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座傳承】玄鳥贊歌 - 第七章　以拯救而生的羽翼

第七章　以拯救而生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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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卡哈特？」我喃喃道。

哥哥好像也有提過這個名字，在古星座書上也有寫到：地龍星圖卡哈特是遺族中力量極強的魔龍，一共擁有三條命，原本是生活在天空的牠被當時仍是星座之列中的玄鳥座砍去了翅膀、奪去了兩條命，因此成為了盤旋在陸地的地龍。

而玄鳥座也在此戰役後被造物神欽定為「空」的首星座，而同樣身為「空」的夜鶯座、獅鷲座則成為了臣星座。

沒想到這個對我來說就像傳說中會出現的魔龍，居然會在這裡……！

沉睡的圖卡哈特顯然是被作為入侵者的我們吵醒，從黑暗中探出頭怒視著我們。

我用力掙扎著卻毫無動靜，好像只要被圖卡哈特注視著時身體就無法動彈，難道我真的要跟姜灼野死在這裡了嗎？

「救命啊，我不要跟這個人類丫頭死在一起！」

姜灼野率先喊出了我想說出的話，聞言我氣得大叫：「你以為我想跟你死在一起嗎！你這個臭禿鷹──」

算了，死到臨頭造什麼口業都沒差了吧！我被這些星座整天罵來罵去都已經快憋出病了！

「妳說什麼？」姜灼野瞪大雙眼，一臉快被我氣瘋的樣子：「妳說誰禿鷹啊？我是獅鷲！我一定要親手殺了妳！」

在我們還在一來一往的拌嘴時，圖卡哈特早已失去了耐心，牠對著我們張開了嘴巴，岩壁上的冰藍水晶在此時被牠吸入口中，成為一道強烈的漩渦光，刺眼的讓我閉上眼睛。

「完蛋，牠要放招了！」

能力還是使不上來……可是身體好像可以動了！我轉過身就要跑開，卻發現姜灼野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

「你在幹嘛？趁現在快點跑啊！」我對著他大喊。

姜灼野面對著圖卡哈特，大叫著：「少囉嗦──」

難道他沒辦法動？我躊躇不已的在原地，最後還是忍不住回過頭要去拉姜灼野。

「妳耍什麼白痴啊？少來逞英雄，本大爺不需要妳救！」姜灼野見我抓著他的手臂努力的往前拉，對著我怒吼，「給我滾開！」

圖卡哈特的魔法已經詠唱完畢，我在電光石火之間把姜灼野撲倒在地，但願能夠躲過牠這一次的攻擊。

沒想到的是，過了許久什麼動靜也沒發生。

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同樣一臉疑惑的姜灼野，我緩緩回過頭一看，發現金線織成的網將圖卡哈特發射的漩渦光擋了下來，此時那個亞麻髮的少年也站在前頭，為我們擋住了第一波攻擊。

那個金線……還有他的背影，果然那時候的人是他……！

「葉醒？」

「阿醒！？」

我和姜灼野異口同聲的大叫。

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金網終於抵擋不住光束被沖破，直接貫穿了擋在我們面前的葉醒，葉醒抵擋不住攻擊的往後一倒，我和解除控制的姜灼野立刻跑到他身後接住了他。

「阿醒！你沒事吧？」

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明明葉醒讓我不要往東邊跑的……為什麼我就那麼愛給人添麻煩呢？

不只是爸媽、舅舅還有哥，連在這個冰冷的地方對我最好的人都因為保護我……

葉醒摀著他的胸口，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吐了出來，虛弱的道：「我讓蒼印暗中跟著妳……才知道你們，跑到這裡了……」

「不要說話！你現在不要說話了！」我的眼淚瞬間潰堤，我為什麼可以這麼弱小，什麼都保護不了？

只能被動等著別人保護的我……

「不要過來──」

「快走！」

「秦珞然，打起精神來！妳可是玄鳥座的繼承者。」

我的腦袋裡充斥著爸媽他們的聲音。

圖卡哈特對著我們正要進行下一個攻勢，姜灼野攙扶著葉醒在一旁，深知我們已經逃不過下一次的攻擊。

「吾之神器，我以萬千繁星之名雋刻於你，請現形此地！」

力量……拜託快點出現吧。

「放棄吧，妳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吾之神器，我以萬千繁星之名雋刻於你，請現形此地！

「拜託……我需要你……」這裡有我急需拯救的人啊……我不想再當那個總是等著被救的人了！

神器好像聽見了我的呼喊，星星碎片聚集而成的銀白鐮刀現身在我的手上，烏黑的長髮瞬間也變成了雪的顏色。感覺體中有股力量就要衝破──

我睜大了雙眼，那股刺痛感不停的加劇，好像要將我的身體撕裂成半一樣的痛楚襲滿全身。

帶著夜幕色彩的新生翅膀在我的背後展開，一根根羽毛形成鏡面的幻象佇立在圖卡哈特的周圍，將他噴射出的冰藍水晶全數吸收再反彈回去。

在圖卡哈特被自己噴射出的水晶攻擊間，一個稚嫩的聲音出現：「空鏈審判。」

語畢，黃金般的牢籠瞬間罩住了圖卡哈特全身，將牠直接困在裡面，水晶洞穴也開始搖搖欲墜。

「怎麼回事？」

「還真是會給本座找麻煩。」秦浮夢一個瞬移出現在我們身旁，注意到了我又變成失去理智的狀態，她熟練的召喚魔法陣用金鎖鏈把我綁住。

「虧得你們有勇氣闖入圖卡哈特的巢穴。百年前，本座與其他長老才將圖卡哈特封印於此地，在此結界內會削弱圖卡哈特的魔力，也包含同樣身為星座的力量，以你們的能力到這裡來根本就找死。」

