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爾家族也不愧是公爵世家,被月聆雪幹掉幾個崗哨又把他們家少爺一起端調之後竟然只花了十分鐘就反應過來了。
「喂!那邊的,注意點!這次失蹤的人可是魔女!都給我把眼睛睜大點!」街上的警備隊長氣憤的對幾個動作有些怠慢的警備隊員怒吼。
現在街上已經看不到行人,平民都已經被勒令回住屋了,至於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就悲慘了,基本上都是被警備隊直接抓回去,視情況決定是放走還是當替罪羔羊。
當然了,因為掛掉了一個大貴族,所以他們最有可能的下場就是成為平息羅德爾大公的祭品。
此刻的月聆雪背著重傷的魔女,身旁有星星點點的光芒,這是月聆雪所吟誦的命運詩章<頌月曲>的效果:治癒。
月聆雪站在曼安萊城的最高建築-鐘塔上,眺望四方城門。
對方的反應太快了,全城戒嚴之下原本預定好的路線已經被封鎖了,哪怕是月聆雪單獨一個人也難以脫身。
現在的四大城門有城主的親衛駐守,強行突破城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至於從城牆跳下去…且不說城牆高度高達百米,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魔力簡直是給教會聖騎士插手的理由。
如果只有月聆雪一個人他還可以躲到早些時候調配魔藥的酒館避避風頭,但是現在一同失蹤的還有這個魔女,魔女已經在拍賣會上公開亮過相了,商會那邊肯定也會提供魔女的畫像,時間一久每個人都知道了魔女的長相。
「如果能夠把那些傢伙…有了!」靈機一動,月聆雪想出一個他認為最靠譜的方法。
曼安萊城附近有硝石礦,產量雖然不是太多卻也是一筆重要的收入來源,如果那些礦石出事了,衛兵會不會來檢查?不求全部衛兵都過去,只要過去一半月聆雪就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冷靜思考、果斷行動,月聆雪做事已經有了分寸與準則,這樣的作風無疑能讓他在面對問題能夠更好的解決。
繞過幾隊街上巡邏的衛兵、穿過幾個街區,月聆雪來到倉庫屋頂。
屋頂上都沒有衛兵,就是房屋之間的間隔對於月聆雪來說有些極限,如果月聆雪一個倒也可以輕鬆跳過去,但現在背了一個人月聆雪也不好把控重心。
「果然…看來無論如何都得要這麼做了…」
硝石原本是作為皇家用來在夏日製冷的材料,因此會裝成箱賣往王城,這樣的貨品都會印上標記,而月聆雪現在要做的無非就是點一把火,然後悄悄的引燃硝石。
從屋頂垂吊下去,進入倉庫,月聆雪翻找了桶油、一綑長麻繩然後又隨手拆了跟木棒。
月聆雪先是翻找出木材接著找出商人提早為了夏天準備用來驅蟲的硫磺,然後將兩者稍稍處理一下就變成了較小的碎塊。
接著月聆雪把兩者跟硝石一起混合,然後麻繩用油浸泡,再把剩下的油都倒入硝石箱裡面,把繩子的一頭塞進箱子並泡在油裡,這是引信,做完之後還要把箱子封好,避免引爆失敗。
點燃木棍之後把長麻繩梳理、引燃,之後隨手把木棍的火焰熄滅,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十分熟悉,在礦洞之中偶爾也會有需要炸開山石的時候,這個時候他們這些奴隸就是最合適的選擇,月聆雪也有那麼幾次「幸運」的被選上,也幸好運氣是真的很好,沒有哪一次引信用短了。
做完這些,月聆雪不選擇爬屋頂離開,反而從倉庫的某個通風口逃脫。
之所以不原路返回是因為倉庫屋頂跟其他建築距離太遠,對於需要節省體力以便逃亡的月聆雪來說還是別浪費體力的好。何況能夠爬上去還不引起注意一次已經是邏各斯保佑,第二次可不好說,而且通風口的百葉窗可以從內部拆卸,不會製造太大的動靜。
這個計畫說起來也不是完美,畢竟怎麼進入倉庫而不被發現是一個問題,第二個則是引信引燃的速度,太快的話月聆雪就要跟著陪葬,太慢的話月聆雪等到爆炸他都要被抓了,雖然有過去的經驗可以作為參考,但是不同材質的引信實際效果肯定是有差別的。
幸好,令人擔憂的兩個問題都沒有發生,而「炸彈」的引信估計會在十分鐘內引爆,月聆雪必須趕在爆炸時逃離。
躲藏在陰暗的小巷中,月聆雪靜靜的等待機會來臨,能做的他都做了,就怕發生其他的意外。
撲通、撲通!
