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靈異少女怪談 - 第九章跟蹤狂

　　「一開始我有想過，藉著我無法被看見的優勢，把他跟蹤趙芷煥的事情偷拍下來通報給警察。但是他戴著口罩和粗框眼鏡，夜晚的錄影畫面也不清楚。」

　　「只拍到輪廓的話也不行嗎？」

　　許瓊雪搖了搖頭。

　　「他躲避的位置也很狡猾，沒有確鑿的偷拍或跟蹤證據，被他用狡辯蒙混過關也有可能。」她低頭盯著自己的手，聲音低了下來，「更重要的是，我的隱形能力可能會因此暴露。」

　　「說得也是。如果錄影的話，有可能會因為手機漂浮在半空中而嚇到他。」

　　「那倒是其次，其實我發現只要物品貼合我身體的範圍夠大，就不會被發現。」

　　許瓊雪拿起手機示範道：「比如說，如果我這樣舉著手機，別人就會看到它懸浮在空中。但如果我把它放進口袋，或者緊貼著身體，它就會一起隱形。」

　　難怪許瓊雪就算揹著書包穿過操場也沒被發現......因為是否隱形的關鍵在於接觸身體的面積。

　　「所以真正的問題在於——即使我拍到了他跟蹤的證據，但我要怎麼解釋自己是如何拍到的？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為什麼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進行拍攝？」

　　「原來如此。拍攝等於暴露自己的秘密。」我思考了一下，「那如果目標是獲得跟蹤的證據，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雖然有些冒險……但看來只能用武力逼他就範了。」

　　許瓊雪說完這句話，意味深長地抬起視線看向我。

　　我有不好的預感。

　　「看我幹嘛……該不會是想讓我去制服他之類的吧？」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許瓊雪單手叉腰，一隻手撩撥著後腦的黑長髮，「雖然我可以偷襲而不被發現，但如果他要逃跑，憑我一個女生的力氣可能攔不住。再說這種事應該都是交給男生吧。」

　　「可是……」

　　可惡，她說得有道理。

　　就算我心裡七上八下，但作為男性要是把這種危險的事情推給一個女生，實在太失格了。

　　「怎麼？你該不會對自己沒信心吧？」

　　許瓊雪輕挑眉毛。

　　這一番話刺激著我男性內心裡最神聖不可侵犯的自尊心。

　　「誰……誰說我沒信心了！來就來！」

　　其實我沒怎麼打過架——畢竟現在這個年代，大家都比較文明，我也不會去招惹地痞流氓。

　　即使中學時期學過一段時間的防身術，但那也只是皮毛程度，從未在實戰中應用過。

　　不過趙芷煥正面臨如此可怕的處境，在這個能為她做些什麼的關鍵時刻絕不能退縮。

　　「放心吧。」許瓊雪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我也是抱著負全責的覺悟才提出這個要求的，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所有風險。」

　　許瓊雪開始詳細說明她的計劃。

　　這棟教學大樓採用標準的長條型結構，東西兩端各設有一座樓梯，教室沿著中央走廊依序排列在兩側。七班的位置恰好在二樓中央，無論從哪一端接近，都會完全暴露在教室門口的視線範圍內。

　　為了讓那個跟蹤狂徹底放下戒心，她特意讓我在他的注視下故意走向東側樓梯下樓離開。

　　接下來就是執行計劃的時候了。

　　我按照許瓊雪的指示穿過一樓走廊，從另一端的西側樓梯上二樓。

　　在一片漆黑之中，我貼著牆壁緩緩前進，心臟怦怦直跳。

　　當我接近七班附近的中庭時，果然看見了那道身影。

　　他整個人幾乎融入了陰影之中。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鴨舌帽的帽簷壓得很低，長袖上衣的袖口被刻意拉長，連手掌都藏在其中。

