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群青編-(其六．下)

背後傳來一股陰深的靈壓，那一惡寒不禁使我馬上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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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是青蛙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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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阿晴看著我的反應便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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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之所以發出靈壓，肯定又因被放在一邊感到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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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是我過度反應了。」我習慣下前往，用手指逗牠的頭頂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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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只是一言不發⋯差點忘掉是我失去了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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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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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青蛙仔的話語突然傳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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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靈復活了…？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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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計劃明明還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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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味道很奇怪，你到底是誰？把小渚藏到哪去了。」牠把我的指尖咬破，吸去一口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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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傷口則像被紙割破，但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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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舉則觸動了青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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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這是…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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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後血液直接沿著傷口倒流，右手的傷口瞬間完美縫合。在我尚未好好觀察之際，青已用我的右手緊握向青蛙仔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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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死吧。」手掌的肌肉傳來非比尋常的力量，祂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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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快放手！祢到底在幹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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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奉行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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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青的樣子有點不對。另一方面，青蛙仔面對這般強壓，掙扎明顯地減弱；至於阿晴那邊以為我們在打鬧，沒有太在意，是個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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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你幹嘛在我手上大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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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者成功找藉口帶上牠跑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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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青蛙仔成功滑出手掌，今次則咬向手心。喂，我可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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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先冷靜下來…有事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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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是數步路程，我卻氣喘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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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野鬼快滾回廟外，把肉體還給小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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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是野鬼！是神明！」青把我的嘴巴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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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們認識的嗎？」我仍在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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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我只知道怪獸絕不可以存在世上，所以不要再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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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說要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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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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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仔正看著我們在搶嘴巴的情形，而下一秒身體便不協調的動起來，當準備應戰卻被我阻止。左手拉着右手，用身體夾在兩者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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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等…！不說牠是好傢伙嗎？是神明的話先給我學會聽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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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被騙，你看清楚…牠因罪孽過重使靈魂形狀扭曲，保持不了人形才成為畜牲。如此深刻的罪紋，代表牠曾經至少殺了百人以上…你今次又為何保護牠？在矛盾的是你，音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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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仔的前生是妖怪，是阿雨曾經的師父，牠的事我只知道這種程度，完全不知道牠曾是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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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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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前世犯下的事而被下定論，甚至要為此賜死，這太不講理了。那每次轉生也要被你殺一次嗎？連改變的機會也不賦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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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透別人的靈魂，但我相信會接受牠的阿雨們和深信自己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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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報應，那不講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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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會因時代而轉變，為此我可以以性命為牠作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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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罪應由人所審判，至於超常的罪就是神明的工作。音渚的心情我明白，但為了世界，牠不被允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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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的話有着一定的道理，同樣地，祂的心情也明白。墮為非人之物的經歷必是悲劇，卻絕不能同情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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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軟只會甚麼也解決不了，任由牠們禍害人間。所以內心即使有多少拒抗，亦要鐵下心腸戰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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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夠互相理解，所以才不能認同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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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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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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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殺的話用你自己的雙手殺，我不會讓你動手。所以…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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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當然能夠為祂認為的本份而戰，這是祂的權利；至於我，亦只是為了保護重要的東西而使用這份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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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對錯，只是剛好站在不同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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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回應我的決心，此刻緣物響起，白霧浮現並充斥整個空間，當鐺響一停，青從我的身體彈出，直飛往牆壁，場景亦因祂現身而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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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一旦現身，周圍已是祂的境界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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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預想不同，但我和她的確成功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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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稻荷⋯⋯但是我未必可以實現約定。