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想選和妳一起活著的路

夜色靜得出奇，像是整個世界都在為她們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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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館的床太小了，昕昕又太不老實，窩著窩著就鑽到宣宣懷裡。

宣宣沒推她，只是低著頭，一下又一下地撫過她的背，像是在確認什麼，又像在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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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掌很穩，指節卻是微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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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捲入這麼荒唐卻真實的命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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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異世界」原本只會出現在小說或昕昕嘴裡那些不正經的笑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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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她們真的來到了這樣一個世界——

像遊戲，卻一點都不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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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風刃掃過、每一次魔獸咆哮、每一次技能施放錯一秒都會死人的那種緊張……讓她不敢鬆懈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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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辦公室畫圖時被美工刀劃過手指，她都痛得想罵髒話。

可這裡——

這裡的痛，是劍真的穿透了皮肉、是血真的燙在手裡、是看著隊友流血、卻不能立刻衝上去的那種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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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讓她心痛的，是那個她每天默默追著跑的女孩──昕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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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全場最靈活、最明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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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影步切入時，她的背影都像光；但也因為宣宣技能的加持，她能清楚地、過於清楚地看到昕昕每一次受傷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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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眉頭緊皺的痛，那牙一咬強撐住的逞強，那低低壓下來不讓別人聽到的悶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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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像針，一根一根插進她心裡。

她忍了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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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晚，宣宣輕輕把額頭貼在昕昕的額前，聲音低得快要消失：

「……昕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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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回原本的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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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了閉眼，聲音微顫，像是撕開自己那層冷靜外衣的柔軟：

「妳……有沒有想過……不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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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我們就在這裡生活就好……不去打什麼副本，不去追什麼主線……我們只要打打小怪、賺點錢、買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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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幫妳換藥、幫妳擦傷、幫妳削蘋果……我們可以一起租個小房子，有一張大一點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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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住了。

「只要這樣，就不用再看到妳受傷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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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聽得眼圈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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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馬上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這個平常像冰山學姊一樣的宣宣，居然在她懷裡，說出了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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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世界裡所有的戰鬥、跑跳、痛苦、疲憊，都一瞬間凝結成了一句話：

「原來妳……這麼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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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抬起手，輕輕摸著宣宣的臉，語氣不像平常那樣調皮，而是前所未有的安靜與認真：

「宣宣……我也不知道什麼叫戰鬥會痛，什麼叫這世界有多可怕……我也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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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怕進副本，也不怕流血。因為我一轉身，妳一直都在後面，盯著我、幫我、射我沒看到的那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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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只想……保護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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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裡帶著淚，卻笑了：

「如果妳在這世界裡，我就會一直衝，因為妳是我最想守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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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不急著回去，也不一定要留下，但只要妳在，我就會選那條可以跟妳一起活著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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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哭我會比挨一刀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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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輕顫了一下，低頭把昕昕抱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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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覺得，就算這個世界再危險，再陌生，她的心，也因為這小小的人兒而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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