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山誌 - 第七百零五章──偷懶一天

第七百零五章──偷懶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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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離開京都的時候，李蠻還在「閉關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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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蠻出關以後，段真卻已遠在人間界的東北方。說起來，二人當真隔了好一段時間沒見。二人雖然認識的年期不算長，但經歷過的事情很多，堪稱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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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面對李蠻的時候，段真能夠毫無保留地道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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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先是把自己禁京演鬥、鎮蒼山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然後又把之後前往雲林、嘯月狼山的事情告知。李蠻亦將自己棄仙入魔的修行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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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皆對彼此的經歷都聽得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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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蠻沉吟片刻，嘗試替他分析：「既然匠心宗二人立下道誓，除非他們破罐子破摔，不然也會替段兄保守秘密。至於那姓蕭的傢伙，受你一劍，恐怕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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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拍了拍段真的肩膀：「段兄放心吧，若真事不可為，你就改頭換臉，我們離開京都這地方──人間界之遼闊，何處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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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聞言也是有點感動，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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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兄所想也是不錯。雖然現在已經結丹，但若要找到何寒……呃，你師兄段志的話，還是不要忘記修行。」說著，李蠻的神色凝重：「結丹以後，是劍修的修行飛躍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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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已經棄仙入魔，但終究受過真正金丹修士、鬼山劍宗宗主李仰江的指點，對於玄門正宗修行的認知，恐怕比段真來得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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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便是需要溫養飛劍。而段兄之前跟柳靜江談的金山銀山，總算是能夠派上用場。」說著，李蠻突然露出個詭異的笑容：「哪怕將來我們要離開京都，至今也要把那些金山銀山好好的吃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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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聞言一愣，旋即露出個同樣詭異的笑容：「李兄說得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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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二人相視而笑，其笑容裡盡是陰險與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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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以後，雲夙歸來，段真便正式替二人介紹。因為李蠻棄仙入魔的緣故，所以現在的身份是為樞密院效力的「武夫」，亦是派來為段真作守衛的人。雲夙雖然驚詫李蠻「武夫」的身份，但他生性爽直，不拘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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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交談片刻，便已經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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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更拿出曾經柳靜江還是黑道老大時、來串門時候拿來的美酒，三人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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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更聲響，三人才各自休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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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來到自己的房間，隨手便散去自己佈下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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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一如以往的凌亂，但段真卻是不以為然。所謂龍床不如狗窩，這裡再亂也是自家地方，替他帶來安全感。他隨意坐在蒲團上，想要以靈氣壓下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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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忽然有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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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嘯月狼山、那座望山寺、那座銀色的崑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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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此行雖然不久，但經歷得極多，神經一直緊繃。直至此時，他才真正的放鬆下來。這一放鬆，便是感到疲累如潮水般襲來。那不是肉體的疲憊，而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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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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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窗外，看著那深沉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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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偷懶一天，師兄你大概不會責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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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這般想著，然後就這樣攤在地上，床也不去就席地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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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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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段真徐徐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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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是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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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坐起來，感受著陽光打著臉龐暖洋洋的感覺，便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只覺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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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已經很久沒像這般，率性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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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走出主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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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廳很是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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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墨已經搬出去好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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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李蠻，他雖然現在住在樊園裡，但他終究曾經是鬼山劍宗的少主，從小錦衣玉食。他不介意餐風露宿，但要他打理家居……那便太過強人所難了。這段日子無人打理的樊園，到處都是雜草，主廳更是又亂又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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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昨天三人把酒言歡，現在滿地都是酒罈子，凌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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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看著這一幕幕，默然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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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蠻盤膝坐在園子裡，察覺到段真醒來後便睜開雙眼，眼含笑意：「說起來，早段日子有個人說要前來應徵奴婢。在看到你不在以後，便沒有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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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聞言一愣，這才想起在那個小丫頭離去以後，自己曾經出過招聘的消息，想要讓人不時來打理樊園。但那時候季墨仍然住在樊園，加上他時不時就有事離開京都，便把這事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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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著如戰爭過後亂七八糟般的樊園，不由得開始認真考慮聘請個人重新打理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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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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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與否，那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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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真軟泡硬磨之下，李蠻替他買來西寧南道二段的滷肉飯，令他重溫滋味。飲飽食醉以後，段真才打著飽嗝回到房間，坐在蒲團上，開始他結丹以後的第一次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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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正開始修行辦正事，段真臉龐裡的慵懶玩味盡數消失不見，只剩下嚴肅與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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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念頭一動，向來外放的神識驟然內收，觀心自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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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神識看到自己下腹處那朦朧迷離、如揮之不散的金色霧團，便知道那便是自己的金丹，或者說是「虛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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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門正宗的修士，在結丹以後，剩下來的便是虛丹境與實丹境。雖說已結金丹，但只有將這片金霧濃縮成一顆如實質的金丹，才算是真正的金丹境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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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自虛化實的過程，卻有著諸般奧妙，萬千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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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修士自煉氣築基──曾經他的「淬劍法」、左若寒的「地藏十王經」，秦雨的「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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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從虛丹化實，亦有同此理，擁有各種不同的方式。不同的法門，便對修士造成直接的影響──這所謂的法門，便是修行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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