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回歸前的寂靜

天空在逐漸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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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不再顫動，風從遠方吹來，吹走空氣裡最後的血腥氣味。

崩壞的遺跡一點點地回復著，如同整個世界正在倒轉時鐘，回到「還沒有裂開」的那個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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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自天際灑下，溫暖而堅定，如同恩賜，將湛霖她們包裹其中。

她們身上破裂的傷口逐漸癒合，骨骼與血肉重新連接，就像時間為她們每個人倒流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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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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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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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仍舊破敗，沒有一絲回復的跡象。

血乾涸在她唇邊，睫毛上還掛著一點蒸發未盡的霧。

她靜靜地躺在湛霖與家瑜懷中，像睡著了一樣，卻沒有一絲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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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早已停止哭喊。

她的臉埋在小佳肩上，雙手死死地抱著，像要把她碎掉的魂也鎖進骨血裡。

家瑜側身靠著湛霖，抱著小佳的手在顫，嘴唇微啟，卻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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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失語，是心碎後沉默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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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醒來時，眨著眼，覺得周圍像泡在溫水裡一樣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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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轉頭，就看到昕昕在身旁睜開眼——兩人剛甦醒的瞳孔裡，映入的第一幕是：

湛霖與家瑜抱著一個破敗的身影，久久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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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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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撐起身，嘴唇動了動：「小佳……？」

昕昕坐了起來，眼睛還沒完全對上焦，但她很快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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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空氣裡的靜默，悲傷壓迫得連風都不敢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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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的臉頰迅速失色，她撲向前方：「不會吧……不會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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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跪在小佳身旁，搖著她的肩，眼淚立刻滑落：「欸……欸，小佳？小佳？！起來啦，還沒玩夠對不對？！我們說好要回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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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走過來，一把抱住她，雙肩顫抖。

「她為什麼……沒有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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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問，彷彿問誰都可以，只是問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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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緩緩地抬起眼，嗓音啞到只能低語：

「因為……她不是受傷……她是……自己選擇……把生命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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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嚎啕大哭，像是從來沒有被教過怎麼壓抑悲傷那樣，哭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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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抱著她，眼淚落在小佳耳邊，低聲說：

「妳這個傻瓜……怎麼可以不說一聲……怎麼可以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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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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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決定了。

她早就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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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等任何人來選，她搶在所有選擇之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她守住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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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回不來了嗎……」

湛霖終於抬起頭，輕聲問，像是對著小佳、又像對著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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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空氣一片靜謐，無人應答。

而她們，終於明白了這個「回歸」任務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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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將永遠留在這個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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