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味的恋爱作品 - 劣等/資優（我的終點/我們的起點）

「唉--痛--，那群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手下留情阿。」

我扶著樓梯慢慢的往上方走去，這是教學樓中間的樓梯，只有這一道樓梯能夠上到天台，每當被人欺負之後我都會躲在這裡自己包紮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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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鎖上了。」

走上樓以後發現天台的鐵門被掛上兩個新的大鎖，畢竟天台是禁止進入的地方，鎖著也是挺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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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我坐在天台前的樓梯口，熟練的從口袋拿出半截香煙，另一隻手用打火機將它再次點燃，深深地吸下口氣之後，大口的的吐出白色煙霧，盯著天花板看得入神，只有這個時候才是得真正屬於我自己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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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有人在嗎？」

一個似乎聽過卻又陌生的聲音從樓梯下方傳了過來，是一個女生的聲音，聲音稍微有一點害羞，軟綿綿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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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的我熟練地把煙熄滅，然後用力的煽旁邊幾下，把方才吐出的白色煙霧吹散後，靠著書包假裝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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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林翔阿...」

女生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鬆了一口氣，聽在我耳中卻是那麼的刺耳，被當作無關緊要的人雖然也習以為常，卻還是每次都讓我感到一絲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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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青青，你上來這裡做什麼？學校的模範生大大。」

我的聲音稍微大聲了點，回音在樓梯間共鳴著，對方沒有想到我會對她搭話，因此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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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有，不好意思，打擾到你睡覺了嗎？」

詹青青一臉擔心的這麼說，她擔憂的表情不曉得是覺得我會發怒還是真的擔心打擾到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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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的傷？要趕快去保健老師那包紮才行！」

忽然她看見我捲起的褲管下的大片瘀青以及傷口，大聲的對我喊道，並拉著我的肩膀想要帶我下去找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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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他們不會理我的。」

「可是...」

對方小聲低喃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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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這裡不是禁止進入嗎？模範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突然我想起這一件奇怪的問題，啥也沒想的就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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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事情，我先回教室了！」

詹青青突然找了個生硬的藉口離開了，當然我也習以為常，畢竟跟我相處久了也會被在周遭的人一同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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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一個小巧的吊飾正在對我反射著光線，看起來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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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這是她的吧？」

我撿起吊飾後，背上書包，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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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教室門口，看見她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座位上，我順勢的走了過去，隨手將那個吊飾丟到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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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吧，好好保管，別又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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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首先是非常錯愕，接著笑著收下了那個吊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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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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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正好上課鐘響起，我馬上回到我最後一排靠近門口的位置，然後趴到桌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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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時間基本上我都在睡覺，除了下課時間跟午休時間我都會回到那個天台前的小空間，點根煙，享受一下屬於我一個人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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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天的時間過得非常的快，一轉眼已經到了下課時間，我緩緩起身，身子還在疼的我走路不太順暢，一瘸一拐的開始在學校周圍找起被那些同學藏起來的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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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傷還好嗎？」

我正在教學樓一側的樹林裡翻看草叢的時候，忽然一個軟綿綿的女聲從我背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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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這時間了你還不回去嗎？」

「我跟媽媽說了，晚上都會練完琴以後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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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樣啊？」

我仍漫不經心地翻找著樹叢，說不定書包就被藏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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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

「什麼？」

她的聲音非常輕柔，就像是怕打擾到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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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林翔同學在找什麼東西呢」

「書包阿！我一早就發現書包丟了，肯定又是那幾個同學無聊的惡作劇。」

一邊說，我一邊摸著小腿的地方，傷口隱隱有些刺痛，下意識掀起褲管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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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幫你一起找！」

「隨你便。」

就這樣我們一路找到了傍晚六點左右，隨著我手機的來電鈴聲響起，我們發現了我的書包就在一旁水溝蓋的底下，整個已經被髒水浸濕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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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過分了！」

「今天這樣算小兒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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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這樣囉，自己回家要小心一點呀，掰掰。」

我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就背起那濕漉漉的書包，一路飛奔回家，留下詹青青一臉疑惑的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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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我一如既往的到了天台的地方，不一樣的是，天台門開著，而詹青青就站在那邊像是迎接我那樣面帶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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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門開著？」

「模範生的身份非常好用的。」

她看著我，微笑的歪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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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裡是我的地盤，你這個模範生怎麼老是待在這裡。」

「因為我沒有其他的嗜好了，除了讀書、練琴、芭蕾，這個角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感到放鬆的地方。」

