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又夢到了她。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tacnnOOp
長長的蛇尾上覆蓋著比深海還要漂亮的鱗片，長長的藍發有著妙曼的弧度，代替了人類雙耳的是如同童話裏人魚的耳鰭，長長的骨刺間撐開漂亮的沙膜，對著光看的話會有隱隱約約的清澈波光浮現。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GTreBKmY
她浮在空氣裏，泡沫順著她的手指往上，她低著頭俯下身看著我，也擁抱我，鋒利的耳鰭順服的往後收。長長的尾巴能把我纏上好幾圈。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s3c9GTTL
“我的主人啊•••”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yBmOVK1Q
我能聽見她的嘆息，她的聲音還是那麽好聽，好聽的讓我很多時候忍不住湊上去找打。但是這一次，她那麽溫柔。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W8IEfH0a
“你的願望是什麽？”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xmBb3GNP
“我——”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KIZfhFh4
夢境裏，我張了張嘴，我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要說話，但是卻無法阻止我的身體。聲帶振動，然後聲音就這麽違背我的意願的發出來。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dc1OIowI
“我想——我想——【——】”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0banSGFk
然後滾燙又粘膩的液體就從我的眼眶裏滿溢出來，黑色擴散完視覺，我能感覺到那種被扭曲，被改變的痛苦。太痛了，痛的我無法控制的抓著手臂倒了下去，身體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像是一坨垃圾一樣狼狽。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u1uabdk4
可是她還是俯下身來，漂浮於天空的人魚俯下身來，用她的手臂和長長的蛇尾一起擁抱我，她輕輕的親吻我的額頭。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PHfn8pbV
“你是我的主人，只有你能呼喚我的名字，我把名字交給你，就把一切都交給你。”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PFEILgdqu
她帶著微笑的，溫柔的親吻著我的額頭和臉頰，蛇尾纏繞在我身上的地方散發出寒意，那種寒意本來應該是極其可怕的，但是對於那時的我來說卻只是能讓我醒過來的冷水的溫度。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c3mWoS77R
“你的意願，就是我的刀刃。”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AyfCAJhJ
她這樣宣告道，接著，她擡起了身子。抓著我‘站’了起來。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eIkzlAWA
“去吧，我的主人。”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grysJ9bGZ
她說道，我在劇痛中踉踉蹌蹌的站穩，手指抓住她伸出的手，跟著擡起頭——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rIdBousm
“我會一直陪你到最後。”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OFXSLQgL
下一秒，在看清楚了她的那一刻，我發出了無聲的慘叫。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WFXb4154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8OOgoBzt
“漾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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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漾？”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vfEwC6tZ
直到坐到了飯桌前，我拿起筷子開始戳煎的正好的糖心荷包蛋，老媽依然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0ubPEZtg3
“你還好嗎？”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ksKh8WsD
“我很好•••”把戳破了的荷包蛋夾起來吃掉，已經學會不把蛋黃滴到衣服上的我說道：“就是睡的不太好•••”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AD29vD49
“哎呀，我就說了，睡覺前看什麽恐怖小說喲。”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xE9u0WLS
老媽頓時轉為一副教訓我的狀態。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Zv2C3cWS
“——又不是恐怖小說的問題——”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wA4zx8tR
“不是恐怖小說還能是什麽問題？你從小膽子就小，半夜看小說肯定會嚇得做噩夢咯。”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Sw1JEzTa
“——問題是家裏根本就沒有恐怖小說可以給我看吧？”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w16SieM7
我說道，然後看著她怔了一下，就像是夢將醒未醒的時候一樣，她有點兒疑惑的看了看我。然後重復了一遍。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W6EZcRv3
“你沒買恐怖小說嗎？我記得你不是最喜歡那個了？”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88nupZIv
“那是高中時候的事情啦，老媽。”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K3IEX96U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把這個話題帶了過去。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5wGJ6vRl
“總之，我沒問題，【相信我】。”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UgA34vVl
“我是你媽，關心你有什麽不對？”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iHfg45dz
雖然話是這麽說的，但是她的臉色明顯好看了很多，跟著她又開始跟我念叨了起來。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3xV8Kbli
“哎呀，說起來漾漾你今天要幫我去趟市場呢。要買魚還有菜，對，還有年糕，快過年了，你爸爸和你——”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545RW2ww
說道這裏，她突然停了下來，跟著就像是卡帶了或者壞掉了的CD一樣，她緩緩的，一臉茫然的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話。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3mVcxqA7
“你爸爸和你【——】——都要•••回來•••了？”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ieSe55lb
下一刻，我還什麽都來不及做，就看見了她額角暴起的青筋——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g42xH8bQ
“停——”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xtbrzl01
“啪。”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1thYbfSxG
在我想起來用言靈之前，一張符紙先貼上了她的額頭。跟著就像是被打了一針即時起效的鎮定劑一樣，她的表情一下子就柔和了起來，跟著整個人就癱坐在了椅子上，閉上了眼睛。我緩緩的把那口冷氣吐出來，然後放下了筷子站起來把她抱回床上去。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O6iD8mXM
“謝謝你。”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AsB4FP85
做完了這一切，我才回到客廳去接待剛剛幫了大忙的客人。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QMrxblDY
“——夏碎學長。”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fH58xEqS
而穿著簡單的常服的夏碎學長只是對我笑了笑，他手腕一翻，盤在手裏的長鞭就化作一團光影消失了。跟著他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XCApgL3d
“漾漾你太客氣了。”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GwDyW3u1