心臟跳動的速度從未慢下來過,月聆雪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緊繃著,現在他就好像等死的囚犯一樣難受。
轟!
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破在寂靜而充滿硝煙味兒的夜晚,點燃了最盛大的花火。
「快!倉庫失火了!」
「快點去救火!」
「怎麼會突然爆炸?」
「啊!城裡的糧食也都在倉庫啊!」
大火一發不可收拾,地獄一般的烈焰不只吞噬了整個倉庫,更把四周的房屋也給點燃。
現在的城裡亂成了一鍋粥,守城門的衛兵都離開崗哨,加入救火的行列。
現在可不止大火,平日裡的小偷都趁亂動了起來,有的衝進民房搶劫然後逃跑,有的正要搶劫就被衛兵發現,當場打死。
這樣混亂的場合足以讓月聆雪從容的離去。
事後城主知道統計出來的損失結果鐵定得噴一口老血出來。
倉庫的東西不僅全部沒了,大火還燒毀了五六間民宅,現在居民都人心惶惶。而那個刺殺公爵之子的兇手恐怕也趁亂逍遙法外了。
幸好城主不知道兩件事都是月聆雪幹出來的,否則他恐怕會當場被氣的直接去見邏各斯。
眼看城門的衛兵離去大半,月聆雪就馬上抓住這個機會,從陰暗的小巷之中偷溜出去,寬大的灰斗篷把他和少女的容貌都隱藏在陰影之中,抄起一旁不知道誰放置的木棍,月聆雪一棍敲向一個衛兵的腦袋瓜。
咚!
滿腔紅紅白白的漿水灑滿地面,月聆雪也是發狠了,幹掉一個衛兵不夠,手上還沾滿了黏液的木棍狠狠的再次揮向距離他最近的衛兵。
月聆雪的動作太快了,那名衛兵看到同伴腦袋被打爆的場景也愣住了,直到他感覺要蒙主寵召了,才本能抬起手格擋這一擊。
啪嚓!
兩次攻擊月聆雪都在用足了全力,而木棍本來就不是什麼堅硬之物,兩次攻擊才斷裂已經是出乎意料了。
「啊啊啊!!!」那個衛兵的手骨也斷了,痛的放聲大叫,但是月聆雪沒有閒工夫去了結他的小命。
只是把那個衛兵一腳踹開,橫衝直撞的衝向守著城門的最後兩個衛兵。
兩個衛兵見狀,本來手握的長矛立刻架起,對準衝鋒的月聆雪,但是月聆雪會笨到跟他們硬抗嗎?
只見月聆雪腳下微微施力,身體就騰飛而起,略為伸出右腳,腳尖輕輕點在矛頭上,好像灰色天鵝在空中漫步。
嗖!嗒嗒!
「多謝了!」月聆雪落地時,刻意壓低了聲音,讓聲音聽上去像是遲暮的老人一般沙啞,但即便如此還是難掩其中的興奮。
兩個衛兵被月聆雪那行雲流水的動作搞震撼了,直到月聆雪跑出五十米遠,才驚覺自己應該把人攔下啊!
