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分戀愛定律 - 09 - 不會是初吻吧？ (一)

第三章【不會是初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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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出發去家教前，她把那張畫投入前男友鄰居的信箱裡，邁步離開。

「我女兒英文上次期末考才八十五分，是不是教材需要調整？」

身為準考生家長的楊爸爸端著不太信任的態度質疑她的教學方式。

「一周補習三天對小棠來說已經很多了，她還要顧其他科目呢！」

慕辰能理解家長求好心切，而且好成績本就不是一蹴可幾，因此落落大方地安撫道：「其實她進步得很快，比期中考進步十幾分了。」

「但她英文還考不到九十分，我跟她媽媽真的很擔心她模擬考沒考好會灰心。妳如果覺得太勉強，我們也有考慮再換老師看看。畢竟這孩子......以後跟我們一樣是要當醫生的。」

「換老師確實是個選擇，只是小棠要再花點時間跟新老師磨合，你們可以評估過再讓我知道。您也別太心急，就陪著她一起繼續進步吧！」

慕辰平穩的語氣讓楊爸爸稍稍放了心，猶豫地笑了笑：「好，好吧，那我們就再試試看吧......」

進房間後，慕辰才一坐下就見少女小棠臭著臉抱怨：「討厭，我爸就是很愛催。」

「妳上次克漏字故意錯那麼多題，差點穿幫耶！自己不分散一點，好意思嫌煩啊？」慕辰沒好氣調侃道。

小棠小臉一紅沒了氣焰，不依地扭捏埋怨：「慕辰姐！妳說過不會再唸的......」

「讓妳爸媽知道妳根本不需要補習，妳不就有更多創作時間了嗎？」

「最好是。」小棠想到自家老媽愛偷聽的壞習慣，連忙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塞了封信到慕辰手裡：

「對了，偷偷跟妳說，我收到編輯回信說上次寄的作品沒問題了喔！萬一被我爸知道我畫畫，以後這些時間就只能拿來念書了。再幾個月我就能完成作品，拜託！再幫我撐一下。」

接下小棠一陣子她才知道——高三的小棠在網路上其實已是個小有名氣的插畫家，但家裡對她的期望出路讓她不得不躲起來偷偷畫圖。

難得遇到願意幫忙的家教老師，小棠答應她，課程作業會乖乖寫，成績也會控制著慢慢進步，但希望能讓她完成一部作品。大考後不管是坦誠還是遵循父母的意願，她都會想辦法自己解決。

才高三就知道自己的興趣，令人羨慕到不得不拉她一把呢！

「真是的......」慕辰笑著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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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熱氣在暑假特別折騰，興許是今年特別忙碌，她在兩個打工與實驗室間奔波，總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蒸發。

實驗室的冷氣是吹起來最不心疼的，接下來的日子只要「轉角」的打工結束，她就直接去1606待命。

她會帶著作業去實驗室，安安靜靜不佔空間，還可以幫忙跑腿，因此沒有人趕她走。

但機車還沒找到，眼看跟江允澔約定的期限快到了，她也不禁心急起來——那麼舊的車，就算現在找到了，能賣的零件也早就被拔掉了吧！不過如果現在買新車，她還有錢能生活嗎？

她今年果然很帶賽。

「喂，幫我問啦！」

「一定是你又耍白目了，學姐不會莫名其妙生氣。」

中午江允澔載她到校門，一臉可憐兮兮地要她幫忙打聽蘇言學姐為什麼突然那麼冷淡。

「就是不知道才困擾，妳不懂，被自己偶像討厭是什麼感覺。」

「我是不懂。但我能肯定，她生氣的瞬間你一定在講話，而且還講個不停。」

他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安全帽，沒好氣地說：「虧我還知道妳機車的下落了，可惡，妳不幫我問我就不告訴妳。」

她訝然張嘴，狠狠地捶他一下：「江允澔！你知不知道沒車我生活有多困難啊？」

「痛耶！當然知道，所以妳才不得不幫我啊！妳只要幫我探探口風就好。不然妳的機車，嘿嘿嘿......」

他一臉算計得逞的笑容讓她無計可施。

再回到前方蘇言學姐沉靜對向螢幕的臉，那溫柔弧度的髮絲沿著臉頰輪廓順流而下。

算了！既然笨蛋江允澔不成材得罪了人家，她也得負起責任才行。

「那個…學姐，我想問江允澔是不是對妳做了什麼失禮的事？」

什麼從旁敲擊，她只會正面對決啦！

學姐轉過來凝視她，有點疑惑的樣子。

「他一直很在意喔！因為上禮拜學姐看到他好像很不高興。他如果冒犯，可以直接告訴他，或跟我說！我幫忙揍他。」慕辰笑笑地將視線轉向還在跑數據的螢幕，回憶道：

「他啊……從小就很喜歡機器人，但數理差念不了工科，連最喜歡的機器玩具壞了都找不到人修好，所以一直覺得會做機器人、甚至因此得獎的人很帥氣。偶像在生他的氣，他很難受喔！」

