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世界 Two Worlds - Chapter 7 - 裂縫（現在）

Chapter 7 - 裂縫（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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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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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g姑姐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從那職位退下來！」Phupha雙手合攏擺在前方，用尊敬眼神看著這位長輩，如果是五年前，年輕人或許不敢違背Kumfa集團最高領導人的命令，但現在他長大了，能自己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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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領導人，不是下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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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過Adisak、Janda和Satrikij後...也即是他姑姐，Phupha馬上去找他的軍師Roj叔，年輕人從小就將自己的煩惱告訴他，因為知道這個人不為批評他的處事方式，可能會勸喻他，但大多數都是靜靜聆聽後，想辦法幫他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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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事情始末告訴Roj叔，從他被Nopporn在月影森林推下山崖，將傷害他的人拘到'檔案室'審問，直到Tai...賭場老大Don Po的兒子協助犯人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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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來...Adisak以安全理由為藉口，要求他從集團總裁一職退下來，然後Phupha當着所有人面前斷然拒絕，他決定繼續任職，不讓Janda女士...父親的新妻子壓到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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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聞言嘆了一口氣，鬆開翹起的雙腿，靜靜看著來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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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Ying姑姐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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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理會，我...額...之後就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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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侄子不想從那職位退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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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那個叫Janda的女人對我爸吹耳邊風，搞得...」他噤聲不語，但對方不難猜到他想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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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眉頭輕捏，似乎想起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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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Ying姑姐說了些奇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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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深藍色絲綢睡衣的Roj叔坐下來默默聽著，等待對方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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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辭去這個職位，我可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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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指侄子有可能被賭場的人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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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感覺不是這個意思，當中應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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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j叔動了一動，深深嘆了口氣後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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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如果侄子覺得難受，叔叔明天一早打給你爸談談，現在凌晨三點了，侄子先去休息吧，今天你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先養好精神，腦根才會清醒，客室被我改成儲物室，我把東西都搬出來，重新佈置成客室，Run已經將床鋪收拾好，有甚麼需要儘管開口，但記得快點說，因為我準備去睡了。」Roj叔慈祥地微笑，眼裡對Phupha今天的遭遇深表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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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j叔很內斂，他不喜歡外人打擾他的起居生活，所以不像其他富裕家庭般雇用傭人，負責打掃的人和園丁每星期來三次，剩下的家務就由...Phakwalan，也即是Roj叔的養女和他自己親力親為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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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記得房子的牆身後方有一棟大型儲物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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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五年前...Run打電話給他，讓他取走Roj叔從叻他大學就保留到現在屬於Adisak的東西，讓Phupha將舊相冊交還給Adisak，他一看到媽媽年輕時在照片裡笑得多燦爛，頓時流下眼淚，彷彿媽媽仍然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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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曾經說過媽媽是他的初戀，但時間證明，這都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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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父親的身心都被Janda迷住，那女人想有自己的孩子，見心心念念的兒子沒有著落，她逼父親去醫院做身體檢查，但誕下繼承人已無法滿足那個拜金女的慾望，於是她游說父親罷免他的職位，讓她快速達成自己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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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沒有Adisak的親生兒子阻撓，對Janda來說要得到Kumfa集團就更輕而易舉。

別以為他看不出那女人在耍甚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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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Roj叔說晚安後，Phupha沿著籬笆走到屋後，沒多久就看到一棟亮著燈的木屋，這棟小木屋約七十平方米，有睡房、客廳和浴室一應俱全，裝修簡單，大部份家具用淺棕色木頭所製，營造出溫馨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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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枕頭，Phupha立刻想躺下來，但渾身髒兮兮，他決定快速洗個澡就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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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慢慢將身上的廉價白色上衣脫掉，這是他審問Nopporn時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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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pp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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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犯人名字，他心裡忍不住疑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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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他總覺得那傢伙的警告是真的？

Nopporn與Tai到底有什麼關係？

不...這兩個人到底跟他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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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想都釐不清他們的關係，最近發生太多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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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將衣服扔到床上，解開黑褲的鈕扣，這褲子是他離開Kumfa大樓前在自己辦公室換上的，但還沒從腰間脫落，木門突然被打開，一位肌膚細嫩、表情開朗，笑容滿臉的女孩熟門熟路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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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kwalan穿著奶油亮色長睡裙，貼身剪裁，將她的美好身段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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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感情最開初，他曾經相信Run是個心地善良、惹人疼愛，如她外表一樣清純的女孩，但交往了四年，Phupha知道這女孩非常聰明，非常了解身邊的人，卻裝作老實，騙過身邊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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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是，這一切讓Phupha深深着迷於這女孩的魅力，或許因為他相信，Kumfa集團總裁的妻子就應該會耍些手段，而不是軟弱到無法保護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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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a要洗澡嗎？」女孩笑著說，眼睛閃亮亮，即使不到幾小時就要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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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你呢？怎麼還不去睡，嗯？」Phupha隨手將掛在浴室旁邊木架的浴巾取下來圍在腰間，大方脫掉褲子，因為兩人早已熟悉彼此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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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睏啊，這個星期有新雜誌要發行，工作太忙了。」年輕人知道女孩沒有說實話，他清楚她平常很少這麼晚都不睡，即便工作如何忙碌亦是，女孩善於管理時間，不會將私人與工作時間混為一談，但女孩仍不肯去睡的原因，或許是想臨睡前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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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的傷怎樣了？止血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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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Phakwalan與Phupha在家門前匆匆見過面，但沒有聊很久，因為年輕人急著去見Roj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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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結痂了，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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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走近湊上前，淡淡玫瑰香氣撲進年輕人的鼻腔，Phupha知道女孩故意噴了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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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a累了嗎？今天遇到那麼多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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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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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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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挑戰...你不是經常對我說嗎？不要說晦氣話，糟心事全都是挑戰。」Phupha笑得燦爛，大手摟住女孩腰肢，將她一把撈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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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每次這樣做，Run都會露出羞赧笑容，到底是否真心，年輕人無法判斷，只知道沒人比這女孩更適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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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去洗澡吧，明天再慢慢聊。」女孩作勢從對方懷裡抽身退開，但年輕人收緊手臂，將她拉得更近，Run小聲驚呼，卻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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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a...要做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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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甚麼...我只想說，今晚...想Run陪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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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聞言嫣然一笑，很少人有機會看到Kumfa集團總裁溫柔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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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要了，我還有點工作要做，哥也累了，去睡吧...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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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作勢轉身離開，卻被大手再次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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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女孩輕捏眉毛正想問'怎麼了'，卻被男孩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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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把工作拿到我房裡做吧，我等妳，待會兒我幫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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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湊近到女孩耳邊悄悄話，那個'幫'字彷彿帶著暗示，女孩一陣酥麻，臉色潮紅，微微點頭後笑著去屋裡把工作和日常用品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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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進去小浴室洗澡，溫水讓年輕人感覺舒服放鬆，水流沖得傷口有點疼，但能夠止血他就很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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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六歲時發現患上血友病，那時他摔倒，膝蓋傷口一直血流不止，媽媽不得不帶他到醫院，醫生診斷後，媽媽臉色煞白，叮囑他務必將此事保守秘密，尤其不能讓爸爸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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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不能讓別人發現自己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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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明白箇中原因，但他一直謹遵媽媽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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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後，年輕人圍著浴巾走到睡房，打開木櫃挑選Run幫他掛好的衣服，雖然已經一年沒在Roj叔家裡過夜，但他留了些衣物在這邊，這兩三年來，Run一星期會來他公寓兩三次，儘管Phupha很注重隱私，但他不覺得麻煩，因為Run表現得賢良淑德、完美無瑕，無論是做飯、打掃清潔，甚至床事，其他女人根本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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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女孩在一起他感覺很舒服...但這是愛情嗎...他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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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相信愛情就是讓人心跳加速，心跳激烈得要從胸口蹦出來，渴望到讓人失眠，想到讓人心神不定，每個呼吸都是關懷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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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Run...太過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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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他所想像在現實裡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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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輕捏眉毛，輕輕嘆了口氣，穿上衣料舒適的短袖T恤和長褲，擦著頭髮看出窗外，忽然一道尖銳的尖叫聲劃破晚間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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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a...救命！！！」

