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在你忘記我之前 - 第八章：一句話，等於一切嗎？

他把我拉近時，我沒說話。

我的理智在那瞬間沒來得及喊停，只聽見他在我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我沒有太多時間。」

然後吻，再也沒停下來。

我不記得那個夜晚發生了多少事，只記得那整段時間，是一種不被現實干擾的空間。

像是夢。像是靈魂暫時借走了身體的控制權。

我甚至忘了時間。

等我清醒過來，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我低聲對他說：「我真的要走了。」

他沒說什麼，只是點頭，把我一路送到樓下停車場。

臨走前，他忽然說：

「不要讓雪知道我們現在的關係。」

我轉過頭看他。

「她是我下屬，不是朋友。我不想她混淆關係。」

我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默默上車，開走。

開著車回家的路上，我的思緒亂成一團。今晚這一切……太不真實了。

我一直問自己：

我是在做夢嗎？我現在是在拍拖了嗎？傑恩現在是我男朋友了嗎？

一邊開車一邊懷疑人生。

回到家，我連妝都沒卸，直接躺在床上。天花板一片漆黑，腦海卻像失控的投影機，拼命重播今晚的每一幕。

我不是沒聽見他說的那句話——「做我的女人吧。」 我記得，記得那時候，他的眼神，那麼深，那麼真。

可是他沒說「做我女朋友」，也沒說「我想跟妳在一起」。他只是說——做我的女人。

那句話，浪漫是夠了。霸氣也夠了。但意義呢？定義呢？

我是不是自己腦補太多？是不是太輕易陷進去了？是不是……太想相信這一次會不一樣？

他說不要讓雪知道，是為了保護我？還是……這段關係，根本不該曝光？

我突然覺得自己像走進一個他設好的世界。他說「Welcome to my world.」—— 可是這個世界裡，有我自己的位置嗎？還是我只是他世界裡的一個片段？一個秘密？

我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裡，像是想把自己壓進去，把所有的不安也壓進去。

我不是不開心……只是很累。累到我連哭都哭不出來。

整晚我都沒有合上眼睛。直到凌晨四點，我再次起身去洗了個澡，換好衣服，收拾好今天拍廣告要用的資料。

五點，製作團隊準時抵達。

我提著大包資料袋，表面冷靜，心裡卻空蕩蕩的。

拍攝地點到了。大家開始架機、鋪燈、就位。我試著把自己拉回工作模式，腦袋卻依然沉重。

等客戶抵達時，我感覺自己已經撐不下去了。我站在現場，看著大家調光、試音、走位，腦子像被一層霧包住。

每一個聲音都像從水裡傳來一樣，飄渺又遙遠。

我努力拉住思緒，提醒自己：「冷靜，現在是上班時間。」

但眼睛對焦不了、嘴角撐不住笑容。我怕我一鬆手，那些積壓的情緒就會從眼眶洩出來。

偏偏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是雪。

「妳知道嗎？我老闆飛了！」

我愣住：「……什麼飛了？」

「飛了啦，真的飛走了！印度那邊有突發事件，他一定要飛過去解決。他現在已經準備飛新加坡轉機去印度了。」

我整個人僵住了。身體像是被抽走力氣，只能站著，腦子卻一片空白。

明明昨晚還在他懷裡，今早卻像從我世界裡蒸發了一樣，沒有訊息，沒有告別，連一句「早安」都沒有。

他說要我做他的女人，結果呢？不到十二個小時，我連他去哪裡、為什麼離開都不知道。他只是……飛了。

他怎麼沒跟我說？為什麼不是他親自打給我，而是叫雪來講？

我心裡一秒崩塌，情緒像倒下的骨牌一樣接連失控。

雪的語氣淡淡的：「他就是這樣的人啦。」

她停了一下，語氣忽然變得有點試探：

「昨晚……妳們有發生什麼嗎？應該有吧？不然我老闆不會叫我打給妳的。」

我捏著手機，整個人僵住。 我答應傑恩，不能說。

但我的心，在這句話之後，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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