「他覺得我生氣嗎？」

「對，就連我那天看到學姐的反應，也覺得學姐好像不高興。」

「這樣啊……」

蘇言學姐沉吟片刻，微苦笑著將鬢邊垂落的髮絲塞到耳後。「其實是我自己的問題，讓他難過是我不對。妳把他電話給我，我再跟他聯絡。」

「好！」

她正把聯絡資訊傳給學姐，突然一個力道抓住她手臂，甫回眸就對上一雙發亮的深邃雙眼，好奇嗓音透出一絲期待：

「那個機器人玩具，能不能借我看看？」

硯禹異常認真的接觸與凝視害她登時亂了心神。「啊？」

他剛剛沒在專注區間嗎？

「機器人，妳剛剛說的。」他執著地重複一次。

慕辰屏住氣息，恍然「哦」一聲失笑著搖手推拒：「壞掉好多年了啦！沒有要修了。」

看硯禹怔愣失落地沉默，蘇言學姐抿著笑意提醒道：「他最愛研究年久失修的東西了。」

她是可以理解學長的心情啦。「但那娃娃已經當擺設好多年了，拿來大概也都是灰塵吧！」

「…好吧。」他可惜地輕嘆，瞧他一臉失落，活像是個想買玩具被拒絕的小朋友。

這表情出現在一個碩班學長的臉上顯得有點萌，不曉得萬一答應他，他會露出什麼表情？

慕辰被逗樂，想想還是讓了步：「好啦，我問江允澔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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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搞的啊？」她失聲大喊。

結果機車居然……就好好地停在她公寓樓下的停車格！

零件都還在，看上去一點都沒有摔過車的痕跡。

江允澔洋洋得意地哼道：「想不到吧！當天值班警衛後來說看到有人牽走了，結果車被騎在路上時剛好被梁以樂看到。」

「是梁以樂騎回來放的嗎？」

「沒有。他一路跟蹤騎士回到這，就猜是妳的朋友。」江允澔默默翻了個白眼，回想起梁以樂一臉邀功的樣子就想扁他。「反正他要我跟妳說，車是他找到的喔！妳欠他一次。」

慕辰受不了地笑，停在這，她遲早會發現好嗎？縱使欠小鬼人情，找到機車的好心情依舊大大地蓋過其他：「好啦！如果他下次比賽得冠軍，我就實現他一個願望。」

他愣住，苦笑無奈：「……妳是不是以為得冠軍很容易啊？」

目送江允澔的後車燈右轉離開視線後，慕辰靜靜撫上機車龍頭年久剝落的烤漆痕跡。

這台老爺車是高中時母親私下用存款買給她的二手車。

為了不被投資成癮又有暴力傾向的父親沒收，還住在南部老家時，她每天都把車停在離家兩站距離的公車站旁，再轉公車回家。

被發現的那天，父親去比較遠的公車站附近買菸，慕辰才剛停好機車走上公車就與他四目相對。

隔著一條車水馬龍的馬路，他看著她，眼眸翻騰著驚訝與怒火。她驀然感覺肺部空氣瞬間被抽盡難以呼吸，不安的預感在腦海裡嗡嗡作響、混雜成團——

她突然希望這輛公車……永遠不會抵達她家。

後來考上新竹的大學，理所當然地離開南部。一年後，江允澔也來到這所新竹的學校，並跟她一樣憑著獎學金自給自足。

他們多次要求傷痕累累的母親簽字離婚，但母親早已被習慣與生活塑形，再無追求自由的念頭，只祈求他們走遠一點、離遠一些，顧好自己的人生。

慕辰討厭逆來順受的母親、討厭愛動手的父親，更討厭說服不了母親的自己，賭氣似的，至今已經一年沒回南部了。

這台車……就是她與南部那個家的最後連結。

慕辰左右檢查著斑駁的車身，輪胎換過了、後照鏡翻新了，車鑰匙還插在鑰匙孔上，掛在鑰匙圈上的小羊玩偶在夜色裡熟悉又令人安心。

她坐上椅墊試著發動機車，雙手輕輕地放上兩側把手。引擎能正常發動，有力鼓動著仿若機車的心跳，失而復得的心情一口氣將過往回憶拉上眼前。

還好……還能找回來。她不禁紅了眼眶。

「等等，還不能騎。」

背後倏然響起的低沉嗓音沉穩溫和又帶著一絲焦急，令她愕然回眸——

繞過她身子，硯禹傾著上半身一手拉住龍頭，另一手指尖隨即轉滅了機車電源。

她偏頭與那無比認真的五官完美交錯，溫暖氣息撲面而來——他深亮啡瞳鎖住她視線，與體溫混合的淡淡香氣很近，慌亂中不經意地將她困在懷裡。

「煞車還沒——」

「哇！」

彼此氣息輕擦而過，嚇得慕辰猛然回神同時揚手，狠狠地一拳揮上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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ʕ •ᴥ•ʔ：硯禹學長(卒)。

寫最後這橋段時，我腦中浮現了胖虎的臉頰凹陷拳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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