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妖怪 - 第二章晃動天下的齒輪第四節

「我回來了！」

玄關傳來一把熟悉的少女聲。

那個人是恒木的妹妹—坂神由美子。

「喔…剛剛好呢。」剛煮好飯菜的恒木雙手捧著餐盤放在餐桌上之後，便隨口問道：「怎麼今天夜晚才回來啊。」

「嘛…剛才遇到了少少事情……咦，你的臉怎樣？」由美子看到恒木的臉上多出一道瘀傷後便提出疑問。

「誰知道。我剛回就被那傢伙襲擊了。」恒木指向鏡島

事沿是剛才門鈴聲來得過於突然，當下的鏡島被赤土那異常認真和嚴肅的表情所感染，繼而讓她本人也進入高度警戒的狀態。與此同時，赤土一直在旁邊警惕著鏡島要小心一點，因此就在鏡島開門的瞬間因為過於緊張而二話不說就對按門鈴的人來一記日字沖拳。

而這也是恒木臉上瘀傷的由來。

正當由美子感到奇怪並打算追問的時候，鏡島便跳出來打斷了。

「不要說這些了，快點進來洗手吃飯吧。」

「今天很早呢……」

對如作為鄰居的鏡島在自己家中出現，由美子並沒有感到陌生甚至已經習慣了。相反，妹妹較為意外的是晚飯的時間，畢竟今天的晚飯時間比以往明顯早。這是由於赤土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嚕咕嚕地響，要是再久等的話恐怕會涯不下去。

「啊……好像不錯。」

現在看起來已經完全回復了精神一樣，一臉幸福地讚嘆恒木的和式定食。特別是那條芳香撲鼻的鹽燒秋刀魚更一直讓赤土垂涎三尺。

「真不好意思呢…居然要恒木你連我的晚飯也要拜托你。」鏡島少不好意思地說道。

本來和鏡島說定了去吃拉麵，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總不能丟下赤土一人。因此我才會決定今天留在家裡而且親自下廚。

話雖如此，恒木腦裡想到和說出來的話都是兩碼子的事情。

「嘛…不緊要，我才要多謝你剛才幫我照顧赤土啦。」

唔…怎麼我說這句話有種把赤土看為寵物的錯覺呢…

不過…說話好像有點客套呢。

雖然原先的我還打算讓鏡島下廚，畢竟她的料理水準就猶如一堵看不見頂峰的高牆一樣確實不容予置疑。

「那我就不客氣嘍。」鏡島笑著說道。

與三名少女共進晚餐本來是一個非常綺麗的畫面，但在這看似一片和諧氣氛的飯廳，在下一秒居然以「插水式」的趨勢改變了整個氣氛。

我的妹妹忽然之間問起我一個可能比相對論更加難以解答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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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哥哥，其實坐在你旁邊的姐姐是誰？」

「呃……」

那時還沒想到應該怎樣回答妹妹的我嘴巴還處於一個半開的狀態，而說事前那時發在妹妹旁邊的鏡島則立刻說道。

「話說前頭喔，你可不要打算用『妹妹』或『同學』來蒙混過去呢，恒木君。」鏡島眨一貶眼並擺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提示我。

「………」

現在連「呃」一聲都沒有的恒木，只是僵硬地呆坐在椅子上。

的確，我正看在赤土和我一樣都是黑髮，所以有一刻也在想著以妹妹的角色來蒙混。

不好了……不論是作為『同學』的鏡島或是作為『妹妹』的由美子，現在都同在一桌上！

我應該要把事實直接說出來嗎？

搔癢著後腦地傻笑著說「哦…其實她是妖怪呢，哈哈。」

不可以，我不能夠這樣若無其事地說出來，我可是完全做不到。

不說出來，並非害怕被她們當作瘋子看待，反正赤土就在我旁邊一定會為我辯解。然而，要把她們都拉入這件事的話只會增加不必要的擔憂，況且她們……不，就連我也不肯定能否為赤土確定她的身份是妖怪。

