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葬愛｜Buried Love - 蘿蒂坎 I

他們本不需要一場盛大慶典與新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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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蒂坎教宗凡斯·保羅二世，以一束瑪丹娜百合封箴，邀請諾斯拉新當家參加聖母日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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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徐風日麗的季節，飛機拖出一條軌跡於綻藍蒼穹，該是一種景緻，然到一些人眼中，就成為勻稱裡的破壞。身為黑幫，不參與神聖不可侵犯的節慶，才叫規矩。偏偏這天，另一教宗之國的大事——蘿蒂坎銀行整修完工慶，也作為公事，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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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出發前，透過窗櫺觀望下內庭，兩三台黑色轎車整整齊齊停靠，就等宅邸主人動身。她邁步接近妮翁·諾斯拉，印入眼簾的是她趴坐在書房一角。本就對慶典興致缺缺的她，看似耍賴般蹙沒噘嘴，卻又似乎對自己的新工作，別外專注。正如此，她實在不知如何是好，眼看出發時間將近，妮翁仍沒有擱置手邊帳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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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時間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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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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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再不走會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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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解出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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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終，輪到旋律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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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一分一秒過去，她手指交竄出微微地憂慮。以她的角度而言，”學習”不是件壞事，但發展成近乎廢寢忘食的地步，可謂傷透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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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成爲新當家，妮翁開始吵著，學習她這輩子從不感興趣，也可能將它視作世仇的新技能：記帳。想當然能讓妮翁糾纏不休，費勁唇舌去說服的對象，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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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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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快好了嘛！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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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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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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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一推，熟悉的聲色入耳，妮翁瞬即直竪著黑色皮革帳簿，將頭埋進去，像極了縮頭烏龜。相反地，旋律見到來此的人，頓時鬆了口氣。從他熟練地將無名指追魂練收入袖套，她立刻發覺自己的疏失。她在說服妮翁身上，花太多時間，以致於她忘記跟他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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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樓下等吧，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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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正要解釋緣由，酷拉皮卡直接從妮翁的反應，明白情況。他沒有怪罪她，反而一副”全部交給我”的語氣，冷靜地等待妮翁給他一個解釋。他今日是全素黑襯衫，外加絲質西裝衣褲。強勢富有壓迫感的穿搭，立刻彰顯他歷經刀山血海的老練。然而再如何證明他自身的冷肅，來到這個著裝薄荷綠蕾絲連身裙的大小姐面前，他可以比宇宙中的任何人，耐心解決有關她的大小事。譬如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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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哪題不會解了嗎，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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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次我想自己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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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要遲到了。我們到路上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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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啦！我在車上看書會頭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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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房間前，某邊依然撒潑打滾，另邊依然寡言律己。旋律擠出一個目光望著兩邊，原來困擾的神情，舒展為安心感，她一面晒笑一面經過各個轉彎道，回顧四周宛若那歷史的走馬燈。時過小半年，酷拉皮卡無庸置疑地，成為諾斯拉家真正的幕後老闆，保鑣公司的業績亦扶搖直上，除了私底下，現在的她也必須穿著黑色西裝，當眾叫他一聲老闆。唯獨不同也可能相同的，是妮翁·諾斯拉。雖是掛名的，酷拉皮卡依舊以畢恭畢敬的態度，招呼他口中的雇主，至於稱呼，從”老闆”變成”大小姐”，則完全出於妮翁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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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暗詡，

或許她純粹覺得無聊。但大概機率是，她也正在極力找尋一切可能性，在這個黑道家族裡，成為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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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各自邁向人生的十八歲，也擁有同齡會有的青澀日常。可終歸流於表面。當旋律行經轉角後，往透明窗口，掃視前老爺空無一物的臥房、妮翁寢室內，消失無縱的人體器官，以及偶爾在公司路過，正在一一擺放火紅眼的地下室，他們兩人空前絕後的心裡變化，她能充分感受，且在心底詮釋得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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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總之，這是我的工作！我有我的原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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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出去後，她依舊和酷拉皮卡僵在原地。她知道自己，是在為解不開的尷尬而嘴硬，可也正是這份原則，即使天使的自動筆記不復存在，她能對過去的工作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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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她本人，看待工作態度或其他因素，她固執抓握鉛筆的同時，聽到酷拉皮卡長嘆了口氣。被她打敗的最後，他慢條斯理地到她身側並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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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時間，她感覺到暖霧般溫溼的氣息，

滲透入耳畔，包圍所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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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您使用的公式，您之後再自己套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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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桌上沒有其他的筆，稍微頓不過半秒，手心自然地包覆她握鉛筆的右手，引領她圈起需要用的公式，並標示標號。他掌心的餘溫，堵塞她欲動的喉口，令她不由自主頻泛澄澈的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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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是這裡。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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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驀地以特有的嗓音低喃，唇齒摩挲所震動的逐字，吐息般注入她全身，引起輕微的窒息。酷拉皮卡未覺察到她異樣緊張，甚至為了讓她對好需要的公式，身軀比先前，更加貼近她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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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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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雖是本能的感覺。可她不僅沒有自然避開的反應，潛意識中，反而任由心跳極力加速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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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後後不過一分鐘，她對他無意親蜜的行徑，

