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流的第十小說家 - 第一卷#4 第一刀-過往（下）

　　「靠，那個女人簡直是個瘋子，追著人一路砍」

　　「是啊，還說著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之類的話，怪嚇人的」

　　紀賢等人跑了段距離，早已精疲力竭，渾身如同洩了氣的氣球，整個人軟綿綿的。

　　『啊？這就跑累了』

　　身後傳來一陣聲音，眾人回頭望去，有個持刀女子正緩緩朝他們走廊。

　　女子正是千鶴。

　　在幽暗狹長的走廊裡，輕微的腳步聲被無限放大，如同音樂高潮來臨前的前奏，不急不徐的營造著氣氛。

　　「你想幹嘛」有人開口。

　　『我剛剛不是問過了嗎？你們是否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千鶴用平淡的語氣回覆。

　　紀賢眾人沒有回應，像是在沉思，也像已經沒有力氣說話。

　　『不說話呀……不過也沒關係』

　　千鶴突然將手中帶著半凝固血液的刀丟到眾人面前，此舉讓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刀的身上。

　　『別說我對你們不好，你們眼前有把刀，將它狠狠的插入自己胸口就行了，你們就會忘記那些不好的過往，當然，過往的罪過也有可能得到原諒』千鶴說著眾人不解的話。

　　「那我們不就死了嗎？」有人氣喘噓噓的質疑。

　　千鶴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眾人，似乎在述說，你們自己不動手，就由我親自動手。

　　幾人面面相去，遲遲都不肯當第一個。

　　突然，其中一個人忍受不住這種氛圍，爬起身來，往刀的方向爬去。

　　他緩緩拾起刀，看了眼千鶴，片刻後，才將刀狠狠的插入自己的胸口，隨後沒了氣息。

　　臨走前，他的臉上浮現一張笑容，一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笑容轉瞬即逝。

　　眾人看著這一幕，又一次不寒而慄。

　　千鶴面不改色，依舊是那副高冷的姿態看向眾人：『想不到這麼乾脆呢，那其餘人呢』

　　俊良看著身邊一個個兄弟情緒崩潰，自己也十分難受，這份難受不是因為同情自己的兄弟，而是因為他們從始至終都被這個女人把玩在手掌之間。

　　一切都按照女人的預想前進。

　　他想殺了這女人，解心頭的那份不爽。

　　俊良突然撿起地上的刀，身上的疲憊也在此刻煙消雲散，徑直往千鶴的方向奔去，一刀刺向千鶴。

　　千鶴彷彿預知到事情會發生，臉上沒有一絲驚訝，只是輕輕一抬手，俊良手中的刀就被拍飛。

　　『小把戲，這一眼就能輕易看穿』

　　俊良震驚這次的刺殺失敗，但很快又回過神來。

　　他瞟了眼自己算是壯碩的體格，又瞟了眼身形纖細的千鶴，感覺自己又有勝算了。

　　失去刀的俊良，將手中的拳頭握緊，朝千鶴的頭就是重重一拳。

　　「唰」拳頭在空氣中劃過。

　　千鶴一個小幅度的擺頭，輕易的躲過這一拳，隨後手掌攤平，在俊良的喉結處輕輕地點一下。

　　俊良吃痛的迅速收回手，並小心翼翼的撫摸著自己脖子，雖然傷害不算很痛，但還是給人一個難忘的感覺。

　　此舉，無疑是個挑釁。

　　俊良更加賣力的揮舞著雙拳，但千鶴的一次次巧妙的避開了攻擊，並在俊良身上造成一個個不算痛的傷害。

　　「噗通」俊良突然雙腳無力，整個身體往地下倒去，渾身的肌肉痠痛與疲憊也在此刻爆發，俊良想靠大喊來緩減疼痛，可他早早就沒了力氣。

　　『真可怕的毅力，可惜用錯了地方』千鶴見俊良倒下，朝他走去。

　　『被人一次次挑釁，卻又無能為力，這份感覺，你懂了嗎？』千鶴蹲下身子在俊良耳旁說著悄悄話。

　　俊良沒有開口，但眼中述說著答案。

　　「看」著俊良的眼睛，千鶴也知道，自己的課堂開始慢慢起成效了。

　　也許經過這簡單的一遭，讓他學到了不少。