「所以我們才使用不了能力，那她剛才又怎麼會……」姜灼野困惑的看向了我。

「看來，神器是真的選擇了她。」秦浮夢露出了不深不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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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天色早已暗了下來。

回想起今天的那些記憶，我趕緊下床連鞋子都還沒穿好就拍打著門，對著外頭大喊：「蘇蘇！妳在不在？葉醒他的傷勢怎麼樣了？」

見我用力的拍打著門，外頭有人走近將房門打開，守門護衛對著我畢恭畢敬道：「稟告秦小姐，目前夜鶯少主暫無大礙，正在東側房內休息，需要帶您前往嗎？」

嗯？？

這些護衛什麼時候對我這麼恭敬的了？明明平常都跟著蘇蘇一口雜種的罵我，不然就是無視我……

「真的可以帶我過去嗎？」我有點錯愕。

「是的，請跟小的來。」

蘇蘇不在這裡，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背後搞鬼……我警覺的跟著這個護衛，在出去前我又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把鏡子放在我的身後，以防萬一還可以當作武器使用。

沒想到一路平安的被拎到了葉醒的房門口，我在狐疑下敲了敲門，裡面有個人問：「誰啊？」

來人走了過來開門，居然是身上包著繃帶的姜灼野。

「你怎麼在這裡？」我皺著眉看他，這裡不是葉醒的房間嗎？

「我才要問妳吧！在阿醒為妳受傷後還好意思出現？妳倒是厚臉皮啊！」姜灼野一見到是我，伸出手擋住了門，以他高大的身材我根本看不到房間內的情況。

「快點讓我進去！」

「喂，妳給我差不多一點。」姜灼野怒視著我，祖母綠的眼睛正發著光芒，我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害怕的感覺油然而生。「我不管這裡是哪裡，但我現在是真的想殺了妳。」

雖然之前他也是很兇的說要殺了我、罵我難聽的話，但到目前為止，他從來沒有露過那麼認真的表情說著想殺我。

「灼野，讓她進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房內響起。

姜灼野聽到裡面的人的話愣在原地，過了一會側過身讓出位置讓我進去。

我略過他趕緊跑到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的葉醒，愧疚的感覺慢慢的湧上。

「別哭。」葉醒對著我輕笑，但此時的他肉眼可見的虛弱……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亂闖你才會……」我咬著唇，眼淚在眼眶裡打滾著。真是個笨蛋，我為什麼總是讓身邊的人受傷呢？

「沒事，醫生來幫我看過了。只是需要靜養一個月左右，這樣就沒辦法繼續幫妳訓練了。」

這算什麼呀……明明這些根本不重要，他為什麼到現在還是在替我想呢？

「就算你不在，接下來我也會好好努力的，我會證明可以在這裡存活下去！」我說著。

「不必了。」蘇蘇的聲音忽然響起，我回過頭看到她一臉壓抑著情緒的站在門口看著我，手上還拿著一卷卷軸。「家主剛才下令，妳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即刻成為玄鳥座的繼承者，在一周後舉辦正式的繼承儀式。」

我？什麼時候？

「珞然，恭喜妳。」葉醒說。

「……哈，真是可笑！」姜灼野冷冷的看向我，「我絕不會承認像妳這種沒用的人類，如果要我服從於妳，獅鷲座繼承者這個位置老子寧可不要！」說完，姜灼野摔門就走。

「妳別介意灼野說的話。」葉醒一邊咳嗽著坐起來，蘇蘇連忙跑過去將他扶起，「他本性不壞，只是很固執……小時候我們曾經有個兒時玩伴，在他死後，灼野一直很自責。」

「在那之後，他也對我產生了保護的責任感，其實他發起脾氣也是在自責罷了。」

「我知道了，我不會在意的。」

原來姜灼野那傢伙也會自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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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後的幾天，整個玄鳥宮上下都開始對我畢恭畢敬了起來，連平常總對我擺著臉色的蘇蘇都不敢再造次。

也許這就是權力的力量……？在秦浮夢正式承認我是繼承者後，根本沒人再敢對我閒言閒語了。

我房間內＂專門對付囚犯＂的設施被撤離，左側的洞被填了起來，房門的十層鎖也被除去。原本管事的人還問我要不要直接換房間，但這間房間我也算是住習慣了，就沒有接受。

我在其他女僕強烈要求下，這幾天來硬是被帶去測量身材製作禮服、學習星座禮儀，晚上的時候還偷偷跑出去練習魔法，根本累的沒有時間思考其他事情。

哥哥也已經消失一陣子了，他到底跑到哪去了呢？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小姐，繼承儀式約在一小時後開始，現在該為您梳洗了。」蘇蘇早已收起以往跋扈的態度，對著我禮貌的道。