　　雖然下身穿著本校的制服長褲和皮鞋，但在夜晚不仔細看的話，根本不會認為這個人是本校的學生。

　　正如許瓊雪所推測的一樣，在確認我已經離開後，他變得更加大膽。整個身體已經從圓柱後方探出，幾乎要貼近教室門口。

　　我悄悄拿出手機，用訊息和許瓊雪確認狀況。

　　「看到了。」

　　幾秒後，許瓊雪回覆：「我已經就位。差不多該開始了。」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顫抖著打開手機的錄影功能。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正義的使者。

　　「OK，就是現在。」

　　許瓊雪傳來訊息之後，我立刻跳了出來，對著跟蹤狂錄影。

　　「喂，你在幹什麼！」

　　「……！」

　　跟蹤狂慢了半拍才回過神來，驚訝地跌坐在地板上。

　　「你是誰？為什麼要偷拍人家？」

　　「怎麼了！」

　　趙芷煥突然大喊，慌張地從教室裡走出來。

　　「……呃！」

　　跟蹤狂迅速起身，把手機收起來後轉身逃跑。

　　「喂！等等！」

　　我隨即追了上去。

　　他的步伐很大，仔細看體格也比我壯碩，要是纏鬥起來我應該沒有勝算。

　　咻——

　　這樣的疑慮完全沒有意義——少女在走廊暗處的一記掃腿，似乎在這樣告訴我。

　　「啊！」

　　跟蹤狂失去重心，彎著腰倒在地上，手上的手機也滑了出來。

　　他的表情相當錯愕。這也難怪，對看不見許瓊雪的他而言，那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絆倒。

　　「你這傢伙偷拍了吧？把手機交出來。」

　　我一把搶過手機後，他回過神來，朝我整個人撲過來。

　　「不准碰！」

　　他不斷伸手抓，在他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之下，我只能高舉手機不斷後退，而他一著急就把我撞倒在地。

　　人一被逼急了真的會發瘋。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啊啊呀！」

　　他面目猙獰地嘶吼著，自身體重加上刻意使勁扭動的四肢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我的交感神經彷彿在呼應他的焦躁，雖然腦袋一片空白，卻比平時更有力量。

　　今天我總算明白了。

　　不想被社死而拼命掙扎的心情，原來是這麼強烈。

　　「嗚——嗚……嗚嗚。」

　　跟蹤狂突然仰頭一聲悲鳴，雙眼朝天翻白，失去了掙扎。

　　他彎著腰流淚，雙手捂住男人最重要的部位。

　　至於原因的話，看到那雙踹進他褲檔的黑色皮鞋就能明白了。

　　那一腳，許瓊雪毫不留情的一腳，狠狠地踹在跟蹤狂的私密處。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同為男人的我也不禁下面一陣發涼。

　　「嗚……啊，嗚嗚。」

　　跟蹤狂冷汗直流，痛苦的呻吟從喉間滲出，不時擾亂了呼吸，最後癱倒在地。

　　是說許瓊雪這麼毫不留情，她一個人根本就足夠了。

　　我這麼拼命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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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摘下口罩、帽子之後，我們確認了跟蹤狂的身分。

　　他是趙芷煥的同班同學蔡景澤，一張看起來沒什麼記憶點的臉。如果不是今晚的事件，我大概永遠不會注意到學校有這個人。

　　在我「要不要直接報警處理」的威脅下，蔡景澤終於崩潰了。他雙手交出手機，承認自己確實跟蹤並偷拍趙芷煥已經好一陣子了。

　　當我們檢查他手機裡的照片時，趙芷煥的臉色越來越慘白。被偷拍的大多是她在學校的日常照片──上課時的側臉、在走廊行走的背影、彎腰撿東西的瞬間，甚至還有一些刻意拍攝大腿或胸部的特寫鏡頭。

　　最後，我們將他手機裡的照片全部轉存作為證據，並且錄下了他的道歉和承認。蔡景澤拖著彷彿失去靈魂的身軀離開後，趙芷煥握著那些證據，決定明天一早就向學校舉報這起跟蹤事件。

　　「竟然在我最虛弱的時候偷偷接近我，那個變態……」

　　趙芷煥摸著發抖的肩膀，有氣無力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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