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雙生 - 第七十三章賭坊桌上玩弄人心（1）

司螢帶著他到一棟偌大的建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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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建築建得氣派，牆壁屋頂皆是上好的木頭，可以想像沒點家產是進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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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並不喜歡賭坊，他被帶來過很多次，都是輸到沒東西賭就拿他來抵，不想賣身就只能把剛剛輸掉的錢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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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他賭博還挺有天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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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有個人被抬了出來，口吐白沫雙眼無神，司螢只是看了一眼就嫌棄的別開臉，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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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沒上過賭桌，也沒有興趣，她很不理解為何要將自己的財產給放到桌上交給運氣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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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富或者傾家蕩產，全都在一夕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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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看著那個人，淡淡道：「他沒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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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啐道：「把錢花在這種地方，真可笑，還想著一夜暴富啊，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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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搖搖頭，道：「小錢滾不了大錢，在賭桌上，你的財產越多越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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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存在一夜暴富，只有一夜之間變成乞丐。」莫久慈說得平靜，目光落在賭坊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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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總是在賭命，一次次的賭贏，活著從賭坊出來，看著對方傾家蕩產涕淚縱橫的模樣，他只覺得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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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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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狐疑的望著莫久慈，不明白這個只有她腰部高的小豆丁為什麼會說出這種不符合他年紀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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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一想，他是秦如澄看上的，多多少少知道點人心險惡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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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沒打算過問，抱著他推開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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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坊內也是一片華麗，擺放了好幾張黑色的賭桌，莫久慈一眼就看到司家修士所在的那張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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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指著拿著桌子道：「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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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嗯」了一聲，想直接去找他們，被莫久慈拉住，他道：「我要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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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眉頭蹙起，蹲下身直視莫久慈的眼睛，認真問道：「你知道賭博不是隨便玩玩的，怎麼還想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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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從懷裡拿出一個繡著小白花的錢袋，從裡面拿出幾個銀子，道：「我要賭，我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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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錢？這點錢能上賭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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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當然不行，但他是誰，他可是一次次賭命賭贏的莫久慈，是在只剩下最後一兩銀子也能讓對手輸到賠上整個人生的莫久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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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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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司螢的質疑充耳不聞，抓緊銀子邁開小短腿跑向賭桌。他拉拉其中一個人的衣角，奶聲奶氣道：「我也要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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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桌的人被這個奶糰子打斷，頭上都浮現出大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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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真是……！」司螢抱起莫久慈，輕輕打了一下他的小臉，頭痛道：「你怎麼真要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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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這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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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澄的弟子，你們陪他玩玩吧，他沒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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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朋友啊，叔叔陪你玩啊。」一名男子伸手想摸莫久慈的頭，在即將摸到之際，被他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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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道：「我要比骰子，比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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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沒想到這個小孩賭性那麼重，說什麼都要賭，她嘆了口氣，抱著莫久慈在賭桌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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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比大比小？」那男子將一隻黑漆發亮的骰盅放到莫久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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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骰盅打開，拿起裡頭的骰子端詳，一面一面細瞧，邊瞧邊道：「都行，你決定，反正我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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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哈哈大笑：「你口氣很大啊，那比大吧。」他說著拿起另一個骰盅，和莫久慈同時搖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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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子在骰盅內碰撞，不斷發出清脆的撞擊聲。莫久慈一派輕鬆的搖完骰，將骰盅置於桌面，把剛剛拿出來的銀子全部放在桌上，「我要賭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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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說出了令在場所有人都傻眼的話：「你不賭全部嗎？這麼沒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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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本來掛著的笑容僵住了，他已經贏了不少，對一個小孩子，他本來是想隨意賭一點的，但被一個小孩子這樣說，多少有點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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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見他動搖，又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道：「師尊給我的飯錢沒多少，我就剩下這些了，叔叔，你那麼多錢，多賭一點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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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已經賭上全部，自己要是只是玩玩兒，未免有點太瞧不起人了，男子猶豫著該賭多少時，莫久慈又開口了：「我這條命，很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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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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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指著自己道：「我沒錢了就賭命，我的命很值錢的，師尊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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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徹底讓眾人認知到，這個孩子不只狂妄，還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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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瘋子，就是得比他更瘋。男子大手一揮，直接賭上了剛剛贏到的所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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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逞了。」莫久慈心裡冷笑，面上還是乖乖的模樣，抬頭看看司螢，道：「他們好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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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摸摸他的頭，小聲道：「他們是司家的護衛啊，錢當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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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莫久慈手指輕敲骰盅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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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開盅。」兩人聞聲同時打開骰盅，男子的兩個五點，數字很大，基本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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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高興時，眾人看到了莫久慈的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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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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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點數就好好的躺在他面前的木制底盤，莫久慈拍手道：「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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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極為嘲諷，但凡今天是其他人用這種語氣說話，肯定會被打到親娘都認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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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抬頭道：「姐姐，我贏了，我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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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愣愣的道：「啊……很棒……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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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對面沒剩下多少財產，眼神空洞的男子，突然發現賭博的樂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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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恨透的人墜入深淵，比有錢還要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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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換那個將他當成籌碼的人拿命來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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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叔叔，其實你也可以不給我錢，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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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回答，就只要給錢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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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馬上來了精神，如同懸在頭頂的刀刃突然被人拿開，獲得了一線生機，「你要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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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手指摩挲著骰子，慢條斯理地說道：「師尊和我說過，有一個人是和他完全相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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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聞言冷笑道：「你要問莫久慈吧，那個該死的傢伙，我和你說說吧，他啊，是純陰之子，天生的邪，還跟秦公子成為拜把子兄弟，秦公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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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螢的眼神瞬間變得很冷，抱著莫久慈的手漸漸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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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依舊從容不迫，指甲輕輕在木盅上刮過，細小的聲音傳入男子的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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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莫久慈越是從容，他就越是無法安定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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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慈不急不徐道：「我師尊說莫久慈來自北江莫氏，叔叔，你對北江莫氏了解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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