言歸正傳…我應該怎樣說出來好呢？

「其…其實她是……」恒木支吾地說。

實在想不到應該說甚麼的恒木，其後續的答覆居然由座在旁邊的赤土回答

「恒木是我的保護對象啊。」赤土代替恒木回答。

「就是這………嗄？」

恒木彈一彈手指然後不經大腦地爽快認同，不久後才意識到對方在說甚麼話。

雖然聽起來是一個頗中性的位置，但既不是交往對象也不是交友對象、而是保護對象就有點可惜了！

可是…為甚麼赤土會形容為保護的對象呢…？

可惜的是由於剛才鏡島一直在身邊的關係，再加上趕忙處理晚飯的關係而沒有機會去問清楚赤土為甚麼會在大門前倒下。

然而，保護對象這個奇怪的詞彙，在不同人的口中可是會有著不同的解讀。

「你是指是監護人？」

「哼嗯，差不多吧。」赤土一臉認真地點頭認同。

這傢伙絕對不知道「監護人」的意思是甚麼就回答。

「不是啊，她是指是『保鏢』的意思吧。」恒木輕拍一下赤土的頭後解釋說道。

「就是這樣。」赤土精靈地笑著說。

「呃，那是為甚麼？」

「那當然是因為他現在的處境有危險才會這樣做啦。」

「危險？有甚麼危險？」

「至於這點就是只有我和恒木才能知道的秘密。」赤土似乎很自豪地說道。

我好像明白赤土所說的話是指妖怪的事情不能說出來的意思，但可以用更好的方法修飾。

「喔…」

看來鏡島已經進入了當機的狀況呢。

「好了好了，這個深坑可不要再往下挖了。」

「那不如先說說你們在那裡認識吧。」由美子嘗試以轉移話題的方式來旁敲側擊地打聽更多。

這樣轉移話題應該……不。

突然回想起自己怎樣認識赤土的恒木腦海裡猝然間回想起甚麼而產生點點不安感。

「公園上認識。」赤土毫不掩飾地說。

「唉，怎麼覺得要解釋的事情好像越來越多。」

「很奇怪的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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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吵嚷之間，恒木突然注視著由美子的胸前。

「討厭，哥哥你在看甚麼啊。」由美子一邊說道一邊用手遮在胸前。

「我說，你不會連妹妹也產生興趣吧？」鏡島問道。

恒木面對著鏡島那令人心裡發寒的笑容時，恒木只是無視鏡島並且面不改容地對著妹妹說道。

「不…只是在看…你今天沒有戴上母親給你的項鏈嗎？」

那一條項鏈是由一條鐵製的鏈再掛上一個被圓形圍繞著的巴紋圖案。雖然項鏈沒有鑲嵌著連城價值的鑽石、更沒有掛上令人死而復生或是長生不老的寶石，也不是由黃金打造出來；因此這不是甚麼非常昂貴的項鏈。但那條項鏈之所以對妹她那麼重要，是由於該條項鏈是母親在離開我們之前遺留下來給我們倆人，所以我們也珍而重之。

「怎會呢，明明就在………咦？真的喔！」由美子接著低聲地說道：「難道那時候……？」

「那時候？」

說起上來剛才由美子也這麼晚才回來…是不是遇到了甚麼事情呢…？

「不，沒甚麼事。」

從由美子微微地擠出來的笑容就知她應該不是如此想著。

正當恒木打算追問妹妹的同時，就被鏡島打斷了這個念頭。

「完成了，很飽很飽，那接下來就交給你清洗碗碟吧。」

「喂喂…這可是作為食客這是應該要做的事啊，對吧？…啊咧。」

恒木還期望得到其餘食客的回應，誰知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她們倆人早在恒木說教之際已經從餐桌不知不覺間溜走了。再一次回頭，連鏡島也離開自己的視線了。

「喂。」恒木深呼吸一口氣後再說：「算了吧。」

就這樣，恒木的疑惑就在喧鬧聲中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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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款待喔，明天見了！」鏡島說。