另一方面，青在確認自己的身體，衣服都直接把我的抄走。雖然四肢仍有透明的部分，但外表明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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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稚嫩的少女露出堅定的眼神，護着腦袋說：「討厭的回憶不斷在湧現……強行分離時被乘虛而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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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音渚，是最後通碟了。難得的緣份，我不想傷害你……把怪獸乖乖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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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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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一下重拳入腹使我屈膝倒下，痛得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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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你竟敢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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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仔則以兩腿站立，在狹窄的空間高速移動。動作就如縮小版的阿雨，利落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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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視野受限於空間來製造盲點，展開一次一次的強弱不均的攻勢，是完全理解對方視線才做到的技術。配合干擾，一不留神便會露出弱點並被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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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青亦不是省油的燈，祂不需依賴視覺便擁有避開或把攻擊化掉的反應能力，因此面對如此怒濤的攻勢亦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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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正常動物怎可能懂得這般靈力操作…真令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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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使用其眼睛將牠停在空中。即使有如此速度，動作一被祂捕捉便必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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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以存在於現世，會呼喚污穢…將世上的負面不斷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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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代很不錯…所以我絕不允許你去沾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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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今世的你沒有犯罪，化身為怪獸一刻已是原罪。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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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水晶的空虛眼睛映出青蛙仔的身影，即使下一秒左眼壞掉也沒有表露一絲動搖，轉為左眼並展開雙手，準備合掌拍散青蛙仔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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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我則向她腳邊吐出鮮血，同時將血液點燃，令滿佈灰塵的空室產生微型粉塵爆炸。襯着青的空隙抱走空浮的青蛙仔，以身體擋下爆風，乘機逃到大門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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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身體已不聽使，再次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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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剛才吐出的，恐怕是腸胃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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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躲起來，由我來與祂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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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痛楚，我向這樣青蛙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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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的眼中只有殺掉牠的選項，牠在場只會拖後腿。牠亦深知這點，只好順從躲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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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渚…怪獸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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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本為聚有大量靈力，對於神明是有無限供給的地方。但青因沒有神髓作為主軸凝聚肉身，因此現身的消耗依然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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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先回答我，你是否從一開始便沒打算取回神髓…重回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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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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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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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之所拒絕過去的記憶，是在避免醒起神髓。祂說：「山上那天我為了力量，不小心取回了一部份討厭的記憶。是有關年獸的規律…看來新年對我而言總不會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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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年獸？牠怕的是紅色、才不怕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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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我的冷笑話，她沒有深究，只默默說道：「你知道為甚麼牠怕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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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牠也原本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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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獸是被稱為形成新年習俗的傳說生物。起源有諸說，由科學觀點指牠是冬眠醒來的饑餓野獸、亦文族觀點有指牠是古人對一年結束恐懼的化身。至於青所遇上的年獸，則是以上說法的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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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為了新一年的順利，會主動向鬼神供予祭品、以進行祭祀來祈求平安。部分古人認為主動獻祭活人能夠預防鬼神在來年取去群體中其他性命，而選擇村中人作祭品，當然不會是自願。即使有，也是為了保護身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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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所最初接觸的年獸是由不甘成為祭品的人、以及被迫接收下活祭的山神為污穢沾污，所一同轉化為的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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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獸是由一個願望，再由污穢，即不可逆的靈力組成，圍繞願望而成形和行動。如是者，「牠」把整個村落，不管男女老幼、片甲不漏的殺去，以一個行為滿足了兩個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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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年獸在復仇後沒有停下來，反是每年在同樣時份襲擊其他村莊，毫無意義的重覆慘劇。最後到達海邊的部落，青所誕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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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守護神的青只能挺身而出，祂們一旦對恃，屬於年獸的記憶便不斷侵佔思考。人怕血，但神明不會；人方面的記憶已想停止無意義的報復，但該神明覺醒的獸性卻已不能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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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對此學會恐懼，是一股出於自身的無形阻力。祂不想面對悲劇，但平衡已被打破的現在只能下手。最後祂把年獸拉扯入深海而取得勝利，並將年獸的屍首沈向深海，嘗試以大海之深把那不可逆的結果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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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只是開始，年獸每年都會誕生，年獸來襲亦成為慣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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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祭祀的習俗不斷向外傳的惡果，人的一錯再錯，祂對此無能為力。經過數年、數百年、數千年，到現代年獸才沒有再誕生，因為人再不需要神祈禱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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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神明都是人類為對抗的自身創造的惡而存在，兩者都被人所創的時代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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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的話，我和怪獸根本沒有分別，只是抱有的願望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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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懂道理嗎？那殺死青蛙仔不就是單出自你的厭惡嗎……果然，你已經太接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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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檔曾說過，神明是自由的象徵。