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祝福的大地 - 82.久違的故鄉

　　汪洋的大海上面，平靜得看不到盡頭的湛藍海洋，讓人不禁讚嘆那一望無際天水一色的美景。

　　在這片水藍色的海面與天空之下，白色的雲朵跟徘徊天空的海鷗，不時躍出水面的海豚跟魚群們，才更算是這片海洋的特色。

　　不過在這之中最特別的是一個小帆船，上頭僅有兩個女孩，兩人卻沒有任何心情去欣賞眼前的美景。

　　這兩個女孩在剛出航時還是十分合樂融洽的，但現在卻……

　　「你這個笨蛋！現在該怎麼辦啊！」

　　「我怎麼知道，一睡醒船槳就被海豚咬走了！」

　　沒錯，最重要的船槳已經不知道漂到哪去了。

　　這一切原因都只能怪現在一臉無辜的伊爾瑪。

　　「伊爾瑪，你真是……算了。」

　　伊織扭了幾下肩膀，她從包裹裡面拿出一個糖果盒。

　　「你還是乖乖吃糖果吧，你們奧斯本人都這麼怕水嗎？」

　　伊爾瑪接下糖果，很高興含了一顆，臉上苦哈哈笑了出來。

　　「是啊，奧斯本內地的人一生都不一定會碰到大海，雖然有些人會在溪水裡玩耍，但是貴族基本上全是旱鴨子。」

　　「莉莉她們也是旱鴨子？」

　　「她們當然也是，奧斯本內反而是平民比較會游泳，小時後總會喜歡去河邊玩耍。」

　　「莉莉也有不會的事情啊，這倒滿意外的。」

　　伊織一邊說一邊又從包裹裡面拿出一個小樹枝。

　　她輕輕敲了一下，然後念了個咒語，小樹枝一下子就變成一根木筏。

　　「喔！真厲害呢。」

　　「其實這是跟莉莉偷學來的，她會把法杖用魔法變成各種武器，我只是有樣學樣而已。」

　　伊爾瑪對魔法完全不了解，只是聳了下肩膀。

　　「魔法真不可思議。」

　　伊織緩緩划著木筏，突然她說道：

　　「我覺得伊爾瑪也能使用魔法才對。」

　　「耶？可是伊恩那個遭老頭說我不可能學魔法。」

　　伊爾瑪嘆了口氣，又接著說：

　　「就連莉莉都禁止我碰魔法。」

　　伊織這時停下手來，當然她有好好安置好木筏。

　　她仔細看著伊爾瑪，臉上帶著怪異的表情。

　　「那就奇怪了，伊爾瑪肯定有魔法的素質，因為你體內確實有魔力在流轉，而且不只是流轉而已，是長時間在體內運轉著，就像血液一樣。」

　　「嗯？」

　　伊織這時舉起手來，手不自覺緩緩伸向伊爾瑪的胸口。

　　就在快要觸及的一瞬間，伊爾瑪突然往後退了一些。

　　「你想幹什麼？」

　　「你的胸口好像有什麼隱藏在裡面。」

　　伊爾瑪抿了下唇。

　　「我的母親。」

　　伊爾瑪只是簡短的回答。

　　伊織馬上了解，不過她卻更有自信說：

　　「那麼伊爾瑪一定可以成為魔法師，而且我覺得伊爾瑪的魔力很特別，有點類似琦莉雅的味道。」

　　伊織想了一會。

　　「魔法師是會遺傳的，我想伊爾瑪的母親一定很溫柔吧？因為那份魔力非常柔和混在你的體內，保護著你，讓你不會受傷。」

　　伊爾瑪點了個頭，目光看向自己胸口隱約露出來的傷痕。

　　「我想是吧。」