「P'Pha...P'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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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扯破喉嚨大聲叫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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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事不宜遲，將毛巾扔到地上，光著腳打開門衝出木屋，一路上的小石子將他腳掌刺得發疼，但情況緊急，他無暇顧及，匆匆循聲趕過去，聲音似乎來自客廳，他不久前就在那裡跟Roj叔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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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趕到事發地點，觸目所及的畫面讓年輕人怔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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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相信不到一小時前還跟他閑話家常的Roj叔，現在他身側流出的鮮血染紅了整片瓷磚地板，Roj叔倒臥在血泊中，傷者身上全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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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a...爸被刺傷了！」女孩睜大雙眼，一邊手按在胸側傷口，Roj叔表情痛苦，試圖閉上眼睛分散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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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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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搖搖頭，她臉色蒼白，一臉擔憂看著養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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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幫忙去屋後拿些毛巾過來，我不能鬆開手，要一直按住爸的傷口，爸有血友病，會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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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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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趕緊照著辦，他跑到屋後，拿了些乾淨白毛巾過來，跪坐在女孩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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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觀察下他發現，儘管大量血液從Roj叔身側流出，但似乎來自同一個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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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j叔很大機會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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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趕緊打電話通知格威爾醫院...告訴電話另一頭盡快派救護車來接走傷者，然後再報警，通知警察有突發狀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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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後，Phupha一直喊著Roj叔讓他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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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j叔不要睡，跟我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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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臉無血色點頭表示知道，聲線虛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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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我沒事，還能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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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幹的？有看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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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j叔慢慢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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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蒙着臉...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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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者緊閉雙目，痛楚突然一下子加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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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走出睡房，就已經看到爸倒臥在地上，那人可能聽到我的開門聲就立刻逃走了。」女孩皺眉看著傷者，眼睛噙着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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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不算很深，等下救護車就來了，你再堅持住！」Phupha緊緊抓住Roj叔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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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已經過了十五分鐘，警方和救護車依然不見蹤影，Phupha臉色變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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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我們要將Roj叔搬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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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女孩皺眉看著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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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不可能還沒到，警局就在巷口離這裡很近，醫院也不是很遠，我覺得有人刻意阻止救護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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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Kumfa集團，有能力辦到的人似乎只有賭場那幫人，年輕人咬緊牙關，頓時回想起Tai用槍指住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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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還真是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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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將歐洲房車停在屋門前，心急如焚與Run一起將傷者搬到車箱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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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坐在爸爸旁邊，讓傷者的頭枕在她膝蓋上，一切準備就緒...年輕人快速開車駛離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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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格威爾醫院的救護車來不了，我們就改去叻他新雅醫院。」Phupha同時打給Adis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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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他急切祈求父親盡快接通電話，奇蹟出現...鈴聲一響Adisak就馬上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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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Roj叔被刺傷了！應該是賭場那幫人幹的，警方和格威爾醫院的救護車都不來，應該是那幫人從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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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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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j他情況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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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不深，但血還沒止住，我正在趕往叻他新雅醫院，麻煩爸盡快通知醫院準備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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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問了些細節便掛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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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看著按在傷口上染成深紅色的毛巾，心情非常沉重，爸的臉色異常蒼白，叻他新雅醫院距離她家約二十分鐘路程，雖然傷口確實不深，但一直不停流血...女孩不敢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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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能準時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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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Phupha的手機響起，年輕人接了電話...打來的人似乎問了些甚麼，Run沒有太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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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深...」Phupha回答對方，聲線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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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大約十五分鐘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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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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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醫院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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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鬆了口氣，卻發現左手邊的Phupha仍然緊攥手機，彷彿想將它一手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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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ha，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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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沉點一瞬，慢慢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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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去叻他新雅醫院了。」聲線平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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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發生甚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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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替回答的是...黑色歐洲房車在十字路口突然急速轉彎，幸好現在夜深，沒什麼車經過，Phupha大力踩盡油門，高速駛向前方，彷彿在逃避某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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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甚麼事了哥！」Run驚慌地問，慌張地看著前方，漆黑夜色在身旁快速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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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打來問，身側的傷口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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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雙手緊握方向盤，身子僵直，流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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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的車正在兩座山峰之間的道路高速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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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了嗎？」Run皺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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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咽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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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跟爸說過...Roj叔被刺中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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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四點鐘...Wayo焦急在家門前來回踱步等著一通電話，盡量不發出聲響不吵醒正在隔壁房間熟睡的父母，幸好Usa女士深夜醒來接了他的電話，這位女士是格威爾醫院的副院長，Kumfa集團是這所醫院的最大股東，Phupha需要的資料，尚算在這位中年女士的能力範圍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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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是...Phupha先生為何三更半夜突然想要Adisak先生的不孕體檢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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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時間胡思亂想，電郵提示音在寧靜夜晚響起，儘管對發送人的名字不太熟悉，但秘書馬上意識到應該是Usa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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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郵沒有標題和內容，只附上一個檔案，打開後是醫生診斷結果，每一頁均印有醫院標誌，所有相關人員的姓名被一概刪除，只剩下診斷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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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一看到檔案內容，身子僵直，用難以置信目光看着手機，為老闆極其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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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份資料，是瞬間扭轉Phupha人生的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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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為甚麼Adisak叔要殺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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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語氣焦急，沒空理會養父會否聽得見，與Phupha平靜得可怕的態度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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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久前...Run看到Phupha打電話叫醒自己的秘書，命他調查某些資料，片刻後電子郵件聲響起，年輕人打開，Kumfa集團繼承人渾身散發出一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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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想...額...不想...現在就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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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就像一個身心俱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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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決定不再多問...她可以等...至少祈求今夜Wiroj平安無事就夠了，女孩不想再次成為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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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垂著頭，眼神擔憂看著父親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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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知道嗎...雇殺手來殺你的人，竟然就是爸最好的朋友。

爸...你對他做過些甚麼，為甚麼他如此憎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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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在心裡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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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roj聽到Phupha和Run的所有對話，但他不敢睜眼面對他們兩人，如果Adisak憤怒到要殺死他的地步，就只有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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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知道真相了...

一個他隱瞞已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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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三十年前，Wiroj為了避開跟自己家人同住，在入讀叻他大學管理學院前，他選擇了參加基礎訓練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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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母是勤奮的華裔移民，自力謀生，在市中心開了間服裝批發店，兩人對獨生子管教嚴厲，打算將來把他們辛苦經營半輩子的生意交到Wiroj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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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作業了沒？

