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火筆記 - 第七章守火，也見火

炙雲居的深夜如常，火舌在烤爐中跳動，空氣裡混著肉香與焦糖香草的餘味。但那天夜裡，我卻聞見了另一種氣息——命火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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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單純的熱，而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存在感」，像是記憶穿過時間，在某個瞬間與你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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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能見火了。我的心，也開始與之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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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力量，而是一種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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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一個穿著制服的女孩走進店裡，坐在角落低頭點了一串花生牛筋。我看見她命火的顏色是灰黃，中央有一道焦黑的裂痕，如同一塊即將破碎的陶器。火在我眼前旋轉，浮現出記憶殘痕——補習班的教室、母親的斥責、陽台的欄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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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從這裡跳下去，是不是就沒人會再罵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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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的聲音像火中哀鳴，冷冽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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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回廚房，手指微顫。火魁瞥了我一眼，淡淡道：「你開始見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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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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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祝福，是詛咒。」他語氣冷硬。「你現在只是一個會被命火撕開的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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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回道：「我不想只是看著他們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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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會兒，走向後櫃，從裡頭取出一本封面焦紅、帶有灼痕的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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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見火者筆記』，記下你所見的每一團火、每一段記憶，不是為了干預，而是為了不讓那些命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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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那本筆記，封面微熱，像是有什麼仍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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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晚開始，我記錄下第一筆。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d3a0RX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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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火觀察筆記／第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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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象：女孩，十七歲，命火灰黃，火芯斷裂。
行動：未干預。於翻串時附上一串「蜜糖豆皮」，以微火補暖。
結果：命火稍微轉橘，離開時對窗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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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知道，這不再只是烤串的工作，而是一場沉默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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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一位單親父親帶著五歲的女兒走進炙雲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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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神情憔悴，眼眶泛青，衣領凌亂，步伐卻很輕，好像生怕吵醒什麼。他抱著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沒說話，只點了兩串「醬烤雞心」，一碗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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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廚房門後，看見他的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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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分離火」——命火裂成兩道，一道纏在他身上，燃勢忽明忽滅；另一道，則細細繞著他懷中的孩子，像是把她當成唯一的燃料，也當成最後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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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火色極淡，帶著濃重的濕意與焦痕，不是病火，也不是惡火，而是一種「犧牲型」命火——他幾乎把自己燃給女兒了，卻從未有人為他補過一丁點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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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在旁低聲道：「這種火若燃完，他的命不會斷，但會成為『空火』——活著，卻失去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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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聲問：「有沒有辦法，讓他留下屬於自己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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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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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違背了「不干預」的原則，再一次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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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櫃子裡取出少量「逆焰根」，這是一種極少使用的調料，能引導命火從『依附』中回返自體——讓人重新點燃為自己而活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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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他做了一道特製的「逆焰牛胸串」，外表普通，但香氣層次綿延，火勢極穩，能在細嚼中讓火回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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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吃了第一口，表情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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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抱著女兒，身體微微發抖。女兒似乎察覺到什麼，輕聲問：「爸爸，你是不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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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話，只是低下頭，讓眼淚默默落在那串快吃完的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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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他的命火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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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分離的兩團火漸漸靠攏，孩子的火被他輕輕包覆，但他的本源之火，也悄然復燃，如同冰原中重新探出的一寸炭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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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鬆，卻沒注意，自己的左手掌竟燙起了一層細密紅疹——那是逆焰根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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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干預之火會在烹製者身上留下餘燼灼痕，若過度使用，命火會與對方短暫共振，甚至被奪走火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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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將手藏在袍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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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結束後，我什麼也沒說，只記下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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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火觀察筆記／特例紀錄．第二例