赤土穿著不知在那裡找來的衣服，揮動著纖細的手臂向鏡島說再見。

「那個…我先回房間了嘍…呀，哥哥你有拿回後備鎖匙嗎？我明天要約了朋友出街，所以我的鎖匙不能給你啊。」

「嗯，當然有。」恒木看似非常肯定地回答。

在另一邊，其實恒木正以防萬一地把手伸進口代裡看看是否記錯。

像是有點疲倦的由美子拋下這句話之後就轉身回到房間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妹妹她剛才有甚麼話想對我說，但礙於赤土在這裡而說不出口。

「那麼…時間還頗早，赤土。」

「……？」

由於接下來的對話有點不可告人，因此恒木在得到回應後便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拉到房間了。

「呃，你想怎樣？」

恒木關上房門之後便走到坐在書桌前的座椅然後問道：

「現在可以先解釋一下為甚麼你剛才會倒在大門前？」

「哦…嗯，還以為你想怎樣呢。」之後赤土凝重地說：「沒甚麼特別的原因，我只是半路上遇到了一點阻礙而已。」

「阻礙？」

「對啊，我剛才遇到了那些偽神者的偷襲而暈倒。」

「……」

恒木沒有出聲打斷赤土，只是專心地聆聽著。

因為恒木也很清楚赤土的實力，赤土能夠於不利的環境、以不利的衣著、對上不利的人數之下，僅憑著其高超又自信的槍術仍然可以毫髮無損地擊倒對方。這一點不可能是謊言也不會是虛假，而是一件確切的事實；可是赤土居然說自己被偷襲而暈倒，就連恒木也有點不敢相信。

到底有甚麼人可以對抗赤土呢？到底比有甚麼可以擊倒這無懈可擊的槍術呢？

難道用慣長槍的她只是運氣的問題？

腦袋又再一次一句說話彈出大量問題。

「剛才遇到一個很善長命令那些人偶的『偽神者』，讓到本來已經法力快要見底的我陷入了苦戰的狀態呢。」

聽她這樣一說…由今天睜開眼睛的一刻，直到現在也好像沒有遇見那些人偶的蹤影呢，難道那個叫白川清的老人真的有對人偶下達指令？

「原來如此…之後你就直接暈倒在我家的門口？」

「怎會呢，在那種情況直接暈倒的話我現在就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啦。」赤土聽到後只是笑著地指正的恒木。

「啊…也是呢。」

「那時候我打了一會就開始覺得有點晃悠並且發現那些人偶根本沒完沒了地衝過來，因此之後我就立刻轉身逃跑。就是這樣，我一邊擺脫那些纏人的追兵一邊高速用法術高速地移動，雖然最後還是擺脫了危險的處境，但就在我踏入你的家門時突然眼前一黑後便暈倒了。」赤土補充解釋：「或許是因為法力差不多耗盡吧」

原來只是因為法力不足而倒下………等一下，要是這樣的話為甚麼那個時候，她身上那件用法力造出來的衣服沒有消失呢，真是很奇怪。

「咳咳，如果耗盡法力會怎樣？」恒木一臉認真地問道赤土

我對法力的認知都還停留於表面的階段，但還是不知道甚麼才是法力以及甚麼需要用到法力。

「我也不太清楚，但一般在法力快要耗盡的時候，都會有種眩暈以及噁心的感覺。但聽說倘若耗盡法力的話，輕則的話應該只是打回原型這麼簡單，重則的話應該會直接死亡吧。」

「吓，那即使說你剛剛快要死亡？」恒木輕嘆一口氣後再以受不了的語氣說：「唉，居然還能夠這麼輕鬆地面對呢，直是的。」

赤土確實地說出了耗盡法力帶出的結果有多輕重，不過既然「打回原型」都只是以「應該」來形容的話，說不定耗盡法力導致死亡的可能性遠遠地超出只是打回原型的可能性。

「嘖嘖嘖，我才不會這麼簡單就死呢。」

看到赤土天真無邪的笑容，此刻我分不出眼前這位自稱妖怪的少女到底是認真還是為了令我不用擔心而強硬地擠出來。

為了避免自討沒趣的我沒有再繼續就此事追問下去。

「嘛……反正再怎樣損失法力，現在已經知道最大的問題可能都只是暈倒而已。」

「難道只是因為這樣就沒有所謂了嗎？」

真是不懂得妖怪對生和死的概念是怎樣，儼如已經把生命當作為一場遊戲一樣毫不在意死亡。

「怎會沒有所謂，剛才也只是因為幸運而得救，雖然不知為何對方的追兵為甚麼會在追逐的中途間停止了下來。」正在苦笑著的赤土不忿地說：「哼！若然再次被我碰上那個面具男的話，一定不會重覆出現這般滑稽的醜態。」