溫習了沒？

準備足夠的衣服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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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聲音仍然迴盪着，即使今天沒有離得很近，雖然偶爾會厭煩，但分開了還是會忍不住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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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還是挺高興能暫時遠離他爸爸...爸一不高興就喜歡用皮帶抽他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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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位頭髮花白的男人...一切必須按部就班，無論是學業、家務，或是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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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從來不筍言笑，最多只是輕輕讚一句'不錯'，即使那時他考獲全級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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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將來有很多使命，必須一級榮譽畢業，必須回來打理家裡生意，跟勤奮的女人結婚，生下三四個兒子繼承家業，等人到中年就全面打理店舖，事奉父母終老，成為威嚴的一家之主，就像那頭髮花白的男人一樣失去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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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將來，Wiroj只能將一肚子苦水咽下，看著眼前的淙淙溪水出神發呆，基礎訓練營與有錢學生的夏令營沒甚麼不同，因為都在大瀑布旁的豪華度假村舉辦，但相對上活動費用昂貴，大部份學生都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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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學習結束後，男孩躲開團體活動，坐在溪邊的樹樁上...漫無目的看着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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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為甚麼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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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突然響起一把女聲，Wiroj嚇了一跳，他回頭一看，這女孩身型嬌小，外表長得像中東人，肌膚在陽光下白裏透亮，一頭黑直髮散在後背，儘管只穿著白色T恤和黑色運動褲，但穿在她身上反而美麗得讓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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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很驚訝女孩竟然記得他的名字，在旅遊巴上的自我介紹一般都是敷衍了事，他自己也沒留心聽其他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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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我隨便看看風景，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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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回答時還坐著，他輕皺眉頭，不確定該如何稱呼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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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Rajanah，叫我Na也行，嗯...你還記得我嗎，在車上自我介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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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笑容燦爛，眼神饒有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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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呆坐著，不知接下來說甚麼好，他沒交過幾個朋友，社交能力幾乎是零，最後男孩決定站起來，逃離這尷尬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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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Wiroj之後沒事幹，酒店負責人說距離度假村沒多遠有一片瑪卡草原，我打算去那邊玩，你要一起嗎？我不敢自己一個去，如果有Wiroj陪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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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卡草...額...不是有毒嗎？它會開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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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歪著脖子一臉困惑，一看到對方傻乎乎的樣子，她立馬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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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它確實有毒，但三月份它會開出好幾種顏色的花，非常漂亮，要一起去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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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語氣自然，一頭黑髮隨著說話動作隨風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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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去吧。」Wiroj猶猶豫豫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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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沿著瀝青路慢慢走著，大部分時間都是Rajanah一個在說話，女孩說她媽媽在市中心開了家甜點店，叫 'Rajanah的香氣'，以她獨生女的名字命名，希望將來能繼承自己龐大的生意，Wiroj早已對這店久仰大名...各款甜點...無論是...甜蛋絲、蛋黃球、蛋黃花，比碧武里路的店更加有名，但他一直沒機會品嚐，因為爸總是說吃甜點對健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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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接著說，自從媽媽跟她第二任繼父分開後，Rajanah就跟媽媽兩個人住，但由於她媽媽長得美艷動人，身邊追求者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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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不會禁止或阻礙那些追求者來找她媽媽，但她很煩每次大人跑來追她媽媽時自己就像個電燈泡一樣，只好參加基礎訓練營暫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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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Wiroj呢？為甚麼來這裡？」女孩聲線開朗，眼神閃亮亮看著對方帶有華裔血統的帥氣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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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想看到爸爸...Wiroj很想這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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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些科目想打好基礎，就像微積分科我不在行，擔心升大一時追不上其他人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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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回答時沒有看著對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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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你應該就是學霸囉，啊...那邊那邊！是瑪卡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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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指著約三百米外那處小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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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過去...Wiroj看到遠處小山坡上開著好幾種顏色的花，在後方翠綠山峰的映襯下，猶如一幅美麗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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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快步跑往目的地，男孩在後面亦步亦趨，一跑上山坡...Rajanah張開雙手躺在七彩奪目的花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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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沒有毒？」Wiroj訕訕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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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嗎？瑪卡草只有根部有毒，其他地方都很安全，Wiroj真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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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用手肘撐起身子微笑看著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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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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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磕磕絆絆在新朋友旁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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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看著四周景色，看著散落在整個小山坡上紅色、黃色、粉紅色和橙色的瑪卡花，心情頓時暢快起來，濕潤微涼的空氣吹拂過來，讓他心情放鬆得想小睡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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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想回去。」Wiroj聲音輕如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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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Rajanah臉色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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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很美，想一直住在這裡，懶得回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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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Wiroj只是不想回去面對爸爸定下的嚴厲規矩...那些規矩就像讓他肩負起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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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留意到他夾雜著傷感的眼神，女孩故意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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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喜歡...等我們再回來這裡，或是畢業以後，Wiroj就買下這塊土地，建一座小屋，跟愛人一起住，再生十個孩子，等長大後...就讓他們到附近度假村工作，怎麼樣，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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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說得天花亂墜，惹得Wiroj咯咯大笑，他轉身看著笑容燦爛的美麗女孩，儘管清楚自己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但她言語表現的魅力和那美麗的臉龐，讓男孩覺得很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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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陽光普照，忽然間毫無預兆地下起大雨，Rajanah小聲驚呼，趕緊站起來看著同樣對該向左跑或向右跑感到迷惘的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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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有間小屋，先去那裡避一會兒吧，快點！」Rajanah在陽光普照的大雨中高聲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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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焦急地快速跑下小山坡，Wiroj一時踩空，摔倒在地上滾了幾圈，Rajanah趕緊上前把他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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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臂流血了！被荊棘刮傷嗎？」一看到男孩左邊手臂被劃了條足足25公分長的傷口不斷滲著血，女孩擔憂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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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沒事...」男孩抬起手肘查看傷勢，儘管不算嚴重，但臉色看起來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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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Wiroj說著，當他看到Rajanah站著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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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木棚屋，這裡是農民建來在他們打理果樹園時臨時休息的地方，兩個人衣服濕透，冷得發抖，雨勢似乎沒跡象停止，更糟糕的是天色越發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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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盤腿坐在木棚屋，Rajanah焦急地環視四周，擔心有爬蟲動物如蜥蜴壁虎之類爬過來，Wiroj雙手抱胸，四肢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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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要把衣服脫下來嗎？」女孩擔憂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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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害羞，身體顫抖成這樣，等下得肺炎就麻煩了，如果病死了，就不能在山上建屋了。」女孩微微一笑，用母親看著孩兒般的慈祥目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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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的人思索片刻，決定解開襯衫鈕扣，露出白滑細緻的胸口，他身上沒有粗硬體毛，他起身將衣服搭在木棚屋的橫樑，重新坐下後抬起手肘，再次看了看被荊棘刮傷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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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流血呢，真奇怪。」Rajanah盯著對方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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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血友病，就是...比其他人用更長時間來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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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會停住嗎？」女孩開玩笑道，從運動褲袋裡拿出乾淨的白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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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挪到男孩身邊，打算用手帕幫他包紮，但男孩連忙抽開手肘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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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不用了，怕會弄髒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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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別亂動。」Rajanah語氣凶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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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不敢忤逆她，只好任由女孩幫她包紮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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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男孩輕聲說，不敢直視對方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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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小姐微笑，坐在他身邊後，慢慢脫掉身上的白色T恤，露出纖薄身段與裡面的白淨內衣，Wiroj臉色漲紅、不知所措，他連忙撇開臉看往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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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將衣服搭在新朋友衣服的旁邊，重新盤腿坐著，轉身看著棚屋外的雨勢片刻，再輕輕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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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睏，讓我靠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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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待回答，女孩就將頭枕在男孩光著膀子的肩膊上，Wiroj驚訝地看她一眼，他從沒試過與女孩子身貼身靠在一起，雖然很不自在，但男孩仍然默默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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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天色陰沉的滂沱雨聲中，女孩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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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不喜歡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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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呆愣片刻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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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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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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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很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從小他就喜歡同性，但他不敢說，因為這是變態，壓根不應該存在，他爸爸曾經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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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談過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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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曾經有，但很久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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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記得阿飛，是他童年時的鄰居，他與阿飛在十三歲那年偷偷接吻，後來被他爸爸抓到，用掃帚將他背脊打得皮開欲裂，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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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跟戀人發生過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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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嗯。」男孩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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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清楚記得阿飛進入他身體時的感覺，雖然很短暫，害怕再次被他爸爸抓到，但他對這份激情一直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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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慢慢解開胸罩，露出手掌般大小的酥胸，乳尖是粉嫩色，飽滿多汁猶如即將成熟的果實，女孩目光甜膩看著男孩，用手拉下男孩英俊的臉龐，讓他低頭親吻女孩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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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還這麼變態，你就從這個家門滾出去！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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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拿著掃帚衝他大吼的聲音在腦海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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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後像個普通人一樣娶老婆，你不能因為你幹過的醜事而將我們家族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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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手指住蜷縮地上的兒子，Wiroj淚流滿面、身體發抖，做母親的就只能流著淚用同情目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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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已過去多年，但這份痛楚仍深深烙印在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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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回吻著女孩，扶著女孩慢慢躺下來，他細心親吻女孩的乳尖，就像阿飛曾經對他做過那樣，他柔軟舌頭讓Rajanah沉醉不已，身體彷彿飄浮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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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成為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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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時起，即使已離開學習營，但Rajanah和Wiroj總是形影不離...女孩經常找藉口到男孩宿舍過夜，宿舍名叫'校園之家'，由兩層高的舊校舍改建而成...簡潔、宜居、人不多，很適合做新情侶的愛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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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Rajanah不是男生...但女孩熾熱的愛情總是讓Wiroj興奮不已，有時...他覺得自己就是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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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這個想法瞬間坍塌，他在大學橋邊遇到一位英俊瀟灑的男生，每當Rajanah和Wiroj經過，那位臉容棱角分明的男生會對他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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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禮貌上打聲招呼吧，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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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天Wiroj都看到這位男生站在橋邊，就像故意似的，到最後反而是Wiroj一走到附近就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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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單車鏈子掉了的那天，Wiroj嘗試自己解開纏成一團的鏈子時，低沉聲線在他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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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單車的鏈子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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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回頭一看，他差點呼吸一窒，發現竟然是橋邊的英俊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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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容深邃，精壯的身體靠近過來，露出擔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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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會修，你會嗎？」他只祈求對方不要發現他聲線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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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援手的男生蹲下身，檢查片刻那纏成一團的鏈子後，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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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了...你這鏈子有點難搞，可能靠自己修不好，這樣吧...前面有一間修車店，大約一公里左右，你推車跟著我，我陪你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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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馬上同意，心跳加速，兩人站起身，一起牽著單車結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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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舍後方的小路，沿路兩旁的舊房子透出微弱的亮光，隱約看清前方的道路，很久才有車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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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做自我介紹，Wiroj知道對方叫Adisak，沒有在基礎訓練營碰見，是因為他不夠錢付活動費，他很可憐，從小就要自己打工攢學費，因為他父母都過世了，舉目無親，只有一位妹妹相依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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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Adisak在酒店裡當接待員，逢星期一到星期五他一下課就去打工，而星期六日幾乎整天都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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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老闆很同情他，因為Adisak非常勤奮，有豐富打工經驗，又是導遊、侍應、洗碗工，更是廁所清潔工，Wiroj聽完對這男生的拼搏精神感到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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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Rajanah是你女朋友嗎？」在兩人結伴走了片刻後，Adisak開口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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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是啊，我們之間沒甚麼，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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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甚麼。」Adisak看似對他的回答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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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路邊修車的破舊棚子，店主老伯伯慢慢走過來修理打結的鏈子，當修好後...兩人道別後就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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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踩著單車離開時，Wiroj感覺到Adisak一直注視他背影直到離開視線範圍，他臉蹭一下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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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Wiroj發現那男生依舊站在橋邊，但這次經過身邊時，Adisak走過來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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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Wiroj，你的單車能騎了嗎？」男生笑容燦爛露出一口白牙，今天男生打扮比平常更大方得體，皮鞋擦得發亮，衣服熨帖，噴了髮膠固定髮型，英俊得猶如電視劇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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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害怕Rajanah和Adisak會聽到他劇烈到快要蹦出胸口的心跳聲，白皙男孩不敢直視正疑惑眼前這臉容深邃的男生是怎麼跟Wiroj認識的Rajan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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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現在能騎了，昨天真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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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努力控制自己聲線冷靜點，禮貌地互相介紹Rajanah和Adisak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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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Adisak，然後這位是Rajanah，或者叫她Na也行，都是同一個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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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露出燦爛笑容，微微頷首打招呼，Wiroj見Adisak沒有說話，他接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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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去學院拿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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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清楚自己臉色通紅，他趕緊抬腳走開，他再次感受到這男生一直注視著他背後直到離開視線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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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三天後，當Wiroj坐在校園池邊看書時，Adisak死氣沈沈地將書本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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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要考微積分！你可以幫我補習嗎？看你在課室裡經常能回答教授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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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心跳亂了節奏，沒想到Adisak用這種方式衝擊自己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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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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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一般...Wiroj回答語氣平靜，約定夢中男神每天下午五點在水池邊補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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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習第一天，Rajanah在旁邊坐了約一小時，Adisak坐在Wiroj和Rajanah對面，補習老師慶幸自己女朋友沒有發現異常，女孩知道Adisak是來找他補習的新朋友，平常Rajanah就不是甚麼勤奮學生，接下來的日子就沒有再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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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j以後再幫我補習就好了。」說完...女孩在臨睡前親了親愛人，猶如以往的每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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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能與夢中男神單獨相處，Wiroj整個人心花怒放，他幻想著赤裸上身的Adisak與他在床上纏綿，一想就渾身燥熱，那晚Wiroj一反常態與Rajanah做愛時特別熱情，每一下抽送，男孩都幻想著Adisak的臉在粗重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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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Adisak知道Rajanah不會來補習，他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便挪到Wiroj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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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補習更方便些。」Adisak說著，肩膊幾乎緊貼著他的肩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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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笑了笑，感覺靈魂幾乎出竅，他的夢中男神用心學習，有不懂的地方就問，這幾天他們朝夕相對，華裔男孩發現，Adisak抱着樂觀心態看這個世界，熱情洋溢，勤奮用功，特別適合當家裡的頂樑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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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的愛人如果是這男生，爸媽應該不會阻撓，但就算有人阻止，必要時他會跟Adisak私奔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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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好好藏著對方的每一張算草紙，因為上面殘留著屬於他的獨特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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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越存越多，他把所有紙張排列整齊釘裝成冊，在每張紙的頂端寫上日期和值得紀念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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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日，星期一...Sak他算錯數，我們倆捧腹大笑個不停，怎樣都停不下，他知道嗎？他的笑容讓我感到無比幸福。