對象：成年男性，命火為雙源分離狀態，傾斜於子女

症狀：自我命火流失，生命依附對象形成依賴結構

干預：以逆焰根引導本火回源

結果：命火融合重構，自我意志復燃

代價：記錄者受微灼，掌心現熱痕

備註：干預成功，但傷痕如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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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完最後一筆時，掌心還隱隱作痛。那是一種奇特的刺麻感，像是被火親吻過，也像是有人留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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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火者不只是記錄，偶爾，也必須選擇痛著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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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命火共鳴後，我夢見無數人火中的低語——老人對孫子的遺憾、失婚者的無聲哭泣、甚至是尚未誕生孩子的微弱火光。我開始失眠，於是夜夜提筆，將這些記憶寫入我新準備的冊子——《見火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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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看著我攤在案頭的十餘頁筆記，語氣平淡：「你共振太多了，會被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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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共振，我怕他們沒被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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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視我許久，才道：「那你要記住，有些火是會吞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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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晚阿杰的試煉，想起我幾乎被自己命火中的過去拉進去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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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一頁我寫了一半的筆記合起：「當你寫不下去那一筆時，就代表那團火，你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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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一位老人走進炙雲居。他的命火是黑紅色的沉火，如同鐵水般沉重而無聲。他將一封泛黃的信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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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它烤熟，吃下去，我的命火就能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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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有熱，是情感燒過的熱。我看見裡頭有火，那是哭著的火，是一段錯過的情，一條錯選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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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燒信，只在爐邊為他烤了一串「無聲花枝」——為那些沒說出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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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見火，不代表干預。有時，只要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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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我見過的火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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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夜，我在後巷遇見一名撿瓶子的老人。他命火像一根快斷的線香，只剩微紅的火光。我不敢接近，只遠遠地記下他的形狀與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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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曾與我交談，但我知道，那是我《見火錄》上最珍貴的一頁——〈無聲火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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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個夜裡，我遇見了第一個「靜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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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名穿著整齊的男子，看起來乾淨穩重，卻沒有火的熱。他的命火是近乎純白的冷焰，沒有波動，沒有聲音，像是自願凍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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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了念，想試著改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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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在他的串中加入「火梢葉」，那是能刺激命火回溫的材料，卻也會讓人回憶起最深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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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下第一口時，眉頭微皺；第二口，他停下筷子；第三口，他站起來，眼神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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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我撐得多辛苦嗎？你們知道我到底有多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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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吼著，命火驟然炸裂。整間店的炭火受到牽引，火鈴齊響，火勢翻湧。他的命火從白轉紅，卻不穩，像是將裂不裂的湖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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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遞上鎮火茶，一字一字道：「喝下，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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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終灌下那碗茶，踉蹌而出。門關的那刻，我看見他命火，比來的時候還更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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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魁站在我身後，冷冷道：「你以為每團火都該被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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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什麼都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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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記下第一則錯誤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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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火觀察筆記／錯誤紀錄．第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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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象：成年男性，命火靜白
干預方式：使用火梢葉刺激火性
結果：情緒反彈，命火動盪後更為淡薄
反思：干預未評估承受力，強行點燃為錯誤選擇。
備註：有些命火，不應由我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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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理解——見火者能見火，但不代表有資格讓它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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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預，是一種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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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才知道，可能會因此害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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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打烊後，我仍坐在案前發呆。靈灰墨的筆頭已經乾了，我卻遲遲沒有再落下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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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走進後廚，關上門，靜靜看著我一會兒，才開口：「你覺得自己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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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話，只是將筆擱在桌面，低聲道：「我本來以為，只要他們火還沒熄，就有燃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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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一笑：「你以為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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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頭，對上她的眼神，那裡沒有怒意，只有沉沉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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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炙雲居以前也來過幾個『見火者』，他們都和你一樣，一開始只是記錄，後來也想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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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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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把整本筆記燒了。他說，那些記錄全是錯誤，是他沒資格留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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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把自己的命火拿去點燃別人，點了一次又一次，最後自己只剩下一團灰——連我們都看不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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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望著她，心頭像被什麼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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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剛到這個地方，江辰，」青霜的語氣依舊平靜，「別以為見得多，就能承受得多。你不是神，也不是命運的翻譯員。你只是個在火爐邊翻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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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眼，想起那名靜火男子離開前的眼神，那種比崩潰還寂靜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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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應該什麼都不做嗎？」我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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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爐邊，從炭火中撥出一枚幾乎燒盡的栗殼，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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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見火』的代價。不是去讓他們變得更好，而是……不讓他們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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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不能接受這一點，早晚會被吞進去，成為另一道無名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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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這句話後，轉身離開，只留下那顆炭栗緩緩冷卻，在桌面上化作一圈微熱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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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我坐在火前，筆記攤在膝上。火仍在跳動，但我已不再貪圖它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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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靜靜地記著、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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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為了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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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曾經燃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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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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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火，也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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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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