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ＨＰ】無名之血：彼方無名，此生猶記 - 第七十一章——龍蛋

【霍格華茲・海格小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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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後的夜風裹著濕潤的土腥味從禁林吹來，遠處枝影婆娑，像有什麼東西在林間潛伏。約書亞帶著潔瑪在小屋前停下，悄聲敲了兩下門。片刻後，門咯吱一聲開了半寸，海格探出頭來。

　　「又是你，斯卡曼德？」海格眨了眨眼，「還帶了位客人……啊，法利小姐？」

　　「我們有些發現，想請你確認。」約書亞簡單說明，「尤其是你之前沒寫在報告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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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格神情微僵，但還是讓兩人進了屋。他手忙腳亂地挪開幾個木箱和鍋子，像是原本並未打算接待任何人。

　　「是這樣……我不是不想寫詳細一點，只是有些事情也不能亂猜啊。獨角獸這種生靈……若真是被什麼給……唉……」

　　他語氣含糊，眼神閃躲，與萬聖節前夜面對約書亞時的坦率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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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眼神微動。她不像約書亞那樣習慣與人打交道，但對於隱匿與防衛的氣息，她一向敏銳得如同獵犬。

　　「你屋裡有股……焦炭與硫磺味。」她突兀地開口，目光掃向壁爐。

　　海格急忙咳了兩聲，連忙擋住她視線：「咳、咳……啊，那個，是我最近在燒……燒樹脂啦，從禁林那邊撿了點腐木，味兒……是有點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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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蛋殼殘留的氣味，」她低聲說，語氣冷靜，「不是雞蛋，也不是火灰蛇——是龍族。」

　　海格露出慌張神色，剛要開口，卻見約書亞已走到壁爐邊，目光一凝，盯住毛毯下微微透出的光芒。

　　「海格……你藏了什麼？」他語氣溫和，但不可避免地滲入些許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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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格終於嘆了口氣，像洩了氣的氣球般垂下肩膀。他沒有否認，只是低聲說：「別告訴其他人……行不行？這是我朋友送我的，他說這顆蛋如果找不到願意孵化牠的人，就會被黑市拿去磨成藥粉……我……我實在捨不得讓牠落到那種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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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沒出聲，只靜靜地望著那顆龍蛋。它仍未孵化，卻有著淡淡的光澤與不容忽視的灼熱感。

　　約書亞看了她一眼，才試探性地開口：「這件事……跟禁林裡的傷害應該沒關係，對嗎？」

　　「我發誓，這顆蛋是從東歐走私來的，和禁林那些事——沒半點關係。」海格堅定地搖頭，語氣難得帶著一點倔強，「我從來沒帶牠進林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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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盯著那顆蛋，目光閃過一絲異色。她沒再質問，卻心知這顆蛋的出現並不單純。

　　「我們會保密，」她說，聲音平靜如霜，「前提是這顆蛋不許靠近禁林半步。有人正在利用森林裡的魔力脈動布置東西……你不會想看見牠，成為獻祭的一環。」

　　海格緊張地點頭，幾乎不敢直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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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海格小屋後，風聲再度席捲林間。約書亞回頭看了一眼，那暖黃色燈光的小屋如今看來似乎比禁林還要沉默。

　　「你信他嗎？」他低聲問。

　　「他沒說謊。」潔瑪望著遠方燈火黯淡的小屋，聲音低而篤定。

　　「但也沒說實話。那顆蛋的來歷——遠不止『一位朋友』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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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林外小徑・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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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雨剛停，石板道間仍積著薄薄一層水窪。潔瑪與約書亞從海格小屋回來，腳步略快。兩人誰也沒說話，只在彼此的沉默中消化方才見到的那顆龍蛋。

　　「龍蛋與獨角獸……理論上沒有生態交集，」約書亞開口，語速緩慢，「但如果有人利用牠們的魔力作為某種儀式材料……就說得通了。」

　　「目前沒有證據直接連結，」潔瑪語氣平穩，「但時機太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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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們即將步入城堡範圍時，一道聲音自陰影中傳來，帶著不容忽視的清冷與壓迫——

　　「——巧合，通常是用來掩蓋精心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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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瞬間止步，約書亞反手抽出魔杖，但來人只是從陰影中走出，銀灰色的雙瞳在月光下倒映著靜水似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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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伊凡·羅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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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氣息冷靜得近乎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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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那裡？」潔瑪語氣一冷。