「咦…面具男？」恒木皺起眉頭地問。

我不會聽錯吧？她剛才所說出來的字是「面具男」？

「對啊…呀，不過如果要描述得正確一點來說的話，是一個戴著能劇面具手上那著兩顆球的男人……唔，就是這樣了。」赤土戳著腦瓜像是正在努力回想。

不會有錯了，赤土所描述的人應該就是剛才見過老人白川清了！

但是…為甚麼白川要先接觸赤土呢？

還是說白川僅僅是巧合地碰上她呢？

若果是真的巧合的話，赤土真的走運呢。假設赤土沒有碰巧地在我家的附近行走的話，說不定她已經死了呢……不不不，等一下先，剛剛好赤土就是我認識的妖怪，而白川偶然地在市內碰上赤土，碰巧地赤土又會倒在我家的附近？

有沒有這麼巧合嗎？

恒木的把食指和大拇指打勾放在下把下，並且擺出一副深思的樣子。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白川本來打算遊說我不要幫助妖怪，但碰巧遇上赤土便打算直接殺死認為迷惑我的赤土，可是到最後因為赤土成功逃跑了。

不過以我所看，白川一直也沒有努力地說服或者威脅我而只是讓我自行分析。難道白川對我有十足的信心？或是我即使幫助妖怪的陣營也對它沒關係呢？

要是以這樣放縱的心態看待的話，打從開始他應該根本不會和我對上話；而且倘若白川真的是很在意的話，以赤土對「偽神者」的描述來看，白川應該直接殺死我以免除後顧之憂才對。

只是以這點來看的話，神的個性與赤土的描述不相符呢。

「恒木，你在思考甚麼啊？好像很煩惱啊」赤土說。

才剛從昏迷的狀態到回復精神，但湊近一看才發現赤土的臉頰和耳朵還微微發紅。赤土一面不解的呆滯表情望著恒木並且拉扯著正在思考的他。

在恒木眼內，現在的赤土只是一個剛病好沒多久的普通少女，叫人怎相信這名穿上不合身睡衣的少女會是窮凶極惡的大反派呢？

不過…在某個層面上來看，確實就是窮凶極惡呢…

「只是在想……不對，你今天是偶然在我家的附近經過嗎？」

「不，這才不是偶然啦，我今天可是有目的而來吧。」

「咦…有目的而來？是甚麼事？」

有點驚訝的恒木稍微瞪大眼睛，望著正在喝水的赤土，剛咽下一口水的赤土繼續說道。

「咕咕……我今天來找你是真的只是為了保護你而已，當然最好就是能夠順便找出你的能力是甚麼回事。」

儘管白川老人早已預言赤土將會因為我的能力而找上門，可是我想也沒想到這預言會在半這天內靈驗。但我更加沒有想過的就是，赤土竟然會毫不掩飾地說出來。

難道赤土真的打算利用我？

莫非妖怪真的會威脅人類？

但怎樣想我的能力…對妖怪來說是一般的眼睛吧？

我看到甚麼，妖怪也能看到甚麼。

「只是看到鬼魂而已，對你們妖怪來說應該沒有甚麼特別吧。」想不透的恒木放棄多餘的猜測而直接問道赤土的目的。

調查…有種把說成為罪犯的感覺呢。

「也不是，要是你能看到我的話，其他妖怪也能被你看到；避免日後有其他妖怪因為你而斷手斷腳才會這樣做」

「原來如此。」

唔………這也是一個大問題，就像一顆會移動、會說話又可重使用的人形地雷。

「再說你也不知道為甚麼會被人偶追殺吧。」赤土說話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有點鬱悶：「唉…本來就是不想被處罰而走回來調查，沒想到會因為這樣而令我差點送命，人界真是可怕呢。」

