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渣虐文 - 天空，海洋

「想聽你聽過的音樂

想看你看過的小說

我想收集每一刻

我想看到你眼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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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你到過的地方

和你曾度過的時光

不想錯過每一刻

多希望我一直在你身旁……」

幽幽的少女嗓音從醫院的一間房裏傳出來，讓一個路過的少年停下了腳步。

「……未來何從何去

你快樂我也就沒關係

對你我最熟悉

你愛自由我卻更愛你……」

歌聲好美啊……少年忍不住倚在門邊側耳傾聽，一時也忘了來這裏的目的，連聲音不自覺地脫口而出也不知道。

「有誰在外面嗎？」正當他聽的入迷之際，房裡的優美聲音中斷，傳出了一道問題。

「嗚哇……」少年低呼一聲，被發現了……

「別佇在外啦，進來吧」裡頭的少女見外頭的人沒反應，銀鈴的聲音又說道。

眼看走廊另一頭有個護士走過來，不進去不行了……少年鼓起勇氣硬著頭皮拉開門。

「刷——」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擺設整齊的房間，潔白無瑕的床鋪上正端坐著一位看起來跟他年紀相當的少女。

少女的烏黑秀髮均勻的披散在胸前，白皙的臉龐卻毫無血色，要是沒看見你她烏黑澄澈眸子下的憔悴，乍看之下還真像一尊陶瓷娃娃。

「原來……是男生啊。你好，我是海歆」不等少年開口，少女便率先開口自我介紹。

「呃、嗯……我是歿空」少年有些許尷尬的搔搔臉頰接著說「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偷聽妳唱、唱歌的……」

「啊，沒關係的，我唱歌不是很好聽，還讓你見笑了……空。」海歆自然而然的叫出剛見面的少年的名字，怎麼說呢……總覺得眼前的俊俏少年在哪裡見過……似曾相識。

「沒有啦，我、我覺得妳唱的很好聽喔！」被叫了名字的歿空竟也不覺得陌生，且少女的名字也好熟悉……

「誒……真的嗎？」被稱讚的海歆蒼白的臉頰泛起紅暈，略顯害羞的說。

「嗯！是說歌名是什麼啊？」空露出陽光的笑容，渾然不知在夕陽襯托下看起來格外耀眼。

「啊……你說歌名嗎？是多……嗚咳咳…！」話說到一半，少女突然痛苦的捂著胸口一陣悶咳，原本蒼白的臉看起來更加的憔悴。

「海歆小姐！那個之後再說，妳先躺下休息……」見到眼前的少女不舒服，歿空急促的說。

「嗯……謝謝你，我的名字後面不用加敬稱啦，我才、咳……才十八歲呢……」

「是、是嗎？我17歲……」聽到對方比自己大一歲，歿空頓時覺得心情有些複雜。

「那、那妳好好休息，我要先走囉？」歿空想到家裡還有人在，便轉身要離開。

「那個……！空你……之後還會再來嗎？」少女有些焦急的問道。

「嗯？我可以在來嗎？！」少年驚訝的轉過頭險些扭到也不知道。

「當然可以，想來就來。」少女像是鬆了一口氣，微笑的說道。

「嗯！我會的」少年開心的說完便又走向外頭，只是腳步多了幾分雀躍。

⚪

轉眼一整年過去了，少年依然積極的每天跑來她這，對她虛寒問暖，身體怎麼樣了。

少女第一次覺得心頭暖暖的，有人願意關心她，照顧她，陪她聊天。

她覺得心裡有種情愫在流動著，每一天都在擴大範圍，心像是快被填滿了一樣——

——直到有天。

一早八點，穿著一身白袍的醫師和護士一如往常走進來量體溫，測身體狀況。

少女呆呆的等著流程跑完，好來再補個眠，然後……等他來。

一想到他會來，少女嘴角不禁微微揚起旁人不易察覺的弧度。

卻見醫師難道的微微蹙起眉喃喃自語「奇怪……」接著與一旁的護士輕聲低語交流幾句，護士也露出些許驚訝表情。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一出生就被宣告得了絕症，活不過20歲。5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JCOqK8sF