走出天台門以後，早晨涼爽的風吹到臉上非常舒服，同時詹青青正靠在欄杆邊看著下面來往的同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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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四層樓高對吧，從這裡掉下去的話，會不會死掉啊？」

詹青青抬頭看著欄天空，話中帶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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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傻話，這可是我的地盤，在你跳下去之前，我肯定把你抓起來一頓罵。」

我不耐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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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你從來沒有罵過我呢，就算一直嫌棄我多管閒事也沒有一次罵過我。」

她低下頭，一隻手捏著自己的髮尾，同時她的肩膀也在抖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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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模範生，我不是那麼的有才華，也不過只是一個為了迎合母親的期盼，非常努力的普通人。」

她說完，另一隻手拿起香煙，送到口中，吸了一大口之後，吞吐著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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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倍努力不夠，那就十倍，還不夠，那就百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人生只剩下她的期盼，為了她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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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次她留下來幫我找書包之後，每兩三天只要我的書包又被人藏起來，她一定會自告奮勇的幫我找，不過那些人藏東西的技巧也越來越好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也越來越晚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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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似乎一直被母親斥責，詳細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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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會想知道我的故事嗎？為什麼在這裡鬼混，為什麼跟你這樣的劣等生在這天台樓梯口抽煙。」

「沒，我沒想過這件事情，就像是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嗎？」

「想！」

她忽然像是一隻好奇到了到極點的貓咪一樣，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算了吧！改天再說，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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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睡過一整天的我，因為忘記帶午餐而餓肚子的我，找著自己再度被藏起來的書包，但是這次非常幸運的馬上就找到了，它被綁在大水溝中，只靠一根童軍繩吊在那邊，任憑水流沖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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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就爬過去把它給取了下來，我正開心的從教學樓後方走出來時，一名學生大喊，吸引了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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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詹青青嗎！她在那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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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發現詹青青翻過了欄杆，正站在天台邊緣，有人大喊有人尖叫，更多的是就這麼看著，拿出手機拍照的學生，沒有人願意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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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我還在思考各種原因的時候，聽見訓導主任與其他老師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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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跟她說她媽媽要求學校把林翔開除，要身為模範生的她行為收斂一點，我怎麼知道會這樣。」

聽見這話的我，轉過頭，給訓導主任的腹部一拳，然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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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就這樣跳下去！你就是那個殺人兇手！」

一邊奔跑的我，將手中的繩子與書包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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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邊有個欄杆或許可以正好卡住這個。」

我用盡全力的奔跑，同時手上也把這捆繩子與書包綁的牢固，到達天台前的我，將那厚重的鐵門踢開，看見了低著頭的詹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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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

對方似乎聽見我的聲音，轉過身子與我的視線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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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時，對方的腳一滑，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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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青青！這裡是我的地盤！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從這裡跳下去！」

我將手上捆者繩子的書包丟向一旁的欄杆，接著用繩子將右手捆上兩圈，並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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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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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的瞬間繩子因兩人的體重瞬間拉緊，右手被緊捆的繩子栓的疼痛不已，雖然痛得無法出力，但是也因為繩子的關係懸吊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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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沒有我的允許，別想從這裡掉下去。」

我咬著牙，忍著痛有硬是把話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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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期盼著我，我再努力都沒有用，這些期盼越來越重，就像我不再為了自己而活，而是為了這些期盼活著。是不是我消失之後，這份期盼也能一起消失不見。」

對方這樣啜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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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自說自話了！你以為你是全世界最悲慘的人嗎！你不是說想聽我以前的故事？上去以後我就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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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一邊啜泣，一邊緊抓著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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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我們被後面趕來的教師們合力拉了上去，我的右手掌骨折，被送去醫院了，詹青青似乎沒什麼大礙，她的媽媽趕到之後沒有責罵她，反而哭的不輸她，而我媽也跟著我到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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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那是你好的朋友嗎？」

「不是朋友，應該吧...」

救護車上，老媽只是淺淺的問了一句，她故作堅強的樣子，我已經看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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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呢？」

「咦？...」

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互相幫助？互相信賴？一時之間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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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樣子大鬧之後，還可以留在那間學校的機率大概非常低吧。」

我轉過頭去，試著不去看老媽硬擠出來的笑臉，同時岔開話題，畢竟這也已經不是第一次換學校，我早就習以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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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我待在一間健保病房裏，這是六人房，不過其他六個位置都是空的，所以基本上是大一些的單人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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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翔同學？」

一個聲音從門口那傳過來，軟綿綿的，聽起來很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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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轉校之前，可以告訴我你的故事嗎？」

詹青青害羞的探出頭，向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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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喔！好！」

我一個人的故事，直到喜歡上你之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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