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妳還在

——湛霖——

我在餵她水的時候，其實手還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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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她吞不下，怕她醒著其實是短暫反應，怕她下一秒又沉回無聲的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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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睜著眼睛，雖然還是虛弱得要命，卻盯著我，眼神沒有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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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睛，真的看見我。

不是夢，不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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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活著。

「我還活著喔。」她剛剛小小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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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一刻只覺得整顆心要炸開了。

如果不是怕嚇著她，我大概早就把她摟進懷裡親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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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拿起毛巾想幫她擦擦嘴角的水時，門口那頭忽然傳來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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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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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打開的一瞬，我聽見一聲熟悉的「喵嗚！」還沒來得及反應，

莉塔就像一顆白毛小彈丸砰地衝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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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昕昕的聲音還卡在外面，跟宣宣一起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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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塔整個跳上床，瘋了一樣地朝家瑜撲過去，像是要確認那人真的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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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不及阻止──

但也根本不想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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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睜大眼，被毛球撞個正著，那傢伙整個壓在她胸口不走，還鼻子蹭她、舔她、用臉去蹭她的臉頰，最後整個用尾巴纏住她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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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還閃著濕濕的亮光。

我沒記錯的話，那是牠第一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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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笑了，伸手慢慢地、努力地撐起來一點，摸摸牠的耳朵：

「莉塔……謝謝妳……妳保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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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不重，卻把我胸口又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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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獸沒有叫，只是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然後──在她臉頰上輕輕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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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整個房間的空氣好像都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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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向門邊，看到宣宣和昕昕站在門框，整個人都像被什麼震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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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眼眶早紅了，身上還穿著沒擦乾的濕浴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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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的嘴角一顫，撲了過來，像是忍了好久才開口：「她……她真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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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嗯。妳們回來的正好，她剛剛才叫了我名字。」

我說這話的時候，才發現我聲音有點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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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沒有講話，一步步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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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靠近時，家瑜看了她們很久，眼睛睜得有點大，像是還沒來得及反應：

「……妳們……也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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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直接抱緊她，肩膀一顫一顫地抖著：

「妳這傻子──妳再不醒，我就……我就要把湛霖推去魔王房間單挑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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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小聲笑了，抬手努力地握住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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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蹲下來，坐在她床邊，一手落在她額頭上，像確認她沒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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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輕輕地說了一句：

「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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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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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看著她們圍著家瑜，那個我幾乎以為要再也抱不到的女孩，現在被最重要的人圍繞著，睜著眼睛，還能說出話、還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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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放下了劍，也放下了整夜提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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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著。

她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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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這條命……從今天開始，會是妳們三個人的。

還有那隻……早就把我也當家人的小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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