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中的龍之子　炙燃餘燼】 - 第八章－尋覓著尋覓著尋覓著，那唯一的棲身之所。

【厄夜中的龍之子　－炙燃餘燼】

第八章－尋覓著尋覓著尋覓著，那唯一的棲身之所。

　　黑暗被腥紅的光芒驅散。

　　寒冷被炙熱的光芒消去。

　　「不過，來不及了唷。」我對著他說。

　　靈魂早已因現實之壁折斷。

　　靈魂早已被苦痛之炎燃盡。

　　只剩下毫無價值的灰燼。

　　無意義、無價值，那便是我的主要成分。

　　「但是──儘管如此，餘燼仍然能夠燃燒的吧？」

　　那道光芒，不，是那個人這麼說著，對我伸出了手。

　　嗯。

　　對啊。

　　「那麼，就算是最後的最後也好，無論如何也要讓它燃燒起來呢。」

　　什麼嘛，自以為了不起的樣子，就像是王子一樣。

　　實際上不過是個自然捲又死魚眼的中二病吸血鬼而已嘛。

　　※

　　「還沒睡著？」

　　不不不，能睡得著才怪吧？

　　「嗯。」

　　我應了聲。

　　和喜歡的人背靠著背，同蓋一條被子躺在床上的話──。

　　「硬了嗎？」

　　「妳當女性對男性的性騷擾就不是性騷擾嗎？」

　　「下體的怪物覺醒了嗎？」

　　「妳可以不要這麼猥褻嗎？」

　　「右手，好了多少？」她問著。

　　「──妳。」

　　為什麼平常那樣對待我的她今天關心台詞連發啊？

　　我從棉被裡拉出右手，手腕處緊包著繃帶，那個斷裂之處現在已經沒有痛覺，轉而變成一股搔癢感，是正在再生吧？

　　「泰峰君你的再生能力很強呢，即使在血族之中也相當罕見，但相對來說你的腕力和普通人沒兩樣，也不擅長狩獵，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生存呢，廢材廢材。」

　　為什麼忽然討論這種事情啊。

　　「腕力的話，已經比我還是人類的時候強了兩倍喔。」

　　「那果然是因為本來肉體的素質就太糟糕的緣故吧？說起來一般肉體重組只需要一年半左右的時間，泰峰君卻花了五年呢，我都以為轉化失敗了。你做為血族的資質真的是極其糟糕呢。」

　　那麼，造主為什麼當初會選上我當你的眷屬呢？

　　實在很疑惑的一件事情，明明知道我變成吸血鬼後會很弱的。

　　「因為很有趣啊，這麼好玩的玩具，看到怎麼能不撿呢？就像你為什麼會想要救贖那個小女孩一樣，對吧？」

　　※

　　「你……」

　　感覺耳邊有東西在叫著。

　　「和那個……」

　　嗚──

　　吵死了。

　　我撐起身體，睜開眼睛，雙腳放在了地板上。

　　視線仍舊矇矓，我卻仍看明白了那吵醒我的那個傢伙是誰。

　　「啊，是妳啊？妳醒了嗎？」

　　那身破破爛爛的制服發出了一股久未洗澡的酸臭味，讓我在意識朦朧的階段從嗅覺上就察覺到了她。

　　「那、那個，你……後面的。」

　　情緒似乎回穩，乃茜小姐不再像之前一樣尖叫了。

　　「後面的？啊。」

　　我轉過頭去，看著仍熟睡著的夏洛特。她的睡相並不怎麼好看，張開大嘴流著口水，而且把睡衣和她的右手義肢丟到床尾。嗯，也就是說她是裸體，還因為睡覺會踢被子的緣故現在三點一覽無遺。

　　「啊──她又這個樣子。」我扶著額頭，搖了搖頭，將視線撇到一旁，給她蓋好了棉被。

　　簡而言之，這傢伙是裸睡主義者，我還以為她會顧慮到身旁有人呢，說起來給別人給撞見還是第一次。

　　我個人倒是從沒在意這種事情，因為比起她的裸體更引人注目的永遠會是她的那張臉。

　　「是……女朋友？」

　　「不是，是我的造主。轉化我成為吸血鬼的人啦。」

　　我也希望她是，可是她不是。

　　「嗯。」

　　她歪著頭，動作看來是在懷疑，但語氣聽上去像是接受了。我也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不會誤會。