　　伊爾瑪的手輕輕覆蓋在胸口，仔細感覺那份溫暖。

　　「不過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莉莉才禁止你學習魔法吧。」

　　「什麼意思？」

　　「因為你不適合學習現在奧斯本的魔法理論。」

　　伊爾瑪愣了一會。

　　「或許你來我家會有其他的幫助也說不定。」

　　伊織舉起手指，然後放到唇邊。

　　「我想，我的國家，很可能就是在奧斯本消失已久的安琪兒學派也說不定。」

　　伊爾瑪眨了幾下眼睛。

　　「也就是說，我有可能學會魔法？」

　　「不只有可能，我覺得伊爾瑪一定很有潛力。」

　　伊爾瑪有些不敢置信，不過伊織臉上的笑容告訴她，她並沒有說謊。

　　「伊織，你說你回去是為了救一個很重要的人？」

　　「是啊，我名義上的母親，我其實是孤兒，這件事情等到回家後我會仔細跟你解釋。」

　　伊爾瑪點了點頭，抬頭一看，看見徘徊在天空的海鷗。

　　不過並沒注意到在海鷗群裡面，混雜著一隻老鷹。

　　一般人在踏上陌生的土地時，難免有些緊張，不過緊張這個詞很明顯對伊爾瑪來說，根本就不存在她的字典裡面。

　　她興奮歡呼了起來，看著陰鬱蔥蔥的大森林，不過仔細ㄧ看森林裡面有刻意鋪好的道路。

　　樹木上頭還殘留著一些雪，風稍微吹晃搖動了一下，雪團從樹枝上頭掉了下來。

　　「看來春天了，我們快走吧？」

　　伊織突然很雀躍拉起伊爾瑪的手，想不到最興奮的反而是伊織。

　　伊爾瑪走得有些不穩，不過勉強跟在伊織後頭，兩人一下就走過森林走道，這時伊爾瑪才發現，走道上竟然是堆砌著許多大石塊當作走道。

　　不過伊織突然停下腳步，這時伊爾瑪才終於能稍微喘口氣。

　　「到了，這理就是我家。」

　　伊爾瑪這時抬頭一看，一片粉紅色的花瓣落在她的鼻子上。

　　看著漫天飛舞的櫻色花瓣，讓她看得眼花撩亂，而在那花瓣中，一棟怪異的房子隱沒在裡頭。

　　伊織指著那棟房子，她拉著伊爾瑪的手臂，又繼續往前跑去。

　　經過好幾個巨大的紅色樑柱，伊爾瑪心中壓著對這奇怪建築的疑問，伊織推開木製的大門。

　　「媽媽！我回來了！」

　　伊織非常有精神大喊，放眼望去是非常乾淨的木製地板，兩旁擺放著各種不同的擺飾，不過裡面所有的人都挺直腰桿正坐在地板上。

　　聽到伊織的聲音，每個人都回頭看了過去，最初所有人都露出微笑，不過這時在房門兩旁的人，從旁邊抓起伊織的手臂。

　　「伊織小姐，你犯了最嚴重的罪，很遺憾我們必須帶您去禁閉神社。」

　　伊織愣了一下，往兩旁一看，是從小陪她長大的玩伴。

　　「這是怎麼回事？我又沒有犯什麼罪！」

　　「這是你的母親，也是巫女大人所定下的唯一重罪，在沒得到允許，不得離開國家，不得前往遙遠的大陸，最重要的是，不得與大陸的人有所來往。」

　　「你們什麼都不懂！我是為了母親才去的！」

　　這時有個人從台上走了下來。

　　「伊織，這是我的命令。」

　　伊織抬頭一看，不敢置信吞了口口水。