「欸!欸!別跑啊!」雖然衛兵喊叫的很大聲,可月聆雪又不是狗,才不會那麼聽話的回來讓你抓呢。
月聆雪出了城立刻就跑了個沒影,直線奔向森林中的小屋。
進入了森林,月聆雪就知道自己安全了,森林的危險對於那些養尊處優的衛隊與貴族而言幾乎是十死無生,追上來的概率低的就跟讓他們為了國家捐出全部家產一樣。
但此時他不能鬆懈,今晚的事搞的很大,他自己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現在安全了放鬆了,立刻就有一股倦意襲來,但是他不能現在休息。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3BR2XLg5a
背上的魔女還沒有得到徹底的治療,能夠撐到現在全多虧了月聆雪臨時領悟出來的命運詩章吊著。
「還是熟悉的木屋好。」好不容易趕回了小木屋,月聆雪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想念這間木屋過,把重傷的魔女輕輕地放在床上,他還是不能休息。
從櫃子裏面找出一些植物的葉片,搗碎之後加水然後用酒精燈開始熬煮,過程熟練的可以說是一氣呵成。
僅僅十分鐘藥水便熬煮完畢。
但現在月聆雪不是要給虛弱的少女服用,而是先外敷,把她身上的傷口治好。
液體是種很神奇的東西,當液體的體積大的時候,滾燙的液體降溫會變得非常慢,可要是變成水滴,那不用一下子的時間就會降至常溫。
月聆雪把玻璃燒杯裏頭滾燙的液體倒出少許在手掌心上,稍微等待冷卻才抹在少女脆弱的傷口上。
少女身上血塊跟麻布衣黏在一塊,月聆雪也只能用小刀切開凝固的血塊,再用冷卻的藥水沖洗乾淨傷口,最後才是傷口包紮。
「嚶嚶…」在月聆雪接觸到少女溫熱的肌膚時,她那溫婉卻勾人心魄的呻吟自喉嚨輕輕發出。
她的臉上還有幾分異樣的粉紅,顯然那催情藥物的效用還沒有過去。
少女的肌膚觸感溫潤水嫩,無論是那隆起的酥胸還是挺翹的桃臀再配上那張神使般聖潔的面孔,她對於男性都有真實傷害級別的誘惑力,可就是這樣一具完美的身軀卻無法勾起月聆雪的慾望,他看著少女的眼神只有憐愛。
他在清理那些巡邏的守衛時,完全沒有聽見少女的求饒與哭泣,她這樣年輕的女孩怎麼會有這樣堅定的意志?
「妳...過的也很不容易吧。被世界拋棄、被命運忘卻的感覺,很讓人發瘋吧。」月聆雪的左手輕輕握住少女的右手,十指交錯、緊扣著。
…分隔線…
莊嚴肅穆的神殿矗立於雲顛之上,聖潔的光芒自上方的彩繪玻璃之中灑落,一眾四翼神使半跪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閉上雙眼虔誠地聆聽神諭。
「……抓捕罪使珊蒂爾,如遇反抗,可以武力壓制,生死不論。」傳諭神使高舉權杖,肅穆莊嚴的面具遮蔽了她的臉龐,傳遞著那份令眾神使震驚的諭旨。
「利衛領命。」身披全身重甲的四翼神使莊重的回應道。
「抓捕珊蒂爾?為何會有這樣的…」一旁紅髮的四翼神使卻露出疑惑的神情。
「神諭如此,執行便是。還是說……妳在質疑吾主的決定?」傳令神使瞪著四翼神使,目光帶著震怒。
「不,芭比爾從未質疑過吾主,只是……」深吸了一口氣,芭比爾接著說道「珊蒂爾身為人類先覺的守護神使,即便是我也與她有過接觸,她不應該會犯下這麼重的罪行啊?神諭是否傳達了罪因?以往即便是異端審判也會告知其犯下的瀆神之罪,可如今……」
「夠了!」隨著傳諭神使的喝斥,一陣狂風席捲聖殿內部,吹得玻璃咯滋作響,兩位神使更是被風吹的睜不開眼睛。
「吾主並未傳達罪因,但既然是吾主的神諭,那麼珊蒂爾必然是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現在妳不必為此感到憂慮,只要執行便是。」
「……還有一事,這次神諭依舊是由先覺大人代為傳達嗎?」
「吾神之尊並非我等能夠隨意拜見,自然是由先覺哈馬列大人代為轉達。」傳諭神使雖然面色不善,但還是回答了芭比爾的問題。