果然，我還是有點不習慣她這樣……

我在女僕們的一番折騰下，終於換上了繼承儀式的白色長袍，裙襬上繡著的是玄鳥星的圖騰，在行走的時候裙上的圖案會根據光線照射的不同出現反差。

通往儀式大廳的大門開啟，圓形儀式廳中眾人的視線聚集在了我身上，我拖著裙襬慢慢地走進了儀式廳，看見樓梯上坐著的玄鳥家主秦浮夢，以及夜鶯家主、獅鷲家主，行了一個禮。

我偶然對上了一個目光，發現葉醒居然站在人群中對著我微笑，他的身旁則是站著黑了一張臉的姜灼野。

他的傷沒事了嗎？居然這麼快就下床了，還來參加儀式……

我接過了其中一位侍者端著的水飲下，這是玄鳥座一直以來宣布家主的儀式。飲下傳說中的玄鳥之淚，然後赤腳穿越過中間的水池，若是心無雜念且擁有繼承資格就能成功通過，若是相反者則會被池水腐蝕身體，骨肉分離。

聽到禮儀老師這麼說的時候，我感覺整個人快不行了。骨肉分離……如果我踏不過去怎麼辦？我會從腳到身體漸漸腐蝕，變成一具白骨嗎？

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葉醒用口型對著我說：加油。

他一直都在看著我嗎……我感覺整張臉蹭的一聲紅了。

夜鶯主黛蘿夫人今天代理了秦浮夢的位置，站上了主持的位置：「玄鳥座秦珞然在此立誓，欲成神選者，必經天池水，秦珞然，妳可願意通過此試煉？」

我點頭，「我願意通過。」

黛蘿對著我皺著眉，似乎還是對於我的身分感到很不悅。

我在眾目睽睽下慢慢地走進了池水中，天池的水冰冷徹骨，但是只要通過了就可以成為正式的神器繼承者……

我也可以對爸爸媽媽、舅舅他們有交代了。

「秦珞然，正式成為玄鳥座的神器繼承者──」

在黛蘿夫人說完這句話的當下，儀式廳的大門瞬間被打開來，玄鳥宮的護衛著急的跑了進來：「稟、稟告家主！外頭有個和秦小姐一模一樣的女子昏迷不醒！已經命人將她帶到玄陽宮休息，特來向您稟報！」

坐在高台上的秦浮夢看了我一眼，眾人也在聽見護衛的話開始議論紛紛。

「兩個秦小姐？難道其中一個是冒牌……」

「玄鳥座的繼承儀式就這樣被打斷了呀，難道現在在台上的是冒牌嗎？」

「各位請自重。」葉醒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出現在儀式廳時，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你們正在議論的是玄鳥座未來的家主，也是神器親自選擇的繼承者，請慎言。」

秦浮夢從椅子上飄了下來到我一旁，道：「妳要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嗎？」

難道是哥哥……

「我先跟妳去看看，會給妳一個解釋的！」

玄陽宮中，珠紗帳下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去一看，的確是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秦浮夢馬上識破了此人身上的偽裝術，只一彈指就讓其變回了原本的男兒身模樣。

我看著此時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的人，的確就是哥哥。

經過了那麼多天後，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終於卸下來了，哥他還活著……

我握住了哥哥的手，卻是冷冰冰的毫無溫度。

「為什麼我哥的手會這麼冷？」我不解的回過頭看向秦浮夢，向她求救。

秦浮夢飄了過來，抓住哥哥另外一隻手，道：「是厄眠咒，一種讓人陷入沉睡的咒語，被施法者的人會陷入噩夢之中，且除非被施法者自願醒來，否則任何人都沒辦法叫醒。」

「這種咒語是以被施法者的愧疚感及悲傷所蝕，除非他的心魔自己解開，不然誰也幫不了他。」

哥哥……

「怎麼會這樣，和哥哥分開前明明他還好好的呀……」

之後過了好幾天，我每天都會來哥哥這裡照顧他，坐在哥哥的床邊拿毛巾幫他擦拭身體。

此時的他已經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但是臉色卻很蒼白的躺在那裡，就好像已經不會再醒來……

「那是妳哥哥嗎？」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我轉過頭一看，發現葉醒就靠在牆邊看著我。

「咦，你身體好多了嗎？」對了，明明葉醒也是受傷的人，但是這幾天我卻都顧著來找哥哥了，對他真的很抱歉。

「你過來這邊坐吧，我幫你倒杯茶……」我站起身想去拿茶杯，忽然一陣天旋地轉，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葉醒大步走來把我扶住。

「不用了，妳應該多休息，命人來照顧吧。」葉醒抓著我的手腕，有點擔憂的說。

不行啊……我害怕一旦我離開了這裡，就會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我不敢閉上眼睛休息。

但是葉醒抓住我手腕時的溫度太溫暖了，溫暖到令我想哭。我忍不住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眼淚終究還是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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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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