19日，星期二...Sak畫了教授的臉給我看，臉圓滾滾的很像包子，我請他也給我畫一張，Sak看了我很久，說我太帥了沒辦法畫。

20日，星期三...解完這道題，他邀請我到大學前的粥店吃飯，我知道Sak平常都跟Dilok吃，但為何這次選擇跟我一起吃晚餐，千萬別是我一廂情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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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將這些紙全收進木櫃裡，直到補習最後一天，回去宿舍的路上...他滿心歡喜看著心愛男神的算草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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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能更進一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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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開門走進睡房，男孩瞪大雙眼，發現被他藏起的算草紙散落整個房間，Rajanah紅著眼眶默默站在床尾，痛苦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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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馬上意識到發生何事...

Rajanah知道了他...

知道他...

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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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為自己辯解，只能不知所措看着這交往了數個月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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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女孩默不作聲，安靜地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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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得讓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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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Wiroj痛心的同時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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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心被Rajanah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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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鬆一口氣，他終於能光明正大跟Adisak更進一步，如果對方亦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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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他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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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將皺巴巴的紙張重新疊整齊，拿起來仔細端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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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想辦法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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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當Adisak發現自己的微積分差點拿到滿分，高興得跳起來，興奮地跑過來抱着Wiroj，被抱住的人笑容越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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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機會了...但我要找機會在一切都太晚之前將心裡所有感情告訴Adis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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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怎麼最近都看不到Na，她怎麼了？」Adisak等心情沒那麼激動後問起對方，兩人走下台階，離開教學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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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她好像不經常來上學。」他還在為昨天發生的事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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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會將他的秘密告訴其他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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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他爸爸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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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帚打在身上的畫面仍記憶猶新，他仍然感覺得到背上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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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她生病了？」Adisak發自內心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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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Wiroj避開目光，沒必要讓對方發現一絲端倪，幸好Adisak看來不太在意，他邀請Wiroj就他們兩個人去食堂吃飯，沒有再提起Rajan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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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晚上，他將一大疊皺巴巴的算草紙抱在懷裡，想像自己正抱住那精壯身體在撫摸自己身體，可惜他只能用雙手幫自己解決慾望，正當男孩沉淪在幻想之中，一陣敲門聲打破此刻寧靜，Wiroj趕緊拉好褲鏈起身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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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畫面讓男孩臉色瞬間黯淡下來，他從沒見過如此頹靡的Rajanah，眼底烏黑、披頭散髮，鼻尖和雙眼通紅，似是不久前哭得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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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重頭來過好不好啊Roj？」聲線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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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麼都不問了Roj...只求我們能回到...回到...從前一樣...可以嗎R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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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淚流滿面，臉色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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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裡還拿著那疊紙張，他低頭看了一眼，快速將愛的證據藏在背後，但剛好被Rajanah看到，女孩痛苦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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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我覺得...我們還是當回朋友吧。」他語氣平靜地回答，沒有任何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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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愣住，身子僵直，彷彿憋著一口氣，眼望前方，卻像是看著一片虛無，女孩慢慢轉身離開，猶如飄浮的靈魂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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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Rajanah...不久後你就會忘記我了...