「哼,對吾主的旨諭居然心存疑慮,妳這樣的神使實在難堪大用。如果不願意面對罪使,妳便退下吧,免得到時候拖我後腿。」對於芭比爾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利衛直接痛斥了一番。
「實力沒有多少長進,可你那張嘴巴倒是越來越利索了。」芭比爾斜視著利衛,神情之中帶著不屑。
現場氣氛一度僵硬到了極點,可最後被傳諭神使打破「你們還杵在這裡幹什麼?耽誤吾主旨諭的罪過你們承擔得起嗎?」
如此,一眾神使才離去。
到此,小女孩的夢境破碎了。
蒼翠的草原上,十歲的小女孩在奔跑。她看著天上振翅的兩個神使抓著一個女人,那個人就是女孩的母親。
「媽媽、媽媽…」神使不會在乎這個跟在背後的小女孩,在他們眼裡小女孩沒有任何威脅。
小女孩沒有意識到她們的方向正筆直的前往聖摩拉的聖山,這個位置很特別,普通人進入就會被莫名的迷路,最後哪裡進來就從哪裡出去,除了…神使血脈…
山體就好像一座巨大的祭祀塔,中央修建了一條從山腳通往雲巔的階梯。
兩名神使押著小女孩的母親走過層層階梯,進入雲顛之上的世界。
小女孩從山腳第一層開始爬階梯,隨著她的腳步邁進,她周圍的場景就距離地面越發遙遠,但她的臉上並沒有對於高度的恐懼。
階梯看上去很多,可實際上只有九百九十九重階梯,只要跨過了階梯就可以來到神庭大門之前,那個任何人都想進入的、由規則之神邏各斯建立的神之國度。
此刻,一頭長著翅膀和人臉的黃金獅子就在門邊守著。
「母親妳在哪裡?父親說妳會到雲朵之上,是不是爬到那頂端就能見到妳了?」女孩一邊啜泣一邊的自言自語道。
「唉,無知、固執、輕信…守護意志將對錯混淆,成了愚蠢的執著…甘心為了反叛付出自我,最後換得背啜…審判將至,罪愆將被徹底滅落。可嘆、可嘆,珊蒂爾,守護之靈終究燼灼。」
「珊蒂爾?那不是媽媽的名字嗎?大獅子,你知道珊蒂爾在哪裡嗎?」女孩嬌小的身軀在體型龐大的雷歐尼斯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不叫大獅子,我的名字是雷歐尼斯,是四翼的摩耶……喔?人類?妳怎麼會在這裡?這裡不是妳該來的地方,快回去吧。」雷歐尼斯低下頭顱看著對他而言無比渺小的小女孩說道。
「可是…」
「回去吧,在這裡,任何一點波動都能夠輕易殺死妳。珊蒂爾…她犯了錯,需要向神贖罪,只要她的罪孽都贖清了,就能出來見妳了。」雷歐尼斯溫和的說道,即便他不知道為何小女孩要見那個犯了錯的神使。
莫名的焦慮感壓抑在小女孩心頭,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要試不把握住機會,她將再也見不到那個最重要的人了。
「不行,我必須去找她…對不起大獅子…」激動的情緒催化了小女孩隱藏的力量,破空之音在四周炸響,彷彿掙脫了封印一般,一對純白的羽翼在小女孩背後張開,雷歐尼斯後退了幾步,震驚不已。
「這股力量…是屬於先覺的力量?等等…妳的身上分明還有…」那一刻,女孩身邊閃耀紫色的光芒,背後張開一對羽翼。
轟!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在遠處響起。
「怎麼打起來?戰況激烈,我必須去支援了。小傢伙,聽話,吾主的國度是不允許凡人血脈進入的。」說完,雷歐尼斯就振翅趕往戰場。
「希貝爾!快回來!」焦急的呼喚自階梯之下傳來,身披黑袍的身影焦急的在階梯上狂奔。
「父親...我不...大獅子說母親就在上面了。」話音方落,小女孩稚嫩的身影站立在原地,雙眼怔怔的望向天穹。
天穹之上,一個小小的黑點出現,筆直的落下。
「一定是神庭的追兵。走,希貝爾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