漸招架不住地暈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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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我知道怎麼做了…等、等我一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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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著急地跳開了。她慌亂得拉動帳目，以僅存的記憶力和標示，分毫不差地解題完成。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顯得刻意，酷拉皮卡楞地微挑起眉峰，不明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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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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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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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上同台車，到抵達目的地前，妮翁出奇地沈默雖令他免於唇舌應對，但偶爾和她對上眼時，她結巴、僵直著臉的舉措，他依舊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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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蒂坎銀行，在白茫茫遍地的百合花田，與眾多名望人士的祝福下，輝煌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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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有意而為，酷拉皮卡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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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外乎是對於前些日子，黑幫大規模的洗牌和亂鬥，導致凡斯·保羅二世，以”整修”為由，暫關閉的主因。為的就是保全從黑幫贊助的錢財，避免受到波及。如今的重啟，表面上，是紀念高貴聖母賜予豐盛的民生，實則號召附近盟國，所有名流政客以及黑幫，能夠正大光明洗錢與貪污。可恥程度與友克鑫市舉辦地下拍賣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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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前往此趟的旋律、芭蕉和妮翁，集中於貴賓席的一角，透過大型電視實況轉播，賞閱著華貴唯美的教堂彩繪玻璃下，單調平緩的聖經歌頌。而他和在場的保鑣們，亦同於凡斯·保羅二世，聳立在颼颼冷風，堅守幾分寂寞、肅索。電視上，他一襲金邊鑲嵌的白袍，用一條閃爍粼粼的十字金鍊點綴。有別於時尚風裝飾，或奇特的模特姿勢，區區圓潤光班，洒落在凡斯·保羅二世規律的皺紋，就為他和藹且安詳的故事，降下看透世間的非凡。此人的傳奇，光靠本本雜誌來陳列，都不足表達他沈默時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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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記得，

特別是當代歷史書籍，這麼評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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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代埃珍大陸政體的先驅，並引領波沙蘭工會運動，走向真正的民主共和。世上反抗波沙蘭共產政府的精神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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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正確的光榮，名留千史的福德。

僅限於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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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將思緒從凡斯·保羅二世的研究拉回，慶典已發展至中半場。此刻的妮翁踏著水鑽低跟鞋，正好高舉杯香檳酒，嘻笑地一乾飲盡。他無奈扳起木訥寡言的臉，泰然地釋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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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請不要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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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也喝一杯嘛，酷拉皮卡！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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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慷慨，我擔當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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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反正你在，我喝醉也沒人敢偷襲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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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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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說下去，他感應到不知方向的強大念能力，朝他們而來。酷拉皮卡立即護身，擋在狀況外的妮翁前面，等他的左手反捉她的單臂，妮翁急速的心跳遵循目光，落到酷拉皮卡嚴肅的側臉，促使她活在靜止的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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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子不見，別來無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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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獷如軀體的嗓音，鎮定他和她。尤其是酷拉皮卡，看到具標誌性的粽髮油頭、延伸至耳鬢的落腮鬍，他很快放鬆了警惕。時隔多日，泰勒大當家同樣身著黑色色燕尾服，出席聖母日兼蘿蒂坎銀行慶功晚會。於是他放開她，禮貌性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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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是諾斯拉的新當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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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妮翁半模糊地回憶這個人的身分，亦含糊地承認她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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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她的反應，泰勒蠻不在意，「我曾跟他提過，要與府上簽休戰協議。我們選個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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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以眼神明指”酷拉皮卡”，妮翁仍就有些適應不了當前狀況。此時，一個沒沒無聞的小官員，不識趣地打斷他們的對話。他輕捧雞尾酒的杯底，高亢音色足以展示此人，欲受強烈關注的虛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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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泰勒大當家和諾斯拉千金吧，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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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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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羅蒂坎秘書處的人，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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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妮翁寫滿茫然，酷拉皮卡迅速湊到她耳邊，指名報姓。然而，磁性嗓音再一次猶存調情似餘韻，金髮尾梢亦不經意地輕觸她盤髮後，透薄涼的脖頸。這讓妮翁立馬想起早上在書房的尷尬，心跳又差點停止了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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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知道了啦，別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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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再度微拉開距離，以捂住右耳的舉動，尷尬地暴露令她魂不守舍的部位。儘管如此，酷拉皮卡愣怔之色所反英的，永遠是那份疑惑下的遲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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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我原聽說，泰勒家的貴千金會出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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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早身體不舒服，不宜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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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官員的一句話，引發泰勒當家凝重的神情，恐連收復心情的酷拉皮卡和妮翁，都稍微注意到，對方卻不自知，「這樣啊，相信神會保佑她身體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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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她可不信主。我會說有人祝她身體健康。」臨走前，他向妮翁微笑說，「我會讓秘書跟你聯絡，先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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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也不回，很明顯地迴避，小官員爾後冷哼一聲，了解是自討沒趣。反之，酷拉皮卡面無表情地，眼望他的背影許久，直到消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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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無言的不悅感，

來自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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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對他方才的態度，有些臆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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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貌似服務鈴聲作響，眾人紛紛往聲音探去，凡斯·保羅二世此刻，站在銀行二層的樓梯間，高舉耀眼奪目的金權杖。同時，朵朵聖母百合下如雨驟，被神慈悲的心化作奇異恩典。站在高處的他，繫了面笑容，染著半分白日的明朗，混著半分夜空中的混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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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主賜福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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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主賜福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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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嗓門字字讚揚神的能力，感動諸多人士，然後一齊拍手稱快。妮翁對靈魂輪的抱持否定，事後的拍手更傾向於一種氛圍的催促。獨剩兩個異類視他的祝福，為寥落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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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雙手置於身後，續執勤的黑手黨保鑣。另一個倚靠牆邊角落的某黑道老大，以冷漠無私的眼神默默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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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保羅注意到了。先留意會兒酷拉皮卡，再來是泰勒當家，隨後微笑著直視前方，不再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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