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還在

昕昕跪坐在瓦礫與焦土之中，雙眼發紅，嘴角帶血。

她望著高空的魔王，那個曾經用尾巴卷著她撒嬌的小魔獸，那個偷偷在她腿邊窩睡、會為家瑜舔眼淚的莉塔——不，是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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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著頭，低聲哽咽著說：「我們該怎麼辦……莉塔……小佳……」

那聲音像是碎裂的玻璃，微小，卻在心上扎出千千萬萬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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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雙膝撐地，喘息不已，她的肩甲斷裂，劍刃微微震顫。她望著魔王那雙熟悉卻空無的眼睛，緊緊握住劍柄。

她曾一次次夢見家瑜死在她懷中，也曾一次次痛悔自己無法守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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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那個曾在她懷中蹭著、翻肚子求順毛、跳進她與家瑜之間想吃醋的小魔獸，變成了災厄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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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可能對她出劍？

但如果不出劍，她該怎麼保護身邊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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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小佳……」

她喉嚨顫動：「但如果妳還記得我們，如果妳還是妳……就告訴我，要怎麼救妳。」

她的劍高高舉起，卻始終無法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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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緩緩撐起身，視線模糊，滿臉是灰與血，雙手因長時間魔力透支而發顫。

她望著那個被黑暗吞沒的身影，那是她親手為之庇護過的孩子。

「……莉塔……不，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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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命核轉換無法救她了。

那樣的魔力，那樣的黑──是世界終端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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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妳是我重要的那個人……」

家瑜眼淚滴下：「就不要叫我殺妳……我……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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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倒在昕昕身旁，強撐著將她拉進懷裡。

她望著高處那被神諭選中的『魔王』，望著湛霖與家瑜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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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最冷靜的弓手，是以計算與冷眼聞名的獵者。

但此刻，她在心底也問自己：如果被選中的是昕昕呢？如果自己要對準的是她最愛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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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搭在弓弦上，卻怎麼樣都拉不起來。

「……我不是勇者……」

她喃喃自語：「我只是……想把我們全員平安帶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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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在她們上空翻湧，世界依然在崩潰。

而她們每一個人，都在那崩潰的邊緣，苦苦掙扎著做出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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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仍哀嚎崩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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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如裂帛，天空翻湧著火與雷的色澤，空氣像是沉入了黑色的泥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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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攻擊一波波爆發，但奇怪的是──那些原本足以將她們一擊斃命的魔法與衝擊，竟總是在湛霖她們身邊爆破，而不是直接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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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昕昕喘息著：「牠……牠為什麼不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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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瞇著眼觀察魔王的行動，低聲道：「她……根本沒認真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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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手握劍、一手擋在家瑜與其他人面前，眼神鎖死那不斷顫抖的魔王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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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卻毫不猶豫地抓準時機，猛砸攻擊。

「這是妳的選擇！」

她喊著，冰刃、冰槍、冰鎖一波波落下，如同雷雨：「我會讓這場鬧劇結束──為了雁芷、為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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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不閃避，任憑那些魔法狠狠地砸在自己身上，血霧四散，黑焰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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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這血與火之中，她，開口了。

「學……姐……」那聲音，破碎、沙啞，卻分明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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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帶妳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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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魔王……挺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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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權……在我……」

最後，她輕輕地笑了，笑聲像風，微微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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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全身如雷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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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

她低聲喚，聲音碎裂：「妳……妳還在……？」

那一刻，她眼裡爆出了光。不是恐懼、不是戰意，而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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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她沒有被吞噬！她在抵抗！！」

家瑜激動地喊著，眼淚瞬間滑落：「湛霖，她還在等我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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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放棄殺我們的機會……只為了……留給我們選擇的機會……」宣宣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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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她在保護我們……哪怕自己正在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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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全身血液沸騰，她握劍的手顫抖，但下一刻，那顫抖轉為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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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救妳，小佳──！！」她狂吼著撲向清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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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臉色一變，立刻釋放冰鎖封路：「妳瘋了？！妳要毀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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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用殺妳來換所愛的重生！」湛霖怒吼，盾擊撞開冰牆，衝破攻擊，一劍直逼清禾，刀光劍影之中，兩人陷入強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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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懸在空中，黑焰與紅光交織，而那笑容，彷彿還藏著一點點少女的頑皮與傻氣──她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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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戰役，從毀滅與殺戮，變成了一場奪回所愛之人的救贖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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