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 - 第八章

　　曙光逼退夜晚的涼意，溫暖的陽光卻照不進伊凡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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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了啊……」伊凡看著看似溫暖，其實冰冷的天空透露著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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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風吹起伊凡的黑髮，他的頭髮不短，髮梢大概到鎖骨那裡，平時他都會吧頭髮扎起來，這樣做事也會俐落很多。但此時的他已經放棄了，綁不綁頭髮都無所謂，反正之後也會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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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上一次剪髮的時候還是兩年前，兩個人一起給對方剪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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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握緊拳頭，前往那唯一的哥哥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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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座圓型廣場，平時不論白日或夜晚，都有攤販在這裡聚集。聽說假日的晚上還會播放音樂，大家都會一起跳舞，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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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當要公佈一些政治告知時，中間就會出現方形的臺子，就像現在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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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冷眼的看著木製的平臺，上頭還放著斷頭台，很明顯就是要處理死刑犯，而至於那死刑犯是誰，大家心裡都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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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時間的推進，活動已經開始了，幾個士兵帶著一位死刑犯，他們都用褐色的布蓋住了頭。臺子上有一個男人，手上拿著一張卡片，上面應該是寫著死刑犯的姓名，以及為何處以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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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的百姓都來觀望，頓時之間廣場已經充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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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帶著那唯一的死刑犯到臺子前方，順手拉下他頭上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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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色的髮色隨即顯現在眾人眼前，鮮紅的眼眸展現的卻是自信滿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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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明明人也不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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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什麼他要為我們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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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眾人的的喧囂並不影響活動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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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恩，引誘民眾反抗政府，違反社會秩序，情形嚴重，處以死刑。」台上的男人說道，「對此，你有什麼遺言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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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恩沒有接話，只是看著台下的人一一散開，以伊凡為中心點，空出了一小個圓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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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恩看著伊凡，立刻知道他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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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他們根本不需要《鍊》，一個眼神就能告訴對方。這大概就是他們與生俱來的力量吧？畢竟他們是雙胞胎，同一顆受精卵分裂成的兩個個體，共同生活了十五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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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沒有的話就直接殺了喔？」男人小聲的提醒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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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伊恩依然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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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相信伊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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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伊凡往伊恩的方向看去，右手一攤，渺小的火花便出現在掌心，然後開始變大，直到已經竄入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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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詠魔法！？」站在廣場邊的人們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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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詠魔法本身就不是什麼很稀有的事情，一些簡單的小魔法也可以用無詠魔法做到。像是之前蘇菲亞脫掉伊恩的眼罩時，就沒有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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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們更驚訝於伊凡即使沒有詠唱，也釋放了巨大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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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伊凡不認為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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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之前有人被馬車撞傷的時候，伊恩和伊凡用魔法癒合傷口也沒有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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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深吸一口氣，然後開口：「放開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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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所當然的，不會有人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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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伊凡的威脅，大家並不是不在乎，而是恐懼。誰都不知道這火焰一丟下去會有什麼結果，要是一個沒弄好，把整座城市燒了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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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的樣子，讓伊凡有些尷尬，不過往好處想，幸好暫時阻止了伊恩的刑法，但不會堅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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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開伊恩，不然我就把這火丟下去了。」伊凡再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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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這一聲的警告驚醒了台上的男人，他趕緊命令士兵們放開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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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士兵一開始是沒有動作的，他們是為國家奉獻的人，今天國家決定要殺一個人，那麼他們就必須得照做才行。依照他們的觀念，這種事情應該要先通報上級才行，像是騎士長或是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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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庸置疑，他們現在依然相信這位「魔人」便是誘導民眾抗議的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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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對那位男子來說，事情可就不一樣了。他可不想為了殺了一個人，而讓整個國家陷入災難，更何況對方是否犯罪也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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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開他！」那位男子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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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有士兵幫伊恩解開的手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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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手銬「匡當」的掉在地上，伊凡才停止使用魔法。伊恩跳下木台，立刻給了伊凡大大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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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收起自己的魔法，輕輕抱住伊恩。