　　『好好休息，別累到了』千鶴不再用冰冷的語氣說話，而是改用溫柔的口語說著，像極了慈祥的母親。當然，這番話是在耳邊說的悄悄話。

　　俊良聽完話後，緩緩閉上雙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沒了氣息。

　　看著俊良在地上沒了動作，千鶴拿起被拍飛的刀，給他一個痛快，隨後刀又丟回人群之中。

　　好孩子，你的夢，可以醒了。千鶴心想。

　　臨走前，俊良的臉上浮現一張笑容，一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笑容轉瞬即逝。

　　「沒氣息了」

　　「活活累死，還不忘補上一刀，這是在折磨人啊」

　　其餘人又看著一個人從自己眼前死去，故不上身上的疲倦，爭先恐後的去爭搶刀自殺。

　　沒有人喜歡被折磨。

　　一具具的屍體的倒下，卻還有一人存在於屍體的中間，那個人是紀賢。

　　『看起來最兇狠之人，竟然連刀都不敢碰』

　　「我......」紀賢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

　　他默默看著身邊無數的屍體，又默默看著千鶴又一次重新拾起刀。

　　『自己不動手，就由我來嘍』千鶴一刀朝紀賢揮去。

　　紀賢本能的閉上雙眼，預想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到來，他疑惑的打開雙眼，身邊的環境都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

　　【形象化】。

　　紀賢被身邊的一切所震撼到，不是因為環境多麼空白，而是方才死去的人都在他眼前突然出現。

　　轉場總是這麼突然。

　　「你們……」紀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紀賢就剩你了，承認自己過往的罪過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贖罪的機會就在眼前」

　　「是呀，我們都在等你」

　　紀賢耳邊傳來一陣陣的聲音，都是死去的兄弟述說著贖罪的美好。

　　或許……心靈上會少份負擔。

　　「我們幾個曾經確實做過一些比較過分的事，你都知道的」

　　紀賢聽完後才徹底了解，他們幾人剛剛為什麼會奮不顧身的自殘。

　　「有些時候，要親身經歷過才知道一些事情，比我們預想的......」有人開口，引得其餘人紛紛點頭贊同。

　　千鶴靜靜地看著眾人互相感化，場面顯得很滑稽，卻沒有一個人抱持著玩笑的心態。

　　「紀賢，剩你了」

　　紀賢被眾人說著，也準備一刀斬下自己過往的罪過。

　　『等等』千鶴「看」著紀賢，即時打斷他手裡動手。

　　千鶴「看」到了他的悔改之心。

　　『好了，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從頭再來』話音剛落，四周的空白環境，如同拼圖碎片般掉落，而空白的背後，竟然是熟悉校園的天臺。

　　千鶴之前所答應他們的新生活兌現了。

　　千鶴也在空白碎片隨風而去時，四周憑空出現一隻隻的紙鶴，待紙鶴也隨風而去，千鶴的身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眾人面面相覷，都被這一幕所震驚到。

　　「我們回來了？」

　　「我們現在在這裡，那剛才的一切又是什麼？」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剛剛所發生的奇幻一切，可聊著聊著，幾人發現了不對勁。

　　他們能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可詳細的內容自己一點都記不清，彷彿他們的時間被加速了一般。

　　眾人對剛剛的遭遇，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千鶴也兌現了之前的另一句話，能忘記那些不好的過往。