「不!!!!」巨大的翅翼展開,紫色的光芒凝結成光環,那是此世冠絕三界最為強大的、獨屬於先覺的力量。
女孩的速度極快,行經的軌跡只留下紫色的殘影,原來那黑色的點是一個人或者說神使。
可惜,女孩稚嫩的小手終究沒能抓住那名神使神使重重的跌落地面,染血的白羽散落一地。
「珊蒂爾!!!」男人全然忘記了危險,拼命地在階梯上攀爬,想要到達那個人類之軀永遠也不能抵達的國度。
「母親……」
珊蒂爾用手中的劍拄著地面,艱難的站起來,破碎的鎧甲流淌著鮮血的殷紅,她沒有說任何一句話,那噙滿了淚水的雙眼勝過千言萬語。
她伸出手,撫了撫稚童悲傷的面龐。
當她的目光移至女孩背後纏繞著紫光的瑩羽時,眼淚奪眶而出。
「亞倫!你答應過我,你答應過我不會讓我們的女兒成為預言的祭品的!」此刻,神使不再有著那高於世間、傲視萬物的氣質,她彷彿成為了在人間隨處可見的存在人間隨處可見的存在――一個母親。
「我......攔不住她,她的力量太過強大,在力量被封印的狀態下她能夢見妳遇險的場景,她甚至不需要陣法就能登臨雲顛神庭......我......」
天空雷鳴四起、烏雲翻湧,似是有千軍萬馬奔騰而至。
「珊蒂爾,我們快走!」亞倫焦急地大喊道。
「我......我來負責攔住他們,妳帶著希貝爾快跑!」人間先覺攀爬的身影越來越快,可是這階梯彷彿永無止境,那輝煌的國度距離他依舊遙遠,他甚至無法與愛妻和愛女更近一步。
「母親,我們一起走吧。希貝爾也有力量,希貝爾也能保護妳,我們可以一起打壞人......我......母親,妳要做什麼?」稚女悲傷的聲音試圖挽留她至愛的母親,可一陣尖叫之後,階梯的盡頭再也沒有希貝爾的哭喊與悲泣。
轟隆隆!
「珊蒂爾,妳還要負隅頑抗嗎?神諭已至,束手就擒或許還有幾分緩刑的機會。喔?看起來妳是要抵抗到底囉?那麼......」彷彿雷霆的咆哮震動整個空間。
這一刻,那隔絕人與神使的規則似乎失效了,亞倫終於爬上了階梯的頂端。
「希、希......希貝爾......」
女孩蜷縮在地上,因為痛苦而顫抖著,潔白的衣裳被來自背胛兩側的傷口湧出的鮮血染紅。
紅腫的雙眼之中淚水已然乾涸,木訥的臉上失去了所有表情,甚至連呼吸都那麼微不可查,希貝爾並沒有昏迷,只是她預感到了母親的結局。
「希貝爾,沒事了,爸爸帶妳回家。媽媽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她會回來的,她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類的先覺,地位超然,此刻卻只能無力的自己安慰著,因為他沒有改變那一位旨意的能力。
天空之上,神庭的軍隊與那道孤獨的身影對峙著。
「即便燃盡自己的火靈也在所不惜嗎?妳到底在拚死守護什麼?珊蒂爾,這不值得。」白色的長髮、略為遲暮卻依舊英俊的面龐,他是神庭之中超然的存在,屬於神使的先覺――哈馬列。
「值不值得,是我說了算。」珊蒂爾金色的長髮在空中隨風飄逸,鎧甲上的鮮血比之驕陽還要刺眼,即使身軀已然百孔千瘡,她依舊不曾畏懼。
熾熱的靈在猛烈的燃燒,比火山的爆發更燦爛、比驕陽的冕焰更耀眼,那是為了守護而不惜燃燒的、崇高的意志。
亞倫抱著希貝爾,望向天空那耀眼的光芒,淚水滑過他被歲月侵蝕的面龐。
她燃燒自己的光芒,是那樣耀眼又溫暖,讓人難以直視。
亞倫被沒有看見那悽慘的一幕,但是在他懷裡的希貝爾卻看到了......
被無數利刃兵器貫穿的身軀奮力燃燒著自己的每一片羽翼和火靈,只為了擋住她背後那小小的稚童與老父親的身影。
希貝爾看見了她的母親微微側過頭,還有一句沒有說出口,卻用口型傳遞了她的心――「我的摯愛......快走!」
「啊啊啊!」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HWQKfArw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