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只想砍爛讓妳痛的世界

——湛霖——

……我還記得，我是在金色的光裡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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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以為自己死了。

我不怕死，但我怕睜開眼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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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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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臉。

那麼近，眉眼溫柔地彎著，像是終於放心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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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我想開口對她說：「我回來了。」，但什麼都來不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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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一秒，我就看見了──

她的血條，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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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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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個念頭不是痛，不是怒，

是「她怎麼會做這種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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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那麼怕失去我，她明明才剛開始學會倚靠我，

明明她還會說：「我還沒來得及跟妳過那個安靜又無聊的日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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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能捨得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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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沒想過有一天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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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進入這個世界時，我就默默計算過：如果有那麼一刻，我該怎麼讓她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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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想過，她也做過一樣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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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小小聲的、總是遲鈍地摸著我手背才敢靠近的那個人，

她居然，在那種幾乎沒得選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把命換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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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死這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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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來的時候，我是用她給我的命站起來的。

那不死狀態根本不是技能，那是我被她逼著去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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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把那Boss打成碎冰時的手感，

記得我咬牙時那句話是：「妳敢傷她，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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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想把那世界一切會讓她痛的東西都撕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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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這場戰鬥是不是必要，不管主線任務是不是一定得打，

那一刻我只有一個信念：

──妳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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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剛學會怎麼對妳撒嬌，喜歡在妳睡著的時候抱著妳手不放，當妳撒嬌說「今天我也想親妳五次」時，那個聲音讓我覺得超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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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能用一句「如果為了讓妳活下去而必須用我的命去交換，我也毫不猶豫。」來結束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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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莉塔，牠做了我沒力氣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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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那隻平常黏人得像孩子的毛球，一瓶一瓶地把藥劑塞進妳嘴裡，

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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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我之外，妳也悄悄收服了一個那麼用命守妳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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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我才是妳最執著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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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藥救了妳，還是牠的那個環抱讓妳的心沒停，

但當我聽見妳胸口那聲極輕的「咚」時，我整個人瞬間垮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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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說不出，只能一遍一遍抱著妳，像怕妳再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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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哭，不是因為我不怕，而是──我現在的淚都得留著以後讓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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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對妳說一句話：

「下次再敢這樣，我就把自己送進妳夢裡，讓妳連睡覺都別想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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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說不出口，我只想讓妳再睜開眼睛，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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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妳還願意看我，我可以再撐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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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問了，什麼主線任務、什麼碎片、什麼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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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世界會讓我再次失去妳，那我就砍爛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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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這世界會讓我有機會讓妳好起來、讓我們回家、

那我就會，一路把妳抱著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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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妳救下的命。

我不會再讓它空著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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