看來你是正正相反…你太接近人而開始束縛，所以作為同類…你想下手隨便你，不過我也會拼命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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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難得的緣份，死了的話肉身也送你。但惟有牠，我不會讓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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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的火焰一瞬間像花瓣盛開，維持不久後鮮血便從嘴邊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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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音渚你真的有資格說我輕視生命嗎？明明自己就隨便賭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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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把我殘留在祂腳伴的鮮血抽出，製成少量紅色針刺浮於空中，全數指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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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有亂賭呢…要我一個能換到一條無限生命的自由。我可賺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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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一切賭在祢的神格上。你下不了手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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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紅點已停在瞳孔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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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形狀漸漸崩壞，變回血液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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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青也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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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不就Bin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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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感到放鬆，我瞬間吐出一大口鮮血把牙齒全染紅，腦袋缺血令意識變得模糊，然後眼前漸漸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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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渚…！？你不要死…不可以死……你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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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怪人！世上哪有你這種要人珍惜生命，卻會把生命賭在無聊事的人？！雙重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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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閉上眼眸並把手掌放在我的肚子上，隨著一股暖流流過全身，不出一陣子，口腔內的血液漸漸退回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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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和不適不久後遠去，這就是祂的力量嗎。隨著祂的力量流進體內，祂為此所消耗的記憶一同流進身體，祂本人並不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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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真的很厲害……」我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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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然而稱讚換來了生氣。不過是我礙到祂的治療在先，換在同一立場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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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世上的意義…為了活下去，看來要好好想想才行。」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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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喜歡的事不就好了？反正是被遺棄的神明，你再隨心所欲也不會再影響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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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重獲自由，今後打算如何辦就看你繼續留在這裏嗎？還是…想跟我再逛逛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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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對此反問：「音渚你不嫌我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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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確很麻煩，相比起其他神要麻煩上百倍。但我可不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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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身上的緣物，並展示給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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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製造像這個一樣的東西嗎？那我們便可以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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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此向責正式提出結緣，那便可以像以前跟稻荷一樣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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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緣物需要注入強烈的感情或記憶才會成形，現在的我沒有餘力…」祂再一想：

「要是使用本身已有強烈感情的物件的話…或許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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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我喜歡的髮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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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衣袋掏出常用的髮圈給祂，那是想着「我要認真了」時才會使用的特別髮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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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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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緣物用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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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隨便啊，就沒有更貴重…例如金屬的東西嗎？」祂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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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甚麼！？這可是對我很重要的東西！才不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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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生氣，青馬上按着我說：「先冷靜下來，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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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這樣說的話…先說好，附身會令其耐久度下降，說不定會弄壞，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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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的話…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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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隨和呢。你這個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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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後青的指尖化為一道光的幼線，一圈一圈的繞上髮圈之上，由靈力構成的身體轉為依附到物件身上。老實說，我倒是分和原本有甚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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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緣完畢，伴隨青的身影消失，我們回到現世。一旁的青蛙仔探頭，便說：「好，我們把祂弄進垃圾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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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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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計劃有變，但也沒有比此更好的結果。我是如此想着，然而腦袋再次浮起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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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鎖上了浴室的門，現在卻在避雨亭的門外，這下子怎樣回去、怎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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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想再次透過境界回去，青在結緣後並沒有再次現身的餘力。惟一的大幸是避雨亭的洗手間是最接近出入口，以及避雨亭的工作位置和生活空間有屏風擋住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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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由青蛙仔負責從換氣扇打開門，我負責悄悄的把門打開，配合開鎖的聲音將位置轉移，假裝從裏面把門打開，將多少的聲音合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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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洗手間蹲了十多分鐘，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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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晴用大音量把話從裏面傳出，這種對話要是萬一真的有客人來並聽到，那我死也不會在客人離開走出洗手間，實在太羞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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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仔說有點不舒服，但檢查過沒有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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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還有…剛才好像有人影經過，應該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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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令她聯想到鬼怪，我已經安全了。