“不，夏碎學長你幫了我大忙了•••”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OXu2Mm48
我揉了揉太陽穴，因為那個夢的原因我整個人現在都是昏昏沈沈的，不然也不會犯下那麽低級的錯誤了。不過比起剛剛我差點兒犯下的錯誤導致的後果，現在這點兒眩暈和頭疼簡直什麽都不算。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1LtLrZgS
“剛剛差點兒就•••”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9WuWl06Z
“別想那麽多。”夏碎學長還是很溫和的樣子，整個人都和當年一樣——說起來火星人似乎都是這樣，老的很慢的樣子，我見過的要不是看起來很年輕的就是看起來很老的，似乎沒見過中間的那種——溫溫和和但是威壓超級重的樣子：“倒是你，漾漾，你現在看起來很不好，出什麽事了嗎？”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dh3UD1nE
“不•••沒什麽。”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e4deTYFZ
我打了個響指，茶杯茶壺從廚房飄出來給我們兩個人一人倒了一杯熱茶，跟著我忍不住縮起肩膀抱著茶杯。夢裏的那種寒意到現在還如影隨形，加上剛剛被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整個人都像是落水狗一樣狼狽。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rhnGdWtSL
“就是——沒什麽。”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WEWepVX8
“漾漾。”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RgmWIzI5
夏碎學長嘆了口氣，然後他探過身，手壓上了我的肩膀。他註視著我，重復了一遍很久之前他跟我說的那句話。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rv3a9wgNz
“你可以相信我，你知道的。”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WR2OXwrL2
“我••••••”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Mi8APW0oq
我張了張嘴，什麽都說不出來，夏碎學長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那麽溫暖，也那麽沈•••沈的就像是•••就像是•••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1cJ6fqFw
“我•••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了她•••米納斯•••我——”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I772hdDN
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瞬間從腳底上湧，那一瞬間我似乎又看見了她的身影。她纏繞著我，擁抱著我，把我送回光裏面去。但是我也看見了她，我看著她一點兒一點兒變得半透明，我看著她的手指和尾尖已經變成了泡沫，我看著她用泡沫環繞著我讓我浮上去，我看著她——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DQbRxnH62
我看著她，一點兒一點兒的被黑色淹沒，扭曲，但是直到最後一秒她還用那麽溫柔的笑容看著我。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j0aIiNQxM
“去吧。”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8p05kgOt
她對我說。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43PRdVSh
“我會陪著你，直到我死去。”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QgzFgbTC
“我——”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6EsFoKkW
“漾漾。”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CxT6f6Sn
夏碎學長的手指觸摸到我的臉頰的那一刻，我才從那樣的幻覺和痛苦裏面醒過來，我有點兒茫然的擡起頭看著他，然後才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KTmnjxKn
——黑色頭發的少年滿臉都是眼淚，臉色蒼白的像是復活的鬼魂。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fQKvKroEn
他幫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把手帕遞給手忙腳亂的去抓紙巾的我讓我自己擦，最後他坐回原位，嘆了口氣。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3AnHSeIm
“漾漾，對不起。”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DSgtbwMr
“夏——嗝——夏碎學長——”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AUs7s0ij
我這才發現我已經哭的直打嗝了，我想告訴他不用說什麽對不起。說實話夏碎學長從來不欠我任何東西，倒是我一直對不起他。這一次也是這樣，本來他可以安靜的在千冬歲的照顧下養好身體，然後跟著大家一起重新回學校，但是偏偏在抓到了我——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ebZErZJ9
“是我——”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T4DXAlIvq
“不，我應該對你說對不起。”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PNG247xQ
他頓了頓，然後嘆了口氣。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7nZHwzxs
“漾漾，別一直讓自己這麽苦。你總得過去的。”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wX1ELDG2
“•••不。”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uDlyFxiz
我打了個嗝，直直的看著他，我知道夏碎學長是在安慰我，他想讓我好過一點兒。就像他當時毫不猶豫的選擇追上我然後又選擇幫助我一樣，他總是那麽溫柔。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kOYL6ZaU
“不。”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RlgDzLwmQ
我重復了一遍，死死的攥著手裏的手帕。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4v6hwQ8i
“學長你不明白•••我•••”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b6YWIdo4
我把那句說出來讓我自己都覺得可憐的‘我已經一無所有’吞回去，側過臉看著窗外的光，暖暖的光從窗外透入房間，照射在身上的一瞬間會讓人有種自己還活著的錯覺。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b5Psn01m
——但是也只是錯覺罷了。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Ais1cNIa
“夏碎學長，我總是夢見她。”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TiRFNGON
我說道。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MIIqIkIn
“我以為至少在我夢裏她能是當年的模樣•••米納斯是那麽驕傲的水中貴族，她那麽漂亮，而且那麽強大。”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GHWQPXjM
——可是在我的夢裏，她從來都不曾是那個樣子。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74tNpWBkd
“她•••為什麽不用當初的樣子回來見見我？”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xe1W3Yev
“••••••”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VYqozKzC
夏碎學長沈默了，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了他的擁抱和落在我背後安撫的輕拍。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3d6WasD1K
“漾漾，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6DkjCa8Sm
他也這麽說道，就像是當年的米納斯把我推出去的時候一樣。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xyRCIfLA
曾經的我以為我已經不一樣，後來才發現其實我還是什麽都做不到。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6jkuvlOG
現在的我以為我能做到什麽，然後才發現我已經記不清她最好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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