　　※

　　「所以，我就只好把妳帶來這兒了。」

　　我和她離開了夏洛特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來。

　　說起來，還沒有介紹過自己平時睡在哪，我的房間與夏洛特的房間有明顯的不同，首先就是沒有冷氣和電腦那種東西，還有床是一張被棉被蓋著的木板。

　　過去想成為插畫師的我床的對面牆角邊倚著一張繪圖板，貌似那一張板子在現在已經停產了。

　　我打開燈，在這三個月以來我從未將其開啟過，在找按鈕時費了點時間。

　　「……要將我……變成吸……血鬼？」

　　「嗯，除此之外我還想不到別的方法，其實現在最根本的問題是我的造主根本不答應這件事情，要多養一個眷屬對她來講果然很麻煩吧？而我身為吸血鬼也太年輕，無法轉化他人。」

　　「還有，手的事情真是抱歉了。」我說。

　　她低頭檢視自己的右手腕，我也隨隻看去，被我槍擊的地方有一塊圓形的焦痕，看上去只有表皮有受到損傷。這女人到底是強到什麼地步啊？

　　不過這點對已經無法施展魔法的她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不，反而……謝謝。」

　　當然要謝謝啊！妳不知道妳家老板有多可怕啊？

　　「嗯──我這麼說來或許也不應該這麼做呢？要不要成為吸血鬼是妳的自由，我想我也得徵求妳的意見，但總之現在安全了啊。」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對她再說什麼，只能瞎扯些安慰的話。

　　明明是同類，不，或許正因為是同類，所以才無法以語言溝通吧？

　　她忽然衝了上來，臉撞上我的肩膀，將她的視線埋入其中。

　　接著，嚎啕大哭。

　　啊，其實說什麼同類同類的或許太過沒有自覺了吧？我的人生再怎麼樣也比她幸運多了。如果是我受到與她同等的傷害，恐怕只會淪為更凶惡的殺人魔吧？

　　所以哭吧，將絕望與詛咒攪拌進眼淚中，毫不保留的一起哭出來吧。哭泣是父系社會中女性才有的特權，狗屎般的主流價值是不允許男性哭泣的。

　　我不被允許哭泣，但妳可以，所以盡量哭吧。

　　是，她曾被父親多次強暴，這點我也從杜攝口中確定了我的猜測。但詳細的細節，我必須從她口中打探得更清楚。

　　然後，為她復仇。

　　這是我自己對自己許下的約定。

　　※

　　我準備好錄音筆，要制裁和平國家中的現實端人類時，最好用的東西仍然是法律。而復仇，當然也能走此途徑。

　　我讓她坐在床上，在床前拉了張椅子，然後坐下，我在之前就已經試圖和她解釋，想盡辦法說服她能夠說出遭遇過的事情，然而這並非容易的事情。

　　我說，我知道這是二次傷害，但還是有問的必要。

　　在我預料外，她似乎已整理好心情，許多事情都能娓娓道來，大概是剛才那場大哭讓她平靜了許多。不過在談到她的過去的時候，她多少還是有些情緒激動。

　　而且，除了我知道的之外，她還說了很多令我震驚的事情。

　　她說，她得到能力前就已經殺過人，殺了三個不知道性別的人。之後以為自己不用再殺人了。

　　她說，她從十歲起算來受過二十的二次方次以上的苦痛。

　　她說的很隱晦，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從十歲到現在，她被強暴四百次以上，懷孕三次，然後墮胎三次，甚至因此喪失了生育能力。她無法用直接的話語表達出來，只能拐彎抹角的暗示。

　　然後她說，最後她選擇了自殺。

　　在死亡邊緣時，她遇上了死神，死神說，她給予了她足以復仇的力量。

　　自殺不成後，她發覺自己害怕死亡卻又無法復仇，得到力量的她選擇了傷害無辜，卻沒想到不小心殺了人了。

　　對，即使她並沒有想殺人，結果她仍殺了人。所以，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犯下了更多的罪行，只希望能夠讓自己的憤怒消去。