「……」恒木頓時靠在椅背上無力地說：「還以為我的能力會有甚麼特別的可取之處才會令你回來找我。」

恒木說話的同時偷瞄一眼赤土的反應。

「這也很難說，畢竟那些人的腦裡在想甚麼鬼點子也不能預測。」赤土聳了聳肩像是在嘆服般自己的上級般地說：「即使他們讓你知道了甚麼也好，也可能只是表面的表面而內裡卻在暗忖著各種事情。」

那個上頭是用「他們」的話，那就表示著她的上級是眾數。

總覺得有種不得了的感覺，雖然沒有存有任何不滿的想法。別說是妖怪，人與人之間也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嘛，不過…

「是這樣嗎…」恒木一副沒趣的樣子敷衍地回答

「說不定她們之後也會覺得你的能力有可取之處吧…否則都不會叫我去調查你的身世而讓你自身自滅吧。」隨即赤土無力地攤在恒木的床上。

「……」

可取之處…到底多久沒有人對自己用上這個詞呢…咦？對了！

能夠聽到自己的能力有可取之處一事，確實是頗令人感到一絲振奮，但這樣一來不就是靈驗了白川的預言嗎？難道真的如白川所說，他們是打算來發掘我的能力有甚麼可能性？

「既然你擁有獨有的能力，難道不會更加好奇嗎？」

「不會，只是感到麻煩。」恒木先是沉默了一會，輕嘆一口氣便接著說：「唉，說實話我已經不想再與那些只有我才看到的東西接觸。既然我看到的東西不能向這個世界分享而只是能夠默默無言地接受他們的話，那我和沒有這個能力有甚麼分別呢。」

「……」

赤土少有地靜了下來。

「倘然我沒有了這能力的話，我應該變回一個只是體弱多病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但即使如此我還是抗拒著這種能力，甚至也想過怎樣才能夠脫離這種能力就是呢。」

恒木合上眼睛把手掩蓋著臉孔，仿佛因長時間望電腦而疲憊。

赤土看到恒木突然有感而發後，感覺氣氛不太好的她立刻想辦法轉移開話題。

「那個…其實…說不定可以做到啊，我指的是脫離這種能力。」

「真的嗎？」

恒木猛然瞪大眼睛看著赤土。

「嗯…」

「我說，真的可以脫離陰陽眼嗎？」

恒木抓著赤土的肩膀，並且再一次問道確認赤土的話。

「應該可以吧。」

「那麼…應該要怎樣做？」恒木有點焦急地問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另一邊的世界擁有超越想象的法術以及可能性；因此我在想脫離這個能力的機會並不是零。」

「咦…原來是這樣啊。」

雖然赤土不肯定，但從赤土的眼神可以感覺到她並沒有說謊或誇大。

接著赤土把自己的目的拉回正軌，配上一副認真的模樣對恒木說：

「之不過，最先要做的事就是要弄清楚你的能力。」

「了解。」

好，若果可以脫離這個能力的話…

「反正你脫離這個能力也是一件好事呢。」

「咦？這是甚麼意思？」恒木立刻反問赤土。

雖然我不否認，但我會想脫離都是因為自己的經驗才會得出的這個結論，但赤土又會是根據甚麼而這樣說呢？

「那是可能正因為你擁有『陰陽眼』的關係才令你變得比一般人來得更虛弱。」

「不會吧，莫非兩者也是有關係嗎？」

被她這樣一說，現在這一刻我才開始思考這兩者屬性共存在一起可能並不是一件巧合的事。

「也許吧，畢竟你的眼睛可是看到彼方的境界，那麼你身體裡的陰陽氣可能會出現比正常人失衡的狀況。就好比如動物，不是大部份看到鬼魂也看到動物嗎？因此，大部份動物也不會比人類長壽多少，那麼你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能力而導致你的體質較弱。」