　　「媽媽。」

　　伊織哽咽喊出這個詞。

　　伊爾瑪這時也往那個人看去，是個有著一頭雪白長髮，連皮膚都白晰無暇的女人，她身上穿著跟伊織以前那套怪異服裝相似的衣服。

　　女人手上拿著美麗的扇子，展了開來，然後指著伊爾瑪跟伊織。

　　「把她們帶下去。」

　　說完她就往回走去，也不願意繼續多說什麼，伊織咬了下牙。

　　她推開旁邊的人，伊爾瑪也趁這時拔起長劍替伊織抵擋追上去的人。

　　伊織拉住那人的手。

　　「媽媽，我已經找到安琪兒的雨水了！這樣你的病就有救了不是嗎？」

　　女人愣了一會，但還是甩開伊織的手，用著冷漠的語氣再次說道：

　　「把這兩個人帶下去！」

　　伊織從包裹裡面拿出一個裝了一些水的透明小瓶子。

　　「把我怎樣都可以，請媽媽收下這瓶雨水！」

　　女人抿了下唇，不願再回頭，只是又一次無情的命令：

　　「帶下去！」

　　「伊織，快逃！」

　　伊織看著小時後的玩伴們竟然包圍了伊爾瑪，她從包包裡拿出一個小袋子，從裡面灑出許多漂亮的彩色粉末。

　　所有人嚇了一跳，一陣閃光乍現，粉末變成無數蜜蜂，叮得所有人哇哇大叫，尤其大部分都還是女孩子，都嚇得到處亂竄，伊織趁著混亂把伊爾瑪從人群中拉了出來。

　　但另一條手臂被往後一扯，白髮的女人臉上露出非常生氣的表情，她舉起手來，用力在伊織的後腦勺打了下去。

　　伊織身體搖晃了一下，竟然就這麼昏倒了。

　　「真是亂來的孩子。」

　　女人揮了揮手，把所有蜜蜂都鎮住，隨後趕出房內。

　　這時房內僅剩下少數幾個人，整個空間突然變得寬敞。

　　伊爾瑪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著女人問道：

　　「伊織不是你的女兒嗎？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犯錯就是要接受懲罰，你呢？身為外人的你，我沒即刻把你驅離就該感激我了。」

　　伊爾瑪挺起身子，女人在同時舉起手來，她的手上冒出一團光芒。

　　數隻冰錐飛向伊爾瑪，即使退後閃避了幾步，但手腳還是被劃破許多傷口。

　　女人這時跳上前，趁著伊爾瑪四肢受傷想要同時擒拿伊爾瑪，結束這場鬧劇。

　　伊爾瑪的傷口竟然瞬間癒合，她舉起長劍，刺向女人的腹部，但明顯有收手。

　　女人的衣服被劃破一個大口子，理面的皮膚白皙，但是仔細一看，貌似有些碎塊剝落的怪異現象。

　　女人皺了下眉毛，再次運起魔法，突然窗戶破裂，外頭飛來一隻巨大的老鷹，撲到女人的身前，翅膀一陣拍打，伊爾瑪趁著這個機會，穿過女人的身邊，帶走伊織。

　　她奮力往外跑去，穿過樹林，不時回頭看幾眼。

　　跑了好ㄧ段路，確定沒人追擊後，這才大呼幾口氣，把背上的伊織輕放到地上。

　　伊爾瑪拍了拍伊織的臉，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附近的景色，她驚嚇跳了起來，拉著伊爾瑪問道：