　　她犯下了更多的罪行，只希望有誰能夠來殺死她。

　　因為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借助他人的手來自裁。所以和我一樣，根本是廢物呢。

　　接著，我又問了她之前問過的問題：

　　「為什麼妳無法復仇，是因為害怕妳的父親嗎？」

　　她抱住身體，發著抖閉口不答。

　　「不只是他而已唷。」

　　聽到了熟悉的女聲。聲音的主人從乃茜小姐身後的牆壁以血肉模糊的姿態穿了出來，那團肉醬雖然沒有嘴巴卻能說話，粉碎的大腦、骨骼隨著肉塊蠕動到了我的腳邊，就地重築了一具少女的胴體，連那件睡衣也順便建成了。

　　「妳醒了嗎？」我問。

　　為什麼要用這種噁心的模樣登場？嚇誰啊？

　　「她的身上有至少八個男人的臭味，可不僅僅是她的父親而已。」造主大人盤坐在我的腿邊，無視了我的問題直接對乃茜小姐問話。

　　「對吧？小女孩。」她對乃茜說。

　　「話說在前頭，泰峰君說想要讓妳成為我的眷屬，但是對我來說呢，嗯──」

　　「我覺得那是他在發夢呢，像妳這種被八個男人當玩具成天從小幹到大，卻連把他們幾個的屌砍掉的勇氣都沒，人格和隨著肉體一起變成肉便器的廢物，我是絕對不收的呀。」她笑咪咪的說了。

　　「……閉……嘴。」

　　少女渾身顫抖著，壓抑著恐懼與憤怒。

　　「喂，夏洛特──」我不禁叫出口來，有必要這樣刺激人家嗎？

　　「啊？刺激？我明明只是在拒絕她而已。對不起啊，這房子是只能住人的，而不是垃圾掩埋場，裡頭有了垃圾當然要快點盡早丟出去，請回去過妳那給八根肉棒繼續玩翻身體和靈魂；每根頭髮與每滴血的日子好嗎？謝謝。」

　　「……不。」

　　「聽到他人說出事實，卻不希望別人說出口，妳希望他人說謊來自我催眠嗎？喀喀喀，掩耳盜鈴的愚昧之徒，要不是鄭泰峰他希望咱善待妳，妳早在踏入咱的房子瞬間就會變成肉沫了──」

　　夏洛特這麼說，是告訴我快把她輾走嗎？

　　「別這麼說，人家很可憐的啊。」我試圖讓她的話說溫和一些。

　　「是很可憐，但不值得同情。因為她的本性早已被精液染得又臭又髒了，所以才會隨便殺人不是嗎？對吧？七年多來，四百多次的內射，妳感覺一定爽翻天了對吧？」

　　「閉嘴啊啊啊──」

　　乃茜從床上撲向夏洛特。

　　「喂！妳──」

　　她將夏洛特壓倒在地，失去魔法的她只能以雙手掐住夏洛特的脖子。

　　用那纖細的雙手，使上全力──掐住。

　　啪嚓。

　　骨骼的斷裂聲──

　　「哈哈。」

　　看著斷了氣的夏洛特，她乾笑了兩聲。

　　「死了，哈哈，活該。」她的神情呆滯，露出的滿足的微笑。

　　如果最喜歡的人被給殺了的話，痛苦啊難過啊憤怒啊什麼的早該從我的心頭湧上了。

　　我沒有如此的理由，其實很明白。

　　因為神是不死的。

　　「喀喀喀喀，無法反駁他人，便以暴力為優先考量，從骨子裡都腐朽成了殺人魔嗎？」

　　倒在地上的「屍體」，在頸骨斷裂後，依然說了。

　　「耶？」

　　而且那笑容，充滿輕蔑之意。脖子斷裂的她，雙眼都流出了黑色的鮮血，卻仍然能嘲笑著眼前的可憐少女。

　　「果然妳沒有資格呢，妳憎恨的不是世界，而是現實，妳憎恨的不是神，而是事實，所以妳毫無資格成為血族，沒有資格我們的一份子。妳對事實的憎恨矇蔽了妳的理智，竟會對人智之外的存在行使暴力？」