喔，這就是所謂人面獸身嗎？

「原來如此……」

果然這個能力真是百害而無一利。

「所‧以‧呢，若果你想到任何有關係的事情又或者可能性的話也儘管說出來吧。」赤土在恒木的床上做出土下座的姿勢。

真是，既然我一開始沒有想過拒絕合作的話，就不用做到這個份上啦……雖然多少也會影響我對這件事有更加留意，但是……換個角度來看赤土就是在做一個生態調查而已，總是感覺她在這種沒關痛癢的事情上過份認真呢。

恒木看到赤土這麼賣力之後回想起早前認識的赤土，便不解地問道：

「總覺得你很努力地去找出原因。」

「……」

赤土思考了一會，應該是考慮應否告訴給恒木知。

感覺鬱悶的赤土只擺出依舊悠然地說道：

「那是因為若果我找不出答案的話，我很可能會被處決啊。」

「……」

驚訝的恒木只是目瞪口呆地望著赤土。

赤土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其臉上的笑容依然不變，仿佛對自己被殺死一事毫不在乎。相反，陪同在旁的恒木則顯得極為在乎而且不能理解。

為甚麼？

心知作為人類的恒木一定毫不知情的時候就補充解釋：

「我們妖怪一向也不能與人類有任何交流，也不能讓你們知道妖怪的存在，我就是犯了這個規條而被處罰，不過正因為你的存在比較特別，因此我只要找出為甚麼你能看到我的原因，那我就能避免受罰。」

只是因為這點原因？

生命對於妖怪來說真的一點也不重要嗎？為甚麼這麼輕易就……

「那麼…你有多少時間？」

現在回想起，剛才的一堆問題中好像已經齊集了六何法呢。

「直到有下一步的指令為止，但我會被『處理』掉也是看她們的做法呢。」

與其找出沒有義意的原因倒不如用這三天逃忙吧。

也對呢…為甚麼赤土沒打算逃走沒打算或者反抗，相反接受了這個事實甚至到現在這刻還打算幫助妖怪而向上級進行這個要求…很不合理。

「難道你沒打算在這三天內逃走嗎？」

「沒有用的，不論我走到天涯海角，她們總有方法找到犯罪的人在那裡。」

其實我大概也想到赤土有著不能逃跑的原因，但竟然不是被威脅、也不是鎖上無形的鐵鏈而是會被找到？這一番言論差點就讓我懷疑世界有多大，但反過來看赤土能否走出這個國家才是真正的問題……

「……先不談論你上級的處事手法如何，如果是原因的話不是一開始就已經得出了嗎？」恒木壓制著自己的思考並且專注於解決眼前的問題。

現在的我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之前還在懷疑赤土是欺騙自己。

「我也有這樣向他們提及，之不過她們以一副非常肯定的語氣來否定這個可能性。」赤土一邊回答恒木的問題一邊抱起在床上的枕頭：「因為除了你之外，其實過往也有很多能夠看鬼魂的人但都是上百年前的事情。」

「……」

陷入思考的恒木沉默起上來。

上百年前的事情……那為甚麼現在的我又會突然擁有陰陽眼呢？

除非只是她的上級搞錯，否則這件事確實讓人非常好奇。

恒木開始帶著質疑想到這裡的同時赤土再次提出決定性的原因。

「還有一點，一般你所說的『陰陽眼』都是由父母遺傳給子女，那就是指你的妹妹應該也和你一樣擁有陰陽眼才對，但是依我的觀察你的妹妹好像沒有這種能力吧？」

本來還打算用我比較拿手的遺傳學反駁這個論點，如無意外陰陽眼這個設定應該都屬於顯性基因，因此妹妹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是看不到鬼魂。可是…這種前設實在太簡陋了，至少也要知道前幾代人能否看到鬼魂。

之不過…不論父親、母親還是妹妹也好都看不到鬼魂，就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到鬼魂…

「嗯？有甚麼事嗎？」

恒木只是輕輕搖頭沒有回應。

「沒想甚麼，我會再想想其他可能性。」

莫非我是一名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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