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男 - 第八章：禁忌的話題

「大家好，歡迎收看七點半的娛樂新聞……」

到了晚飯時間，和很多家庭一樣，我們家都會「電視汁撈飯」。不過和別人家不同的是，我們家沒有什麼話題。自從去年開始，每到晚飯時間，我只會低着頭不停扒飯，因為每一次和爸媽說話，我都覺得心很累。

「今天開學怎麼樣？」爸爸打破了沉默。

「沒……沒有什麼特別，都是在處理一些班務。」我答得很簡短，然後繼續扒飯。

「你今年升中六了，還有半年就要考文憑試，一定要專心讀書。其他的課外活動可免則免，知道嗎？」爸爸說。

「嗯。」我說。

「一定要好好讀書，才可以考到好的大學。你要記着，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讀書，考到一間好的大學，將來才可以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明不明白？」爸爸說。

「嗯。」我稍微點了點頭。

「你看我和你媽媽，我們小時候讀書都很用功，現在才可以有穩定的工作。不然，你現在哪裡會有這麼好的生活？」爸爸繼續說。

「嗯。」

這些說話，我已經聽過幾百遍了，就像聽人唸經一樣，熟悉而令人心煩。順帶一提，我爸媽都是小學老師，性格一板一眼，什麼都講原則。

「還有……」爸爸頓了頓。

「嗯？」我抬頭看他。

「你沒有再買『那些書』了吧？」爸爸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

「沒有。」

我心頭一震，但臉上沒有表露出來。

「那就好。」爸爸說完，又沉默下來。

我們都不再說話，彷彿在避開什麼禁忌的話題一樣，客廳裡只剩下電視機的聲音。

「對了。」

媽媽突然開口，打破沉默。

「提醒你，不可以在中六拍拖。」她說。

「嗯。」我回答時沒有看她一眼。

「現在拍拖，一定會影響學業。想拍拖，等你上了大學再說。」媽媽說。

「嗯。」

我口中答應，心裡卻有點不以為然。

「你媽說得對。我和你媽媽是出來工作之後才認識的。所以說，拍拖不用太早，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讀書。」爸爸說。

我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低頭，把碗裡的飯吃得一乾二淨。

「我食飽了。」我說。

「喝碗湯吧。」媽媽說。

「不用了，我很飽了。」我說。

聽完這一大堆說話，我真的覺得很飽了，連心都被塞得滿滿的，撐得難受。

回到房間，我一下子倒在床上。

我閉上眼睛，心情沉重，心口彷彿壓着一塊大石，透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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