　　夏洛特以右手作為刀，斬下了自己的首級，創口處滿溢而出像是肥皂泡泡般的一顆一顆鮮紅眼球，混雜著鮮血滾了出來。

　　「嚇──」

　　乃茜小姐看到這一幕鬆開了雙手，向後連滾帶爬回到了床上。

　　「什麼同類？她根本就只是個瘋掉的蠢材而已，和你相去甚遠啊！鄭泰峰！擺出全世界自己最可憐的模樣，實在令我想吐！」

　　她一手提著自己的頭顱站起身來，斷下的首級仍出了聲音，而脖子還在持續灑著鮮血與眼珠，就似要淹沒這整個房間一樣。

　　連她在臉上的那雙美眸也撐破眼眶，像是自動販賣機落下飲料罐那般，一個換一個接連掉了出來，不知不覺眼珠就已有不少顆滾到了我的腳邊。

　　噁心極了。

　　指的不是她現在的模樣，而是話語。

　　「別再說了，造主。」

　　「鄭泰峰，你不明白自己正想做什麼嗎？世間所有人都知道殺人魔該死，但只有你一人願意為她挺身而出，你知道這意味著你有多麼異常嗎？」

　　「對於我自己的異常，自己那不容於世的性格與價值觀，我比誰都還清楚。」

　　我呼了口氣，接著說：

　　「不過，我不過是『異常』而已，並不代表我認為我做錯了什麼，現在是如此，今後也是如此。」

　　「固執的小鬼頭。」

　　「不過擇善。」我這麼答。

　　夏洛特將頭放回脖子上，眼珠與鮮血不再流動，它們在空中排出個血淋淋的大笑臉，接著縮回了創口處。

　　「那好，咱就讓你繼續為她出頭，不過對咱動手的她必須滾。沒問題嗎？」

　　「妳一開始就想趕她走吧？」

　　「才沒有，因為你這麼看重她，我才想給她一個機會，只不過她糟蹋了你地心意而已。這個女人不懂接受現實，除此之外也不像你一樣懂得忍耐，就這麼失去了我給她的唯一一次機會。根本就是蠢材呢。」

　　「我和你打個賭，鄭泰峰。直至事件結束為止，這個廢物都絕對不會考慮到你的想法，她僅僅會單方面的享受援助，然後再次變回那頭怪物，死神的時候如此，這一次亦是如此。她希望被拯救，卻又不希望得救。」她如此斷言。

　　「我們賭什麼？」我問。

　　「我贏的話不會從你那取走任何的東西，但你贏的話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你不是一直對這具軀殼充滿著愛意與性欲嗎？」

　　「那打這種賭就毫無意義，妳知道我不會這麼做。」

　　「是呢，我老早在締結契約時，就明言這個身體隨你享用了，但即使如此你仍然把持到了現在。我還是得說，那邊那個廢物並不值得你為她付出如此多。」

　　或許吧。

　　妳的話是正確的，妳比任何人都還正確，但這份正確是社會的正確，不是我的正確。這份正確是殘酷的正確，不是帶有善念的正確。

　　「無須多言，我已經決定了的事情都不允許自己後悔。」

　　「那是你的信念嗎？」

　　「是信條。」

　　「那更蠢了。」

　　「我說過，我明白。」

　　她嘖了一聲，撇過頭去喃喃念了些什麼。

　　「魔只能由人變成，而她只是頭下等的怪物。我十分的好奇呢，身為殘缺製品的你、身為永遠的輸家的你，帶著這樣的怪物，究竟能做到」

　　「所以我決定了，在你解決事件前也一起──」

　　「滾吧。」

　　語落之時，我的視線一片模糊，揉了揉眼後，才發覺我和乃茜小姐已經站在了夏洛特的公寓門口。

　　她伸手想要去觸碰公寓的鐵門，但我拉住了她的手。

　　我將從警察那繳得的手槍朝門丟了過去，黑色的鐵塊再接觸到門之前就像是撞上了一層薄膜，而那層不可視的薄膜將接觸到它的東西侵蝕殆盡，從肉眼看來，就像是有數十條隱形的蟲在轉眼間把它給啃個一乾二淨，就此不存在於世間的任何一處。

　　「結界。」我說。

　　這次夏洛特是認真的，如果我們去隨便接觸結界，那麼也會和那殺人用文明產物落得同樣的下場。

　　「造主她超強的吧？」我看著她的臉乾笑說。

　　「那該……怎麼辦？」她問。

　　「走一步算一步……吧。雖然這樣說好像比較正常，但其實我也不是沒預想過發生這種情況的話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從腰間掏出手機，要找的人是緣湘。