　　重獲新生。

　　他們又回到了曾經的校園，不過多上了一堂意義非凡的課。

　　幻境隨風而去。

　　千鶴回到地下室，打算將一切回覆到原先的樣子，與此同時，腹讓找了上來。

　　「看不出來呀，妳居然是個外冷內熱之人，對一群孩子的過錯選擇了原諒」腹讓上來就對千鶴調侃，千鶴也回瞪了腹讓一眼。

　　「別這樣嘛，我們多久沒交際了，聊聊天怎麼了，我回想一下，好像是兩百八十六年……」

　　『記這些小事情這麼清楚做什麼，你無不無聊啊』

　　「嗚嗚嗚，我還以為你人很好的，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無情，難過了」腹讓假惺惺到。

　　『我連自己活了多久都忘了，我還記我們離別的時間，你當我記憶力很好嗎？』我記憶力好了話，至於將事情紀錄下來呀啊。鶴在心裡吐嘲著。

　　「哎呀，都認識多久了，一個小小的玩笑都開不起嗎？」

　　『我不喜歡玩笑』千鶴果斷的回應著。

　　腹讓見此情形，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將原先想吐嘈的話都暫時收回腹中。

　　『你應該不是為了說我兩句而找我的吧』片刻，千鶴回到一副冰冷的樣子問到。

　　「好眼光，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你」腹讓整理好情緒後，接著說：「你自己最近小心些，有人看上你了」。

　　『誰』千鶴下意識的問。

　　「一個叫鳴振的人，是個跟【法家】毫無關係的【法家】之人」

　　『他怎麼了嗎？』

　　「他看上了妳的權利，這你應該知道吧」

　　『嗯，差不多千年前就知道的事了，有什麼問題？』

　　「那妳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嗎？」

　　千鶴被這麼一問，愣了一下，她沒想過這個問題。

　　「妳是不是『看』不穿他的心思，不然你怎麼會把他邀入【法家】」腹讓一針見血。

　　『確實如此，這倒是有些奇怪，我鮮少有「看」不透的人事物，他是其中之一』千鶴曾與腹讓有過長時間的相識，讓千鶴無保留的將實話說出。

　　「這樣啊，看來是個很麻煩的一個人，連妳都『看』不透他」

　　『......』

　　「雖然依他的實力無法撼動妳半分，但妳沒想過其餘人（其餘「家」之人）的處境嗎？他們隨時都處於危險之人」

　　「他想要妳的權利、能力，這個無庸置疑，哪怕他將其餘人都殺個底朝天他都不會在意，別問我為什麼，他都騙你一個【法家】的位置了，意圖還不明顯嗎？」

　　「他是個聰明人，還知道加入對他最有利的【法家】，看來他的傻是裝的啊」

　　「事情都這個樣子了，妳還不打算出手嗎？」

　　『不會，我說過，我不會干預其他事情』千鶴的回答依舊果斷。

　　「哇靠，不是吧，你剛才都幫那個【小說家】處理心劫了，你還說妳不干預」腹讓的情形漸漸不再冷靜，而是些微的起伏。

　　『我「看」見她渴望有人幫她，我才出手的，再說，之前的他（鳴振）確實是有入【法家】資格的，是最近才失去的』

　　「......你這樣我還能說些什麼」腹讓有些無語，事情超出他的預期。

　　『我雖然不會干涉事情的發展，但必要時刻，我會出手，更何況我這次出手，只是為了圓滿她（【小說家】）的小小請求罷了。所以我這次不算出手干涉，這一切都是為了實踐她的想法而已』

　　「行，我知道」腹讓難以言喻的神情，彷彿述說著某件大事。

　　「我的朋友呀，妳有雙明目，應該能『看清』事情的呀，怎麼就唯獨那件事始終『看』不清阿」片刻，腹讓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說了一些意義不明的話語，說完，便揚長而去。

　　『朋友？』千鶴從腹讓方才的話語裡找出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詞。

　　之前的她對這一詞還有所了解，但現在卻不盡相同，可說是越來越迷茫。

　　尋找當初卡在心頭的那一份解，遠比想像中的難。

　　「如果妳真的放不下我們，就去尋找£€¥#&」從過往一直記到現在都不敢忘記，卻又記不清的一句話，到底指的是什麼。

　　幻境生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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