不知是因為天冷還是過於害怕，伊凡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伊恩微微的顫抖，這也讓他變得溫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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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伊凡第一次看見伊恩在自己面前展露出弱小的一面。一直以來哥哥都站在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披荊斬棘，而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如今，他成為了哥哥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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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就在父母拋棄他們的那一刻，伊凡一直是伊恩唯一的依靠，就因為伊恩比伊凡早出生的那幾分鐘，讓伊恩有了「哥哥」的使命，讓伊凡不再被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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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一個小女孩抱著毯子跑到伊凡身邊，「毯子……需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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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不是小聲的和附近的人講了些什麼，就是擔心的看著這位年紀差不多五歲到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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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能夠理解，平時無害的孩子今天卻揚言要燒了整座城市，這種反差讓人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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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還是會有人站出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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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看著女孩，細瘦的手臂微微顫抖著，眼神透露的是不安與恐懼，儘管如此，她依然克服了恐懼，站在伊凡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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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笑了笑，接女孩手中的毯子，輕輕蓋在伊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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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還真是勇敢呢！」伊凡溫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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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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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伊凡看著小女孩，「我認為能夠克服恐懼的人很勇敢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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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伊恩一樣。也許這就是自己無法真正討厭哥哥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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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崇拜和怨恨糾纏在一起時，連自己都搞混了。又或者，正是因為這麼親密的關係，才會產生如此複雜的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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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看著小女孩不再恐懼自己，不自覺的也跟著開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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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從一開始，他就並沒有要破壞整個城市的意思，雖然他可以憑一己之力燒掉整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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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溫柔的將毯子裹住伊恩，他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教堂裡，如果不能，那他也無處可去。房子的位置已經被查清了，如果要借住其他朋友的家，最近的也要花三天才能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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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果他回到教堂，那艾妮就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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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已經在內心怒罵了上萬次，卻還是想不到有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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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哥哥的話，說不定就能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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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弟弟顯得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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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個緊張的氣氛，哥哥卻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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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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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弟弟很認真的在思考呢～」伊恩笑道，「明明也是可以依靠我的，卻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獨立，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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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伊凡微微紅了臉，欲言又止的摸樣再次讓伊恩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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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恩輕輕靠在伊凡的肩膀上，身體依然在發抖著，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充滿了溫柔，喜孜孜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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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麼一瞬間，兩人的心重新融合在一起，就像沒發生過爭執那樣，不，應該說，因為有了爭執，他們的默契比以前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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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紫的線縈繞在兩人周圍，溫暖的氣氛似乎化解了這場的兇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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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看著那淡紫的《鍊》，紛紛感到驚訝。那是眾所國家盼望的戰力，卻降臨在兩個代表「惡魔」的魔人身上。更可怕的，這兩位「惡魔」的其中一位，方才才揚言要燒了整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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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看著《鍊》的出現，他知道哥哥在想什麼，但是不得不佩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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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恩正是利用《鍊》是各個國家最期盼的東西，來防止自己被殺害。不過相對的，還是有一定風險存在的：要是對方認為我們是帝國派來的間諜，那麼結果只會更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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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對方並沒有繼續執法，顧慮到他們是「惡魔」，不太會有人會讓「惡魔」進到自己的國家，自然就不會有戶籍什麼的，也不可能是某一國的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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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馬車匆忙趕到，在雙胞胎面前停了下來。一位白髮的男人從中走出，鮮紅的披風在他後頭飄逸著。看起來身高應該有一米八五，頗有幾分宏偉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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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猜也知道這男人來頭不小，雙胞胎兩人紛紛站起身，看著眼前的男人冰冷的看著自己。騎士們紛紛向這位男人行禮，就連最近暴動革命的百姓們也都慢慢跪下。全場只有三個人站得直挺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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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跪下。」男人低沉的嗓音充滿穿透力，就像獅子低吼那般，讓人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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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沒必要給決定要殺我們的人跪下。」伊恩說道。也許正是因為有弟弟在身邊的關係，伊恩變得再次堅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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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冷冷笑了幾聲，只是輕輕說道，「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跪下，就繞你們一命，不跪，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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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說說，我們憑什麼給您跪下。」見到變得勇敢的伊恩，伊凡也不願縮在伊恩背後。他勇敢的說道，儘管聲音是顫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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