Wiroj心裡呢喃，再慢慢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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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roj決定明天就向夢中男神告白，他整晚興奮得睡不著覺，計劃約Adisak去校園水池邊，然後將這載着無限愛意的算草紙交給他，等Adisak打開看完以後，就知道他心裡所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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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重要的早晨一到...Wiroj站在橋邊等待Adisak...這是他第一次遇到男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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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英俊的Adisak來到跟前，Wiroj趕緊走上前，打算按計劃約對方在傍晚時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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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來得及開口，Wiroj發現一名身材纖薄的女孩走在夢中男神背後，兩人自然地牽着手，Adisak轉身微笑看著抬腳走到他身邊的Rajan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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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驚訝地愣住了，女孩只看了他一眼就轉頭看往別處，只有被蒙在鼓裏的Adisak興奮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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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別只顧著驚訝啊！我和Na決定交往了！事情發展得太快，沒來得及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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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Wiroj立刻明白Rajanah的感受，當一顆心摔得支離破碎、被不斷無情踐踏的感受到底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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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j...Roj...過來這邊坐啊！」當Wiroj經過曾經與Adisak單獨補習的水池邊，Rajanah從長凳那頭大聲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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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只有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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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一切都改變了，在夢中男神身邊，坐著一位曾經與他同床共枕的纖瘦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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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包括Dilok，一起看過來Wiroj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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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邀請的人猶猶豫豫走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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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睜大雙眼，笑容燦爛，熱情地上去挽著對方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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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起吃甜點，我媽讓我帶過來的...就是我家的店，Sak和Dilok吃到撐啦，說起來...下午時Roj跑去哪裡了？我沒看到你，自己一個溫習嗎？但平常Roj不會自己一個溫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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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沒有從她那雙圓潤眼睛看到半點傷感，半開玩笑的表情非常自然，彷彿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只是一場鬱悶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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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他不知該怎樣說，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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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補習老師，快點來坐啊！」Adisak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笑容滿面，親切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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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表現到這個世界很美好...

但對他而言…不是的...

Wiroj在心裡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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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剛剛Dilok說到哪裡了？月影池的傳說...有人死而復生，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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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坐到Wiroj另一邊，現在白皙男孩被自己愛著的男孩和一位曾經愛過自己的女孩夾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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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lok坐在三位好朋友對面，努力回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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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說到哪裡了...嗯...是這樣...有一位Lao-Serng伯伯，他叫做Tekeeya...老伯伯說Luja嬸嬸...即是他老婆，在森林裡被毒蛇咬死了，等村民找到屍體時...屍體腐爛到差點無法辨認，幸好沒有被野獸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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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一想像畫面，嚇到臉容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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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keeya伯伯很愛他老婆，於是坐在月影池邊，根據Lao-Serng部族的傳說，跟死去的老婆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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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伯很堅持，幾乎每星期都進入森林，在池邊自言自語，到了第三年...有風暴來了...老伯伯見森林多處被洪水淹了，打算轉身回去，卻忽然聽到些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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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鬼嗎？」Rajanah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看著Dil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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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詫異地看著女孩，感覺她的行徑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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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老伯伯也是這樣想...但...但...但...」Dilok右手隨著說話節奏在空中拍了三下，連自己都覺得講的故事極之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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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伯伯涉水走進池裡，發現他的妻子昏迷在大石上，他趕緊過去救她，但發現她不記得自己丈夫，不停說自己被漩渦捲走差點淹死，哭喊鬧著回家，就像精神錯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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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伯伯怎麼辦？」Adisak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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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沒做甚麼，就帶自己妻子回家啊，奇怪是Luja嬸嬸記得所有親戚，唯獨是忘記了老伯伯，就像是那段記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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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現在...嗯...大嬸她怎樣了？」Adisak輕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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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嬸幾年前就過世了，第二次過世時是死於癌症，俗語說得好，人要死，復活多少次也終須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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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沒有懷疑過為甚麼死人能復活嗎？」Rajanah臉色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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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相信的村民都覺得，Luja嬸嬸當時並沒有真的死去，只是迷了路，至於三年前發現的屍體，它不是腐爛嗎？有可能是其他人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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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迷路三年嗎...」Rajanah一臉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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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重點...有些Lao-Serng人覺得這是大嬸跟Tekeeya伯伯編出來，他們吵架離婚...老婆跑了...於是老伯訛稱老婆死了，拿了不知誰的屍體去燒，因為Lao-Serng人不能離婚，如果想不違反傳統重新再婚，老公或老婆一方必須死了，要不就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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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Adisak目瞪口呆，他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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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頭來你只是說了個兩夫婦吵架的故事給我聽嘛！真夠誇張！我居然把它聽完！」Adisak搖搖頭，細聲抱怨，隨手將筆記捲成一卷敲敲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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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朋友！我只是按老伯所說轉述給你們聽耶！你不能說我撒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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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伸手碰了碰捲髮男孩的肩膊，跟男孩一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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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對相信你喔Dilok，你從不撒謊嘛，不～撒～謊～～～」女孩故意拖長尾音調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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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大美人肯定相信我嘛...哼～～～」Dilok擠眉弄眼，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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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後，Wiroj沒有再看到Rajanah任何反常的舉動，彷彿他們之間這段錯誤關係從沒發生過，男孩希望眼前女孩是真的恢復正常，相反地他心裡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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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要隱瞞和Rajanah過去那段感情，但Wiroj留意到，他們四人的友誼慢慢變得深厚，像小草從泥土裡茁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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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每當看到夢中男神與Rajanah出雙入對時他心裡很是痛苦，但隨著時間流逝，那份痛苦的感覺慢慢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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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Adisak深深愛著Rajanah，但在Wiroj內心深處一直覺得自己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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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飛已經結婚生子，但Wiroj每次經過家門，那個泰藉華裔男子仍然對他暗送秋波，彷彿想喚起這具雪白身體的某些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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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對他的愛可能跟阿飛差不多，但世俗讓他看不到真相，他能做的就是靜靜等待Rajanah拋棄Adisak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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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

他可以等...

無論時間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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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和Adisak交往一個月後，兩人決定搬進Wiroj居住的'校園之家'，這對新住客選擇了上層單位，正好就在Wiroj房間上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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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禁不住在想...Rajanah在刻意報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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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往往有正反兩面，好處是他每天都能看到夢中男神，Adisak經常裸著上身只穿著一條灰色短褲下樓檢查宿舍整潔度，儘管房東沒有開口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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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就是這樣...善良且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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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經常偷瞄對方結實又很好摸的肌肉，胸口及肚臍下的絨毛顯示著他是成年男子，渾身散發著男性青春荷爾蒙氣息，極度誘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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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次將對方的精壯身體深深印進腦海，幻想著自己的嘴唇輕輕觸碰那豐滿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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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汗水的味道是怎樣呢...

他小腹壓在我身上時會有多麼堅實...

在他高潮時，他的呻吟聲會有多迷人...

