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冰釋

湛霖靜靜地聽著小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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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打斷，也沒有移開視線，只是看著那張終於沒有調皮、沒有玩笑、只剩下一點點退場前坦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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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輕吹過，將冰場外透來的聲音都推得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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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開口，聲音低得只夠這張長椅上的兩人聽見：

「……我沒那麼討厭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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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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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側頭看著她，語氣像午後陽光落在冷凍的玻璃杯──安靜地融冰：

「當時是我太怕失去家瑜，怕自己不夠好，怕被別人搶走。那種怕，不是對妳的恨，是對她的珍惜……太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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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靠近她時，我炸毛，是因為我看到她對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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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笑，是我連作夢都想守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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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笑了一聲，沒有自嘲，只有某種深深的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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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只是這次……我不想再用拒絕來保護我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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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沒有搶，也沒有奪走什麼。妳一直都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留在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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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值得坐在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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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沒立刻回話，只是眼神忽然有點亮，卻也帶著點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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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一口氣，小聲說：

「……那我是不是，可以少喝幾杯罰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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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望著她，輕聲回：

「如果以後還要玩國王遊戲，我會把巧克力棒換成……一杯妳喜歡的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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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喝完，就可以退場，不帶一點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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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終於笑了，笑得像真的放下了什麼。

她沒有再多說，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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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她們之間的拉鋸與沉默，像是找到了位置──

不再是對手，不是奪愛者，也不是勉強成全的被留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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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個學著愛，也學著收手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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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遠遠地傳來熟悉又氣喘吁吁的聲音：

「小佳！我回來了──！！我買了藥還有暖暖包！還有妳最愛的熱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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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拎著一袋東西奔了過來，頭髮亂得像剛衝過暴風圈的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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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到小佳面前，跪坐下來，一邊掏出藥一邊急問：

「痛不痛？要不要擦？我還問了店員哪個藥膏不刺激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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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在一旁看著，忽然心中一暖，抬手揉了揉家瑜的頭：

「慢一點，妳的氣都比她的傷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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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轉頭看她，眨了眨眼：「……可是妳剛剛不是也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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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輕咳一聲，裝作不在意地轉回頭：「我只是在確保冰面沒有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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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在一旁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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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長椅上，再沒有多餘的芥蒂，也沒有需要小心踩著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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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三個人──一份誠實，一份放下，一份依然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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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她們逐漸學會的距離。

剛剛好，不再傷人，也不再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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