　　我明白緣湘是站在什麼立場上的行事，儘管對緣湘來講乃茜小姐是個不得不去除的魔，但那也是幾個小時前的事情了。

　　就在我挑斷她的手筋後，她身為魔的威脅性便已經歸零，緣湘也因此沒有必要再追殺她，她與她的教會似乎都是以去除魔對人類的威脅性為目的行事的。也就是說，緣湘是站在「人類那一方」的。所以這種時候，她反而能夠成為盟友。

　　雖然剛才就想在夏洛特面前打手機找她的，我十分的樂於見到那張可愛的臉蛋已扭曲的模樣吼出：「竟敢當著我的面對那個基督徒求援？」

　　畢竟再怎麼說都是吸血鬼嘛，討厭他們是當然的，而我也是稍微認同尼采的想法的。

　　不過意料之外的是乃茜對造主動粗了，弄得氣氛緊張到那種程度，這份稍微想要惡作劇的心態就暫時收起來為妙，免得被撕成碎片了。

　　「我不會說『放心交給我吧』這種鳥話，那是充滿自信的人才會說的，而我只是一個毫無自信的廢材，」

　　抓著手機，正要撥出緣湘號碼時，它卻響了。

　　──是沒看過的號碼。

　　一般這種情況我會先猜想是不是杜攝，但這個號碼不是杜攝的，而接起來後的聲音也不是杜攝的。

　　「喂喂──這個號碼正確嗎？」是個充滿朝氣的女孩子聲音。

　　忽然與造主大鬧了一場後被趕出來，正要打電話給緣湘求救時又接到不認識的女孩子打來的電話，這什麼小兔子暗黑無限破般的超展開啊？

　　「我怎麼知道妳有沒有打對啊？多半是打錯了吧？」

　　「啊，這個聲音的話，那沒有錯了。嗨嗨，我叫做小稜，全名神馬的不重要。」

　　為什麼我覺得我碰上了一個漫畫裡才會出現的熱血笨蛋啊？為什麼這個笨蛋會認識我啊？還有為什麼會給自己加小字輩這種丟臉的說法啊？

　　「啊，你剛才在內心吐槽了吧？你吐槽了對吧？而且還問了三次為什麼吧？」

　　我可以掛電話嗎？我可以嗎？可以的吧？

　　「啊，你想要掛電話了對吧？你想要掛了對吧？」

　　這該死的神算到底是哪個遊戲的哪個技能啊？

　　「所以，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有什麼目的？」

　　「嗯嗯，這時就要只用三句話說明事情了呢，你也希望長話短說吧？鄭泰峰大葛格。」

　　不要叫我大葛格！那樣很噁心的！

　　「我是你正守護的人的朋友；我是一直觀察你的人的朋友；我是為提供情報而私下找上你的──你的朋友；大葛格你的行為超萌的啊簡直是中二王子啊❤！」

我想我應該忽略掉最後一句話，好好思考前三句啞謎的意義。

　　其實也說不上啞謎，這只是個很簡單的消去法，她的話只不過讓我更加確定一件事實──

　　「杜攝真他媽是個滿口謊言的王八蛋。」我這麼說。

　　會想要觀察我的人，在我的認知裡只有兩個，一個是夏洛特，既然我不認為她和夏洛特有所牽扯，那麼那個人就只能是杜攝了，好一個小王八蛋，從一開始就把我耍得團團轉的。

　　「別這樣說他嘛，他正是因為善謊才能成為英雄的。而且他和你一樣都是溫柔的中二王子唷，雖然超討厭寵物的，還是讓我帶著定春住進了他家。雖然明知自己可能會吃上牢飯，他當初還是那樣奮不顧身的幫助了我的弟弟。」

　　「當我到了他的公寓時，妳就在他的房間裡待著，貓貓卻來不及帶進去？」

　　「還有魔法風雲會喔，真是的，我和弟弟才玩到一半就有訪客，嚇死人家了❤。」

　　啊，所以在他房子裡的桌遊才是如此散亂的嗎？

　　「我的腦袋不太好使，和我解釋完整事情的始末可以嗎？拜託了。」

　　「嗯嗯，你果然對他也很感興趣啊！堅持不說謊和滿口謊言的兩個混亂善良陣營的男人啊！究竟兩人間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呢？啊啊──這兩人是如此的相反，卻又如此的相似，腹黑攻和弱氣受的組合，這配對真是太美妙了啊❤ ──」

　　對不起，我果然應該在聽到妳第一句話就掛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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