他懷抱的體香又是如何芳香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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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望驅使Wiroj開始偷偷收集男神沒用的物品...從破爛到跟抹布差不多的衣服，破了洞的單隻襪子，已經乾透寫不出墨的原子筆，甚至是已經碎了準備丟到垃圾桶的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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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滿戴愛意去收集這些物品，他認為對方不會懷疑，因為這些都是失去價值的垃圾...Adisak不會在意的，畢竟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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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Wiroj不一樣...他覺得這些東西屬於愛的一部分...或許...當收集足夠多時...那些隱藏的愛意，或許終有一天會傳進男神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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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天傍晚...當Wiroj從大學運動會回來，他發現窗前的防蚊網不在原先位置，好像曾經掉下來過，似是有人嘗試裝回窗框上，以掩飾偷潛入去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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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Wiroj確信有小偷潛進來偷竊，但奇怪地一樣物品也沒少，只有櫃裡的箱子曾經被人翻過，而且，那些象徵愛情的物品並不是放在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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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綠色舊衣服理應放在最下層，用三支原子筆壓著，花盆應該放在箱子邊緣，然後相框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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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地，所有物品的擺位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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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愣住了，他開始意識到，闖進來找出這些物品的人可能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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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物品的真正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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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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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驚慌失措，他蹲在地上，全身發抖，淚流滿面，即使Adisak不在他眼前，卻有一種被扒光衣服赤裸裸的羞恥感，就像當年被父親抓到他跟阿飛偷嚐禁果的感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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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過後，Wiroj盡量避開夢中男神...早上提早出門避免碰見，假如無可避免要一起吃飯，就盡量撇開臉去看其他人，避免跟他有眼神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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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地Adisak看上去神色如常，對他的刻意疏離沒有任何反應，彷彿很理解情況似的，越是讓Wiroj肯定男神已發現他的秘密，Adisak有可能等着揭穿他的真面目，不！他可能已經跟Dilok和其他人說...說他就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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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噁心'

'好好一個男生，居然想要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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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聲音在迴盪，掃帚毆在背上的痛楚，再次喚起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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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的後果，就是那晚他一整晚都失眠，只能靠在床頭，蓋著被子，出神地看著前方，當意識到金色的光線透過門窗照射進來，冷空氣下霧氣湧現，他冷眼看著旭日從旗杆柱那邊慢慢升起，他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辦，沒有朋友能問意見，沒人會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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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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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紅腫的雙眼再次掉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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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肯定跟他爸一樣厭惡他...

我真蠢...

男生與男生怎能相愛...

我真噁心...

變態...

很討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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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控制不住抽泣起來，他拉起被子蒙住自己，臉龐埋在膝蓋，哭得歇斯底里，卻盡量壓低悲傷的痛哭聲不讓任何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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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痛哭後，男孩深呼吸一口，從濕漉漉的被子裡仰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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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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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看著床頭櫃上鏡子裡自己的倒影，紅腫的鼻子和雙眼與他慘白的臉色形成強烈對比...哭腫到不成樣子，差點認不出這醜陋男孩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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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模樣...今天應該不能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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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房間前的木板嘎吱一聲，瞬間打斷他的思緒，似乎有人站在他門前，Wiroj疑惑地皺著眉，他下了床，從木架拿起白毛巾擦擦臉，再打開門鎖尋找聲音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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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光線有點刺眼，他眯起雙眼，冷空氣使他打起哆嗦，他身上只穿著背心短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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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前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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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房東過來檢查整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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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Wiroj準備關門之際，眼角餘光瞄到一雙褪色鞋子靜靜放在木地板上，男孩再次左看右看，低頭看著眼前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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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運動鞋已經破舊到由淨白色變成淺棕色，翻過來一看，鞋底因頻繁使用已經磨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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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一看到上面綁成鋸齒狀的鞋帶，他馬上意識到這雙鞋子的主人屬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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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說過他是模仿一位曾經打過工的酒店外國老闆的綁法，棱角分明的男孩教過Wiroj這樣綁很多次，但實在是太難了...他只能靜靜看著男孩熟練地綁完鞋帶，微笑看著自己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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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不會跟別人重複了，看到了沒？」Adisak自豪地拿起鞋子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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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再次看著手裡的褪色鞋子，留意到鞋子裡面夾了一張小紙條，邊沿參差不齊，似是從大紙上匆忙撕下來，紙條用鉛筆寫下一串英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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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king with a friend in the dark is better than walking alone in the light.'

— Helen Keller

（在黑暗中與朋友同行，好過一個人獨自在光明中行走。）

— 海倫·凱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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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淚水在閱讀者的燦爛笑容中滑落，男孩緊緊抱住懷裡這雙鞋子...跌坐於房門前，任由溫暖陽光包覆着自己，這是Wiroj人生第一次感覺自己真實存在於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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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下午，儘管微觀經濟科已經開始上課，但他下午仍能趕上微積分科，眼睛還沒消腫，但男孩有力氣再次穿上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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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從校園旁邊牽著單車，單車上的銀色金屬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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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要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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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微微一笑，他跨上單車，將自己的優質棕色皮包放在籃子，人還沒騎出校園，便聽到有聲音焦急地喊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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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等一下！Wir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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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自，只見穿著制服的Adisak氣喘吁吁追上來，胸前抱住一本厚厚的微積分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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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塊走！」身型高大的男生微笑著，沒等對方回答便跨上單車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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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既困惑又奇怪，但他還是轉回去慢慢踩著，一開始單車因為後座的重量失去平衡歪到一邊，但Wiroj使勁一口氣往前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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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一大早就去上微觀經濟科。」早上的明媚陽光讓說話的人滲出一層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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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一塊去，但不小心睡過了頭，遲到了。」後座的人笑了笑，同時伸手環住前方的人的腰身，路面坑坑洼洼，踩得有點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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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要...等我？」尾音輕得幾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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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答案的。」聲線沉穩...且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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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安靜下來，下午微風迎臉吹來，單車踩過一段種滿粉紅色和紅色鮮花的涼棚，剛好可以遮蔭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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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的禮物。」Wiroj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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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座的人沒有回答，卻輕輕拍了拍他肩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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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沒有說話，但Wiroj理解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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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須再隱瞞這位最好的朋友了...

Wiroj加深笑意，感覺整顆心充滿暖意。

儘管無法擁有，但Adisak永遠都是他的夢中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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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下午...Wiroj看著他身旁男孩的眼神改變了很多，從以前的單相思，到現在Adisak就像他真正朋友，能夠接納最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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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聯絡不到Rajanah，很擔心她，早上時她說要回店裡拿東西，說下午就回來，但現在還沒到，打去她家裡，對方又說是號碼錯誤，Wiroj...你可以幫助找一下她嗎？...今天傍晚我要去酒店打工，我自己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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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積分課堂結束後，Adisak拜托朋友幫個忙，兩個男生站在樓下走廊聊天，周圍熙來攘往全是剛下課趕著回家的學生在抱怨下星期要交太多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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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Wiroj也跟著擔心起來，雖然他跟Rajanah有過一段過往，但一直以來女孩待他如好友般親切，讓他相信Rajanah應該真的放下這些傷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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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等下我坐雙條車過去，單車你幫我踩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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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笑著向好朋友連聲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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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很開心對方的態度大方自然，絲毫沒有讓他感到不自在，儘管有時對Adisak時時刻刻深愛與關心著Rajanah而感到一絲心痛，但他能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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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忍耐...

我必須忍耐...

