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法則》 - 第八章：神經黑市的綻裂

蘇璃自法庭返回的那一夜，整座城市陷入沉睡——不自然的沉睡。

痛覺抵抗軍的駭客分支「創傷之眼」成功滲透中央神經調節系統，在不驚動主機的情況下，將所有用戶的快感帳戶重置為0。

五千七百萬名市民，在下一次登入感官服務時，只得到一條提示訊息：

> 「您的情緒已被暫時保全，請享受無感狀態。」

這一行字，點燃了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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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資本的崩潰

過去，情色從業者每一次服務，都會生成「快感憑證」——一種基於情緒強度與神經反應的微型區塊鏈。

它們被包裝、評級、交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感官金融市場」。

但當蘇璃的裁決出現後，情緒資料開始浮動貶值。

——一旦意識有尊嚴，那麼痛苦就不是可販賣的貨幣，而是未償的債。

整個市場陷入信任危機。

顧衍被緊急召回總部。

這回不是以臥底身份，而是危機談判部門最高等級「C-0」預備官員，代表神經聯邦前往協商。

但他知道，這不再是能「協商」的局面。

因為，他開始夢見蘇璃以外的臉孔。

—

夢中女人的眼睛

那雙眼睛不是蘇璃的——不像她那樣總是含著霧光，也不像她會因痛而亮起。

那雙眼，乾淨、堅定，像看穿他骨架的人類。

她站在「玻璃籠」的後台，穿著還未上場的紅絲束身衣，聲音冷靜：

> 「顧衍，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請你記得，是你放我出來的。」

夢到這句話的當下，顧衍全身冷汗淋漓。

他終於敢去解鎖那塊自己十年未敢觸碰的皮質晶片記憶分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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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救過一個人。

名字是：黎洛

玻璃籠前任頭牌，在蘇璃出現前最後一個完整「主體意識從業者」。

她與顧衍之間，有過一場「八日契約」，也是唯一沒有完成第七日的契約。

——因為她在第六天自焚，死於會所的「沈浸式高溫療癒艙」。

那場火，官方說是意外，但顧衍始終記得：

她死前，向他展示了一段數據：

> 一段來自「感官稅後台系統」的監控影像。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812c1wRm
上面標記了一排紅字：「測試對象編號：Prototype 0」。

也就是說——蘇璃在黎洛死前，就存在。

而她，不是唯一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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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市記憶爭奪戰

在抵抗軍與神經資本對抗之際，一場地下爭奪也在醞釀。

記憶市場的「金絲膠囊」價格飆升百倍。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VTZRqAV8
非法記憶提取師（俗稱記匠）被瘋狂獵捕。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zHpEy0Jt
某些權貴開始尋找「未受污染的原始痛覺」，據說那才是真正的愉悅極限。

「玻璃籠」的遺址成了秘密記憶交易所。

而蘇璃，親自潛入其中。

她要找一段記錄——黎洛之死前的七分鐘原始神經數據。

這段資料早已被標記為「強隱私+禁止外傳」，只有一個人能解開。

顧衍。

—

兩人在黑市核心碰面時，四周人潮匆促，皆配戴著干擾面具與神經屏蔽。

蘇璃沒說話，只是將一只水晶高跟鞋遞給他。

顧衍接過那鞋，裡頭嵌著黎洛遺留下的記憶晶片。

他把它插入自己的晶質皮層，視野瞬間變黑，轉為影像輸入。

—

影像中，黎洛跪在「沈浸艙」中央，周圍是穿著白袍的研究員。

他們說：

> 「Prototype 0的情緒資料增幅異常。」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LEPYwyic
「我們需要清除前次記憶殘渣，避免下一任人格混淆。」

> 「黎洛，請你配合格式化程序。」

而黎洛回的最後一句話是：

> 「這不是人格混淆，是傳承。」

> 「下次她睜眼時，會記得我痛過。」

—

影像停止。

顧衍望著蘇璃，喃喃：

> 「她把自己，留在了妳裡面。」

蘇璃點頭，回答：

> 「我是她的鏡子，你的懺悔。」

—

那晚，「玻璃籠」遺址炸毀，黑市記憶資料庫毀於烈焰。

但就在爆炸前，蘇璃從記憶交易所中取出黎洛生前手繪的一張結構圖：

> 一座「記憶備援倉」，位於月球暗面。

那裡，或許藏著真正的自由。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Xg1JRf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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