　　「你怎麼跑來這裡？」

　　「你剛剛被擊昏了，混亂之間不知不覺就跑來這了。」

　　伊織這時站了起來，一臉慘白。

　　「伊爾瑪，這裡是我的國家唯一一個禁止進入的森林，因為這裡是犯罪者被丟進來自然死亡的地方。」

　　眼看已經漸漸夜深，伊爾瑪跟伊織縮在樹下吃著簡單的乾糧。

　　森林內四處傳來狼嚎呼吼聲，兩人都快哭了。

　　並不是她們真的害怕狼，而是對陌生之地的恐懼。

　　這時一聲獅吼及馬啼聲往她們靠了過來。

　　同時一個嬌小的女孩從漆黑一片的地方伴隨著無數的動物，走到她們面前。

　　一隻老鷹從天上盤旋而下落到她的肩膀上。

　　「我找你們好久了，伊織姐姐跟伊爾瑪姐姐，怎麼會跑來這呢！」

　　女孩身上穿著漂亮的嫩草綠色洋裝，頭上帶著可愛的雪白色的花朵髮飾，配上那頭金色閃亮的亮麗頭髮，臉上掛著甜美的微笑，不過嘴上卻說出了兩人比更才還要更想哭的話。

　　「莉莉姐姐，她很生氣唷。」

　　莉莎笑盈盈看著他們。

　　但在兩人面前，莉莎的笑容，簡直跟莉莉安娜沒什麼兩樣。

　　兩人只有互相抱著對方，全身發抖。

　　不過莉莎拍了一下身旁的紅色馬匹，牠立即走到伊爾瑪的身旁，親暱舔著伊爾瑪的臉。

　　三人忍不住笑了開來，一下子緊張的情緒也稍微鬆懈了一些。

　　莉莉安娜在河岸邊，看著龐大的帆船，她還不敢相信不久前，在大海上飄搖了這麼久。

　　「大海很有趣吧？」

　　「少偷窺我的內心還問這種問題。」

　　莉莉安娜嘟著嘴，回頭對著突然從背後發出這個問題的丹尼爾。

　　「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你要我假裝不知道，所以這樣問才比較自然吧？」

　　「這麼說也沒錯，但內心就是有些疙瘩。」

　　莉莉安娜的語氣有些像在生氣，不過內心的情感卻不是如此了。

　　丹尼爾臉上露出微笑，親暱揉了幾下莉莉安娜的頭髮。

　　「我可不是莉莎。」

　　儘管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對這樣的親密互動內心感到喜孜孜的。

　　「你不是不會游泳？要不要趁現在學看看？」

　　「才不要，更何況我們可不是來玩的，不過真沒想到米楔爾的船竟然這麼堅固。」

　　「米楔爾在海上也是很有一手的。」

　　莉莉安娜突然嘆了口氣。

　　「把琦莉雅丟在學院，大概又要生氣了吧。」

　　「不是你提議的嗎？」

　　莉莉安娜抿了下嘴，伸出手指著丹尼爾。

　　「還不都是你！」

　　丹尼爾聳了下肩膀。

　　「好了好了，回去頂多我陪你一起讓她罵就好了。」

　　「你讓她罵就好了，就說我又被你騙了一次。」

　　莉莉安娜說完後，一臉不打算理會他的模樣，轉身就走。

　　丹尼爾隨後跟上，不過他稍微停了下腳步，莉莉安娜發現丹尼爾有些遲疑，回頭問了一下。

　　「怎麼了？」

　　丹尼爾看著船上的動靜，他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他大喊了一聲：

　　「琦莉雅！」

　　隨著他大喊，一個躲在貨物堆後面的影子晃了一下。

　　兩人同時注視著那堆貨物，不一會兒，一個粉紅色長髮的可愛女孩有些躡手躡腳從後頭走了出來。

　　「嘿嘿，我還以為沒有察覺到呢。」

　　莉莉安娜確實一直都沒察覺到。

　　「尼爾，你該不會早就知道？」

　　丹尼爾只能尷尬苦笑來回應。

　　「果然尼爾早就發現了啊，這樣隱瞞我們兩人，可要生氣了唷！」

　　「不，最早發現的是莉莎。」

　　「哼！」

　　莉莉安娜氣得轉身就走了，琦莉雅吐了下舌頭，對著丹尼爾小聲說：

　　「你有得受了，莉莉脾氣很拗的，你可要倒大霉了。」

　　丹尼爾敲了下琦莉雅的頭。

　　「一切還不是你害的。」

　　琦莉雅笑了笑。

　　「不過，你們的鎖鏈要怎麼辦？莉莉大概快急瘋了。」

　　「總之，順其自然吧，現在重要的事情並不在我們身上。」

　　丹尼爾看見莉莉安娜又回頭瞪了他一眼，像是在抱怨，而她也確實在內心偷偷碎碎念起來。

　　「好了，走吧，快跟尼克他們會合。」

　　「尼克如果有你一半的紳士就好了。」

　　「我算紳士嗎？」

　　「說起來，哈利是你們之中最紳士的，你比較像浪蕩的敗家子。」

　　「真是另人傷心的形容。」

　　丹尼爾只能苦笑，不過隨後又問：

　　「尼克呢？」

　　「浪人吧？所以我就不懂怎麼茉莉跟可莉兒會喜歡上他？特別是茉莉，撇開我跟莉莉，奧斯本最有價值的女孩就是她了。」

　　「這樣啊？那你覺得尼克會選誰？」

　　「這是我要問你的吧？」

　　丹尼爾苦惱抓了抓頭髮。

　　「我想，他平常很果斷，但是碰上女孩子，可能就不同了吧？」

　　丹尼爾苦笑了一下。

　　「就連我都搞不定了，我想他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你很果斷選了莉莉呀。」

　　丹尼爾拍了下琦莉雅的頭。

　　「別想了，快走吧。」

　　丹尼爾往前跟了上去，琦莉雅看見莉莉安娜氣急敗壞的樣子，臉上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麼直率的莉莉安娜，以後還有機會看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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