這具身體也差不多快到極限了呢……

「海歆小姐。」醫師交談完畢，神色有些凝重地看著她說道。

「……」少女有些困惑的抬起頭用眼神詢問。

「您今天的心跳非常微弱，隨時有停止的現象，血壓也微偏高……我們斗膽判斷，您的心臟好像……撐不過5小時。」醫師有些緊張的從嘴裡吐出句句屬實的死亡宣告。

——只剩下5小時。

這句話像石頭砸進水裡，在她心中激起大量水花，胃像被塞入了大量冰塊，難過卻哭不出來。

「是嗎……？我知道了……」海歆微微顫抖著吸了口氣，用僅存的、微弱的聲音說道。

醫師與護士互看一眼，便安靜的走出房間，讓出一個空間給少女一個人靜一靜。

「……」少女想哭，可是她倔強地不讓眼淚掉下來，「還、沒有到最後……我還不能掉眼淚。」

她微啟嘴唇，繼續要唱出那天，未完的、無名歌曲。

「我能習慣遠距離愛總是身不由己

寧願換個方式至少還能遙遠愛著你

愛能克服遠距離多遠都要在一起

你已經不再存在我世界裡

請不要離開我的回憶

想你說愛我的語氣

想你望著我的眼睛

不想忘記每一刻

用思念讓我們一直前進……」

腦袋有些許昏沉了，不可以，他還沒來。

「想像你失落的唇印

想像你失約的旅行

想像你離開的一刻

如果我有留下你的勇氣

我能習慣遠距離愛總是身不由己

寧願換個方式至少還能遙遠愛著你

愛能克服遠距離多遠都要在一起

我已經不再存在你的心裡

就讓我獨自守著回憶——」

「咳、咳咳咳……嗚……！」看著手心裏觸目驚心的血紅液體，她覺得喉嚨在悲鳴抗議，聲音……

「——給我撐下去啊！」

「——如果陽光永遠都熾熱

如果彩虹不會掉顏色

你能不能不離開呢

我能習慣遠距離愛總是身不由己

寧願換個方式至少還能遙遠愛著你

愛能克服遠距離多遠都要在一起

你已經不再存在我世界裡

請不要離開我的回憶……」

「請不要離開

不要離開我的回憶……」尾音落下。

「碰！」房門倏然被用力拉開，一道人影連滾帶跑的跑了進來。

「海歆——！！」

啊啊……多麼熟悉的聲音，是他。

少女努力地撐起身體，想堆起笑容，想永遠看著他。

「別動。」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量抱住她，比平常低沉數倍的聲音傳來，還夾帶著哽咽。

「為什麼，要哭呢？」海歆目光落在歿空爬滿淚痕的臉上，豆大如雨般的眼淚還在落下，她想伸出纖細瘦弱的手幫他擦去，不料卻被反握住。

「……為什麼不告訴我？」少年的聲音聽起來像在壓抑著，手中力道絲毫不減，小心的控制著力量不弄痛懷裡的少女。

「因為，會讓你擔心」對上她那雙烏黑澄澈的真誠眸子，少年頓時語塞。

「對不起，是我擅自闖入你的世界。」海歆接著說，「還擅自喜歡上你的我，真是不應該」

「還有，歌曲名是，多遠都要在一起。」

「別再說了……」

「今夕何夕，青草離離

明月夜送君千里，等來年，秋風起」在最後一刻，彷彿都還有你的影子，那笑容。

沒有哭泣，沒有遺憾，帶著笑容安然的離去。

——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

還能溫暖我胸口。

⚪

直到成年後，他都不曾忘過，那年……他所邂逅的女子。

也不後悔曾經深深地為她著迷。

「又到妳最喜愛的秋天了呢……海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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