「笨蛋，嘴巴閉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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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些人，我就正常多了。」璟雲語氣恢復平淡，無視身旁三人又開始吵鬧，向學生灌輸概念。

「以前學生的顏值都這麼高嗎？」一個學生指著還在玩鬧的兩人。

「沒有，他們特例一點。」

「不過，像他們一樣的笨蛋不少就是了。」璟雲以前只注意過雁明，莫名覺得他們可能互相暗戀才開始注意箴弘。他是個過得很平淡的人，考試、在球隊的表現都不大亮眼，也很安份，從未惹事，簡直像張白紙，不引人注目。不過若要映襯雁明的強烈色彩與光輝，卻是再適合不過。

璟雲的電話鈴聲響起，那是一首有年紀的遊戲主題曲。

她忘了關掉擴音，一接起來，對方焦急的聲音就被眾人聽見。

「王檢，說好等我的，你忘了嗎？」

「我、我才沒有忘記，出來查案子啦……」

「而且，電影今天要下檔了。」聽到對方的話，璟雲手忙腳亂地按掉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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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不是偷去約會？」平時沉穩的義松在電話另一頭聽起來更緊張。

「欸？我才沒有在約會。王雁明他們也在旁邊，叫他們跟你講？」

「對欸，可以請他們一起去嗎？」

「叫他們一起去看電影？」

璟雲看了兩人一眼，小聲道：

「我們一定要當電燈炮嗎？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心情……」

「王檢，拜託。」人的語氣堅定，璟雲對這種半強迫的聲音無可奈何，把電話遞給還在玩鬧的雁明。

雁明停下玩鬧和義松講了會，約在那個剛起死回生的電影院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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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箴弘，等下一起去看電影。」教官放下電話。

「好……」小老師的聲音微微顫抖。

事實上，從講電話開始，教官的腳就不安份的在他的兩腿之間挑逗著，使他身體有些發軟。由於雁明坐在內側，察覺這點的璟雲又把話題扯到國樑老師身上，繼續跟學生聊天，似乎沒其他人發現桌下的情況。

小老師強忍逗弄，紅著臉不斷深呼吸著。

「老師有沒有怎樣，臉紅紅欸。」李民安偷瞄小老師後，神來一筆的問。

「沒事，可能……有點中暑。」

「真的嗎？要不要趕快回家？」教官明知對方的狀況，腳也未停下對對方的逗弄，虛情地關心。

「沒事，過一下應該就可以了。」小老師一直試圖踢對方反擊，然而對方仍然持續著。

「混蛋……為什麼搗亂的人教官室不乾脆把這傢伙也抓走？」小老師在心中默默想著，想歸想，他又不想失去對方。

「真的嗎？有要緊的話我家就在……」話語未落，少年就被教官怒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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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李民安時不時偷看的行為，走之前，璟雲到李民安的耳邊低語。

「吳老師有另一半了，不要肖想。」

「蛤？是誰？」

「呵呵。」璟雲張開手掌。

「給我五十萬就告訴你。」

李民安知道眼前的女人可能比教官更危險，原想再問什麼，還是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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