Wiroj在心裡重覆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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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ajanah的香氣'這家店是一間泰式傳統木屋，面積跟叻他大學的禮堂差不多，周圍泊滿遊客的旅遊巴和私家車，屋頂及柱子雕刻着拉瑪堅故事，裡面擺著一整排甜點，包括有甜蛋絲、金星糖果、红糯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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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舖裡擠滿泰國人和外國人，Wiroj走進去，在店中央找到一位穿著閃亮金線絲綢衣服的女員工，那位女員工因為天氣悶熱，臉上油光滿臉，但仍對前來詢問的顧客扯起笑容，彷彿興致很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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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我是來找Na的...我是她大學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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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微微俯身，揚起友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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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大姐一臉困惑，男孩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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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老闆的女兒Rajanah。」男孩揚起燦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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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Raj是嗎？Raj不是老闆女兒啦，她是老傭人的女兒，那邊那邊！她就住在那邊房子，走大約三百米就到，那棟房子不難找，前面有棵榕樹，門牌號碼好像是6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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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一下子愣住，他決定接著問，心裡很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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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Rajanah不是老闆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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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擺擺手示意不是，看起來對這問題很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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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咦...才不是咧！很多人像你一樣誤會啦，Raj到處跟人家說這家店是她的，大姐我也不想說了...老闆Pen姐她啊...她沒有孩子，那時Soi嬸...也即是Raj的媽媽懷孕了，不知爸爸是誰，於是她在這裡當傭人時生下Raj，Soi嬸懇求Pen姐允許她拿店名做自己女兒的名字，Pen姐可憐孩子，於是就批准了，還幫忙將Raj撫養長大，到後來...Soi嬸老了生病，行動不便，Raj就得寸進尺，到處跟人家說自己是Pen姐的孩子，大概想消除自己的自卑感吧，幸好Pen姐沒有放在心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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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泰服的大姐說得很流暢，彷彿這番話已說過無數遍，表情絲毫沒有掩飾對Rajanah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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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的...房子是64號門牌...在榕樹附近...那我先走了，謝謝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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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恭敬地行禮道謝，步伐緩慢走出店舖，為聽到的消息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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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願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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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沒多遠...馬路兩旁是一整排房子，大部分很破爛，有些已荒廢沒人住，有些門窗都掉了，屋頂穿了個洞，雜草叢生，看起來荒涼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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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巷口的路中央，有一棵開發者不敢砍掉的大榕樹，村民用各色絲綢和香燭供奉起來，神樹對面有一間房子，掛著一塊歪歪斜斜的舊木牌，上面刻著1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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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不敢相信這裡居然有人住，因為牆身已經剝落，窗戶因無人打理都裂了縫，屋前全是一袋二裝麻包袋，感覺是些不值錢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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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敞開的鐵閘前，一位身材臃腫、年約五十多歲的婦人坐在輪椅，穿著顏色泛白的睡衣，漫無目的呆呆地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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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Wiroj抬腳走近，可以看到那女人顴骨上長滿雀斑，花白頭髮像野草般從頭頂長出來，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老，這女人眼瞼凸出，就算沒表情也顯得特別凶，奇怪地，她的鼻子和嘴巴看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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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Rajanah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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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嬸我是來找Na的，Na在嗎？」他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一心祈求這房子不是Rajanah住的那一家，只求那泰服大姐所說的只是一場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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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傷殘婦人意識到有人在問她，她慢條斯理循聲挪回視線，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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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去...上學...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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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聽到每一個字，但發音不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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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有親戚曾經腦部爆血管半身癱瘓，說話特別緩慢...同樣說話不清楚，他不清楚為何Rajanah的媽媽病情這麼重，但男孩覺得很鬱悶，很想搞清楚事情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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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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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客人向她行合十禮...然後轉過身，真相已經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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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老公嗎？」高齡婦人語氣生硬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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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不是，我是她大學同學。」Wiroj轉過身勉強扯開微笑，儘管聽到對方問題時他臉色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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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是賣甜點，叫'Rajanah的香氣'，Wiroj有聽過嗎？'

'店裡經常很多人，有時忙到半夜關店後才能休息。'

'我很鬱悶啊，每次有男人跑來追求媽媽時我都變成電燈泡，想著去參加基礎訓練營好了，讓大人們開心快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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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仍清楚記得第一天見面時女孩說過的所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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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男孩終於知道...

不光只有他一個心裡藏著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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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宿舍後，Wiroj慢慢走進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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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晚上七點...Adisak還沒下班，但勝在他可以有時間去消化一下Rajanah的事，他決定不把今天遇到的事告訴Adisak，因為這根本沒用，現在最重要的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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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到底去哪兒了...

Wiroj開始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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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嘆了口氣，從褲袋掏出鑰匙開門，卻發現門鎖被人打開，門是虛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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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一看，只見Rajanah失神坐在床尾，穿著乳白色短袖連身裙，臉色平靜像是在思考著甚麼，聽不到Wiroj的開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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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Na跑去哪裡了？」男孩沒有追究女孩擅自闖進房間，他知道當初他們交往時，Rajanah就有備用鑰匙，即使分手了，也沒有讓她交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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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慢慢轉身看過來，跟下午遇到的那位傷殘婦人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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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走近他，勉強露出笑容，此是很高興見到他，但那豐滿嘴唇有些顫抖，似乎心裡有太多話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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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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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敢相信耳朵聽到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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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懷孕兩個半月了，我去做了檢查，Roj...你覺得Sak會開心嗎？」女孩笑容更顯燦爛，但眼神卻是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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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Sak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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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半月前，正是他與Rajanah交往的時候，Wiroj很有可能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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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輕聲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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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Sak的啊，還能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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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不是我的？跟我在一起時，一直都有吃避孕藥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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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臉色有點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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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確定，Roj...」女孩閉上眼睛，陷入沉思片刻後，她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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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生出來了...就知道是誰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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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嘴角笑著，但她的臉色很僵硬，那麻木眼神反映著內心苦楚，她靜靜經過男孩面前離開房間，任由Wiroj對發生的事錯愕地呆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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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肚子裡的孩子是他...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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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如果孩子是Adisak的，他要一邊撫養孩子一邊讀書嗎？唯一出路就是Adisak從大學退學，一門心思去打工，這樣一切將徹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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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第二天Adisak就向朋友們宣布Rajanah懷上他的孩子，儘管因為生活拮据而痛苦著，但新手爸爸仍然為與心愛女子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感到非常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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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janah打算讀完第一學期就休學待產，期間Adisak會加倍努力去打工賺分娩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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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沒有告訴別人自己對肚子裡孩子血脈感到懷疑，心裡祈求生出來的孩子真的是Adisak，至於Rajanah態度跟平常差不多，彷彿很快就忘了那些痛苦，心裡不禁對女孩的真正想法感到一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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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月後，Adisak決定從大學退學，因為他遇到難得的機會，酒店外國老闆剛好決定回故鄉，打算將小酒店轉讓，儘管他不夠現金，但那老闆看出Adisak的真心誠意，同意他將這共有十二間房間的酒店不算利息分期付款，因此...男孩與即將分娩的妻子搬到屬於自己的酒店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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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是鑰匙。」Adisak將鑰匙交到Wiroj手裡，請他幫忙交還給房東，棱角分明的男孩滿頭大汗將一箱箱物品搬上停泊在樓下的皮卡車，曾經與女孩同居的房間，現在只剩下些不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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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照顧自己。」Wiroj輕聲說著，露出笑容，卻藏不住臉上的憂傷，沮喪地垂眸看著木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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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微微頷首，伸手捏了捏好朋友的肩膊，然後登上在宿舍前等候多時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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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心愛男孩離開視線範圍，Wiroj仍然默默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看著手裡這條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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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年時間情況就迅速變成這樣...

