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骨流光 - 震盪

江離也望向窗外，眸色凝重：「走，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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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與慕瑤來到長河山入口時，柳如霜已帶著兩名弟子立在陣外，她指尖凝聚著一縷淡藍色靈氣，正沿著護山劍陣的邊緣緩緩遊走：「靈氣震盪的痕跡......方才有靈識來探。」

柳如霜緩緩睜眼，眸光如霜刃般凌厲，聲音冷冽：「這道靈識極為隱蔽，應是高階修士所留，來意不明，且……刻意迴避主宗護山陣，直接探向長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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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一名弟子皺眉問道：「師姐，那……是針對流雲尊者？」

柳如霜搖頭：「不確定，但長河山內除了流雲尊者，還有誰值得高階修士親自探查？」

柳如霜說完，忽然微微皺眉，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江離身上。

江離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掌心滲出細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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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瑤突然蹦到柳如霜面前，直接擋住她的眼神：「哎呀柳師姐！」她揮了揮手，「說不定是哪個暗戀師尊的女修呢？」

柳如霜眉頭緊皺，臉上的寒霜更甚：「慕瑤，這是正經事，別胡鬧。」

慕瑤把手背在後面，眨著眼睛：「我可是很認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尊的桃花緣那～麼好，說不定就是哪個暗戀他的女修對他思念成疾，忍不住用神識來看看他。」

柳如霜被她氣得語塞，冷哼一聲：「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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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站在一旁，看著慕瑤擋在柳如霜前的背影，攥著的拳頭無意識放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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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我會稟報掌門。」柳如霜冷冷收回視線，轉身對身後弟子吩咐：「加強巡邏，若有異動立刻彙報。」

弟子們領命而去，柳如霜頓了頓，目光落在慕瑤身上，「你《離火經》抄完了嗎？」

慕瑤臉色一僵，支支吾吾道：「還、還差一點……」

柳如霜冷哼一聲：「那還不快去抄？」

慕瑤垮著臉，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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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沉默地跟上，卻在走出三步後回首——正好對上柳如霜審視的目光。

「走那麼慢做什麼？」慕瑤不知何時折返，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快點啦，抄完我好下山給你買好吃的。」

江離被她拉得一個踉跄，回過頭，不再去看柳如霜，低聲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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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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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的紗幔無風自動，映著燭火在玉壁上投下妖冶的暗影。

千紅仙子慵懶地斜倚在鎏金美人榻上，蒼白的手指正緩緩撫過一柄詭異的長劍——那劍身由數百段森森白骨交錯熔鑄而成，每一節骨縫間都嵌著暗紅的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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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千紅仙子突然蹙眉，一縷黑氣從她眉心溢出，在空氣中扭曲成劍形，隨即猛地消散。

她臉色一白，猛地噴出一大口血。

「仙子！」跪在她身前的青衣侍女驚慌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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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紅仙子放下手，染血的指尖在榻邊劃出五道深痕，她盯著那道痕跡，忽然低笑起來：「流雲劍意…...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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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梟的啼叫聲刺破寂靜，殿內燭火驟然暗了幾分，無形的威壓彌漫開來，青衣侍女死死伏在地上，額頭緊貼冰冷的地磚，連呼吸都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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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查。」千紅仙子的聲音輕得像在說情話，卻讓侍女抖得更厲害，「那個被清和收作弟子的少年，我要知道他身上......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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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倉皇退下後，千紅仙子漫不經心地摘下腰間那枚黑色玉珮，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紋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羅治......」

下一秒，玉珮被重重砸落在地，碎成數片。她優雅起身，鮮紅的裙擺曳過滿地殘渣，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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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廢物......」她低笑著，聲音裡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到死都沒能說清楚......那小子身上究竟藏著什麼好東西。」

垂眸凝視著自己染著蔻丹的纖長手指，她輕聲呢喃，語氣中透著幾分期待：「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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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慕瑤屋中，默契地都沒在提起剛才的事情，繼續把那份《離火經》抄完，慕瑤去執法殿尋柳如霜交差，江離則獨自一人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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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微涼，屋內靜謐無聲。

江離坐在窗前，拿起下午時領到的佩劍，此劍通體銀白，劍身薄透，在月光下隱隱流轉著一層細微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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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視着劍身，心頭仍縈繞著白日使出基礎劍法時，無意識發出的那聲劍鳴。

那聲音短暫卻清晰，似乎並非錯覺。

江離握劍在手，試着催動靈力，卻只見劍光黯淡如死水，毫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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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他微微蹙眉，努力回想早上那一瞬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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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深吸一口氣，手掌緊握，骨節微微發白，靈力運轉間，他將心神更深地沉入體內，試圖觸碰那團隱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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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一道極輕卻清脆的劍鳴破空而起。

劍身微微震顫，像是微風拂過湖面，泛起一圈細緻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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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怔住了。

他睜開眼，望着手中佩劍，月色映照在他冷靜的眸子裡，微微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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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劍，不是因靈力而動。

是——因他而動。

一種前所未有的共鳴，自劍鋒傳來，滲入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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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離緩緩放鬆指節，任劍身震動漸漸止息。

他垂下眸，指尖輕輕摩挲著冰涼的劍脊，這一刻，他終於隱隱明白——那些魔修為何對他窮追不捨。

因為他的骨血裡，藏著世間劍道最本源的某種力量。

而他自己，才剛剛觸摸到它的邊緣。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lTwubj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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