　　「你們身上有海格家的煙灰味，」伊凡淡淡一笑，「腳底還沾著他屋前的黑泥——那種混著煙灰的濕土氣味，很難不注意。」

　　約書亞皺眉：「你一直在跟蹤我們？」

　　「我只是注意到有學生接近禁林邊界——恰巧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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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沒有理會他的敷衍，只冷冷問道：「你也發現了那顆龍蛋，對吧？」

　　「我不關心龍，」伊凡走近兩步，語氣低沉下來，「但我關心那顆蛋是怎麼進來的。」

　　他頓了頓，眼神微微轉向遠處：「走私龍蛋在東歐地下市場價值高昂。沒有人會輕易交出去，除非他得到了——比錢更有價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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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與約書亞對視一眼，兩人心中同時浮現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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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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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約書亞低聲道。

　　「我什麼都沒說，」伊凡瞥了他一眼，語氣如常，「我只是覺得有人試圖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兩件事：第一，讓海格不小心說溜嘴；第二，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向一顆無關緊要的蛋。」

　　他頓了一下，眼神忽然冷冽起來：「而真正該注意的……還藏在禁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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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角獸。」潔瑪立刻反應過來。

　　伊凡沒有回答，只輕輕撫過斗篷一角的羅齊爾家紋章，轉身離開。

　　「如果你們今晚還有餘力，」他的聲音自石階上傳來，「我建議你們查查那顆蛋被運入的時點——和第一匹死亡的獨角獸是不是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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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只留城堡石階上殘響未絕。潔瑪沒有追問，也沒有挽留，只靜靜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像是在沉思，也像是在警惕。

　　約書亞垂下眼，像是聽進了什麼，又像是陷入了什麼。他指尖緩緩摩挲著魔杖柄，眉頭微蹙。那是一種熟悉的不安——不是來自他人，而是來自他自己。

　　那顆龍蛋，那條線索，那句「第一匹死亡的獨角獸」……

　　他的腦海中，有些東西開始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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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書亞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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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傍晚，在前往禁林之前，圖書館靜得像一道被遺忘的咒語，燭光在書架間搖曳，如無聲的眼睛默默注視著每一道腳印。

　　約書亞坐在靠窗的位置，書本堆得比他的腦袋還高，筆記散亂，眼中浮現罕見的疲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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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獨自查了三個月——從萬聖節前，第一具獨角獸屍體被發現開始。

　　他沒有告訴其他人，因為海格拜託他保密，因為教授們總含糊其詞，因為他以為，只要時間夠長，他就能把一切拼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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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後來，死亡的獨角獸越來越多，甚至在第二學期一開始便再度出現，他終於承認——這已經不是一個學生能解開的謎題了。

　　他需要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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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真正懂得如何看穿謊言、聞出硫磺氣味、分辨真假魔力脈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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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需要潔瑪·法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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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如約而至，沉默地出現在長桌另一側。她沒開口，僅朝他點了下頭。

　　約書亞將所有筆記一頁頁推到她面前，沒有多餘的言語，也沒有情緒，只有一雙因為長期熬夜而泛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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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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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沒有馬上回答，只低頭翻閱那些字跡不一的草稿——時間標註、屍體位置草圖、事件現場的黑魔法殘痕，還有幾張她自己也未曾察覺的魔力波動圖譜。

　　終於，她收起最後一份草稿抬眼。

　　「……這裡頭沒有謎題，只有陷阱。」

　　「我知道，」約書亞低聲說，「所以我需要妳來分析藏於表象之下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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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瑪沉默了幾秒，然後點了點頭。

　　「把異常點的位置圖給我。今晚之前，不准獨自行動。」

　　約書亞看著她的側臉，只覺得連圖書館裡那盞最暗的燈，也亮了一些。

　　她沒有答應會來，但他知道——她從來不是說了才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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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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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自小徑彼端捲來，挾著濕冷的泥濘與一縷若有若無的煙火氣息。伊凡的背影早已隱沒於月色深處，潔瑪仍立在原地未動。

　　「從萬聖節那次開始，你就該找我了。」她聲音低沉，卻沒有責備，像是陳述一個遲來的事實。

　　約書亞輕笑了一下，苦澀浮於唇角：「我原以為自己可以處理……直到那些事發生得越來越頻繁，我才明白，這已經不是我一個人能追下去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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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不夠聰明，」潔瑪收回視線，語氣平靜如水，「你只是太善良了。」

　　「那不是錯吧？」

　　「不是錯——但在這種事裡，只會讓你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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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對視一瞬沒再多說什麼，卻在同一刻轉身，舉足無聲地踏上石階。

　　月光灑下，映出一長一短的兩道背影，像兩柄剛出鞘的劍，無聲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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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調查，才剛開始。

　　這一次，他不再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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