那天黃昏，我拿著上次忘了帶的遊戲打算離開之際，卻被青蛙仔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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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似是想知道一切來龍去脈，於是向阿雨們詐病，要我帶上牠、強行要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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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交給你了。」阿雨普通地緊張，牠事實上是匹老蛙，生病當然會令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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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的是如何通過公寓外的探測器，不像帶像神明，牠的存在會被生命反應所探出，因此不能由正門進入。因此我負責只把外出用的缸帶上，只向牠說了我家的層樓便等牠攀爬高牆，我們在外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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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是，我乘升降機卻也沒有牠爬牆的快。這亦是我重新認清到青蛙仔很不妙的一個歷史性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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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被追殺，絕對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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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幹嘛在偷偷摸摸…那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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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開門，便正好碰着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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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青蛙仔的存在被小鬼們發現，絕對會跟爸媽說來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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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是朋友的東西，不可以碰。還有……阿晴把遊戲借了給你們，可不要弄壞或弄丟。」我現在只想盡快打發他，把東西帶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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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會弄壞。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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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補上一句：「誰是阿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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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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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賜我能休息的一下時間，不要再接二連三的把麻煩事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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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那一天我之所跑往避雨亭，然後遇上青，全因為離奇的失憶事件。本高興還着今天的進展，結果就像一切回到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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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今天我出門時是有跟小日小月說好的去阿晴家，那時候他們並沒有任何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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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切源由告訴青蛙仔，我正對着筆記埋頭苦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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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渚…老夫已知道誰是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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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也與這傢伙有關。是你的氣場出賣了你！」牠指向青所在的髮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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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青蛙仔所說，牠能夠看破「氣場」的能力，可看透他人靈力的性質。而生物擁有着同樣的氣場本為不可能，阿雨和阿晴對牠而言是首個特例，然而「青」亦有着完全同一樣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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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身時因為兩種氣場交纏在一起所以不太明顯。現在卻一清二楚，因此能夠斷定青對那兩人下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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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髮圈化身一條小蛇，並說：「蛤？你以為要這樣長期控制別人的記憶要花上多少靈力？別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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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一張口，開丫的小舌正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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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就是一一」「所以我不就說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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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給我閉上嘴！不要再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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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是爭論，他們更像是單純的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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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知道牠們為何看對方不順眼，也只好當中間人平定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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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青，我相信你不在說謊，你沒有能暪過我這麼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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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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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青蛙仔的話的確言之有理，而全部事實也指向青。但是，祂不是會主動使用力量的神明。至少祂不是刻意，這點我可以為祂作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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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還未談有關神髓的事今後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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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話，已不用刻意替我找回，今天的事使我的意思更明確。即使能夠恢復力量和記憶，那也不會變得自由；反正現在已有緣物作為容器，也不會再流失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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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洗去過去不祥記憶，過新生活的機會，青是這樣的想着。我不會特別反對本人的決定，只是同時疑慮祂這樣把珍重的回憶也一同拋棄的做法，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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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代表小渚要跟這寄生蟲一起生活嗎？…不行！！小渚你太溫柔所以身邊才容易引來這般來歷不明的傢伙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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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獸，你這句可是回力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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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妨礙為師說話！所以，為師決定了…在搞清一切前要當你的保鏢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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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明天我就送你回去避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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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可以…！那萬一發生甚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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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問題的…好意我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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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使人忘記的力量，纏繞同樣的靈力，青與青蛙們到底是甚麼處於關係尚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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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的關鍵都在修復青的神髓之上，始終是不可避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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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和意見兩者必需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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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重新多多指教，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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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後我也會保佑你的，音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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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朋友、作為結緣人，我應該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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