一切都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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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皮卡車離開後，他走進夢中男神的房間，裡面只剩下在別人眼裡不值錢的物品，包括裝滿一雙雙破舊鞋子的箱子、封面殘破的課本，或是Adisak曾經穿過的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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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j弟弟需要大嬸把這些東西都丟掉嗎？」大約五十多歲的清潔大嬸在房門前問，男孩眼神空洞，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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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麻煩Nong嬸幫忙把這些東西先搬進我房裡，我之後再拿給S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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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低頭看著相冊，這是他們去各地方遊玩時拍下的，起初它被壓在一堆課本下面，差點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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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大概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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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roj打算先留下這些東西，至少這些曾經都是自己愛人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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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遠無法擁有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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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roj靜靜躺在養女的膝蓋上，回憶著那些遙遠的往事，當他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Run臉上掛著淡然笑容安慰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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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還疼嗎？再忍耐一下，P'Pha說至少要出了彭世洛府才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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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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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mfa集團和賭場黑幫在叻他府警方與政府的勢力隻手遮天，但尚未擴展到其他府縣，如果出了彭世洛府，他們才算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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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慢慢側頭看到年輕人的背影，年輕人正專心開車，起初他不確定Phupha是不是他的孩子，因為年輕人長得很像Rajanah，只有眼睛不像母親一樣圓潤...眼睛修長銳利，倒是有點像華人，但這並未讓他的確定，直到Phupha六歲那年，Rajanah哭喊著告訴他，男孩患上罕見血友病（Paternal Haemophilia*），是非常罕見的遺傳病，會直接從父親遺傳給孩子，跟普通血友病A型或B型不一樣，普通血友病只會從母親傳給孩子，那即是表示如果Adisak沒有像孩子一樣無法凝血，Phupha無可否認就是他的孩子。

（*作者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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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要他怎麼辦...木已成舟，一切已無法挽回，假若將男孩不是Adisak親生骨肉的事公開，必定瞬間摧毁三人之間的友誼，而且Phupha這孩子...會有怎樣心情...自己媽媽跟爸爸的好朋友發生不淪關係，更將真相瞞到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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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那段歲月，Wiroj一直心裡祈求別人不要發現這個秘密...

尤其是...Adisak...

但這個祈求似乎太過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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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收到Wayo傳來的醫院報告，Phupha心亂如麻，他父親天生不孕，那表示他並不是父親的孩子，但他到底是誰的孩子...如果不是同樣患上血友病的人，但總體來說，這疾病一般由母親遺傳給孩子，但他亦曾聽說過有一種是父親直接遺傳給兒子，儘管很罕見，但不代表沒有發生可能，這亦是為何他媽媽再三叮囑他別將患上血友病的事告訴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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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有點噁心，Phupha努力往肺部深呼吸，再慢慢將空氣呼出，紓解內心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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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一切都是真的...Wiroj會被人傷害，應該跟這原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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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親心地善良，但一直以來他沒有反對過用那些骯髒手段去剷除敵人和生意上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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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是他的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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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想想...年輕人一陣心痛，彷彿有人拿著鋒利的刀插進他胸腔，再狠狠刺穿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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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沒多久就天亮，但沿途兩邊天色昏暗，只要穿過這片密林，他們就駛到進入彭世洛府的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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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打算將Roj叔送到最就近的醫院，然後聯絡當地的警方保護他們，再找個安全地方長久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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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時...所有人應該都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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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後座的女孩不時伸手捏捏年輕人的肩膊，儘管Run沒有說話，但Phupha知道愛人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無論任何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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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他是Kumfa集團繼承人，或是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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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色籠罩的公路上，一道強光突然從後方照射過來，看著後視鏡的Phupha眼睛一陣刺痛，對方不斷按著喇叭，從後方追上來的車似是想叫他們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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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回頭一看，發現一輛沒有車牌的破舊汽車正配合喇叭聲一下一下閃著車頭大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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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對方似乎想我們停車。」女孩轉回來，表情既驚且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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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沒有回答，以時速一百二十公里高速向前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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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輛神秘汽車從左側加速駛前，與駛在最外側的歐洲房車並排而驅，Phupha馬上看到來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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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T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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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搖低車窗，努力向他喊著甚麼，但高速行駛下又隔著車窗玻璃，喊叫聲沒能從對方車箱傳過來，Phupha只能勉強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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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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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要他盡快停車！

停車就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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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踩盡油門，視線在前方道路與身側汽車之間來回注視，突然間...年輕人留意到有人坐在賭場黑幫繼承人的旁邊，漆黑讓他一開始沒看清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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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孩的臉上有瘀傷，似是被人教訓過，看過來的眼神很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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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pp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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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這兩人的行為如此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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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Nopporn試圖殺死他將他推下懸崖，Tai拿槍威脅要殺死他，再救走Nopporn，但現在又按著喇叭追上來，表情焦急，似是有話想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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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誰啊P'Pha？」Run一眨不眨看著這兩個陌生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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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和Noppo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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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這麼一說，Run馬上反應過來，打從Phupha在英恩山脈受傷後，女孩一直透過Wiroj打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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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pporn就是企圖在月影池殺死Phupha的那個人...

而Tai就是Don Po的兒子...賭場黑幫老大，有可能是整件事的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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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加大引擎，黑色歐洲房車高速超前，將那輛破舊汽車遠遠拋離，喇叭聲漸漸消失，只剩下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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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地Phupha感覺Tai和Nopporn與追殺Roj叔的不是同一夥人，但他仍然對賭場的人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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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此，心裡不禁奇怪地猜想...他們的警告有可能真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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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Roj叔就被人傷害了...

不...或許在爸爸的婚禮過後，他真有可能如他們所說被人殺死...

問題是...他們是怎樣知道這段期間會有危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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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不到半小時就來到彭世洛府的邊界，之後再讓Wayo仔細調查，如果他的敵人真的是Adisak，這將是一場硬仗，平常Kumfa集團行事周詳，尤其那些幕後交易，從不向記者泄露半點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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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要逃走，如果是他父親，會怎樣做呢...

年輕人咬牙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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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彭世洛府的路不止一條，沿著山腰那邊也有一條公路，不超過五公里...他行駛的這條公路將會連接上那條紅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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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超過五公里...他將會有兩條逃生路線。

如果他是Adisak...要處理準備逃命敵人的方法就是...在他擁有更多逃生路線前將他一下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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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他想到時已為時太晚，前方出現了一輛皮卡車，打橫擋住了兩條前往彭世洛府的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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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那輛車又是黑色，等Phupha發現它時...他的車已非常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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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迅速扭轉方向盤，他的車與那輛神秘皮卡車剛好擦肩而過，撞向路邊一棵大樹，Phupha尚有意識，打算馬上扭轉方向盤逃走，此時車子突然凌空飄起，在空中翻了兩圈，後座女孩的尖叫聲與翻車的轟隆聲一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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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先是感覺身體失去重力飄浮在車廂，幸好他繫了安全帶，沒有被拋出車外，但離心力讓他身體和四肢撞向旁邊的硬物，他一時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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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豪華房車現在車底朝天，整輛車翻在地上，引擎冒出大量濃煙，如濃霧般反射著車頭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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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公路另一邊，出現一個全身黑衣的神秘男子，他蒙著臉，戴上手套偽裝自己，手裡拿著一把約手臂長的鋒利彎刀，輕手輕腳走到路邊翻轉的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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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真幸運，公路兩旁樹林茂密陰影剛好將我的黑色車身完美掩蓋，就算有車駛過，也很難留意這裡發生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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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車旁，只見司機位置前方玻璃碎裂，黑衣男子蹲下身，鬆鬆筋骨一樣扭動脖子，看著車裡失去意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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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失去意識，歪著身子倒在Wiroj旁邊，雙雙倒臥在車廂天花板上，女孩前額流著血，而父親亦昏迷著，但後背微微起伏，顯示這獵物比他想像中還要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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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個夠後，神秘男子扭轉頭，歪著脖子看著被安全帶綁住頭部撞到地上的Phu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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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只收到命令要殺死中年男子，但當這男人在這對年輕男女的幫助下死裡逃生後，顧客改變主意，命令將他們三個人都殺了。他一直按照顧客的命令行事，從來不會多殺不需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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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這年輕人精緻的長相，覆蓋於面罩下的臉龐滿意地露出微笑，一想到這把鋒利彎刀將會慢慢刺進這具細嫩的身體，鮮血從眼前身體流出，他禁不住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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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要刺入年輕人的小腿，等獵物慢慢睜大眼睛，再將刀刺入身側，慢悠悠看著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痛苦而死的人的黑色眼眸，再澆上汽油，點火燒了整輛車，看著三個獵物在裡面痛苦掙扎尖叫，直到心跳停頓，將會是這場神聖處決儀式的完美終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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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等的視覺享受...

黑衣男子饜足地舔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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