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鼻血讓薩娜法嗆著了,鮮血隨著咳嗽飛濺出去,她的腳步前後搖晃,心臟彷彿被人揪住一般急速跳動著,每次呼吸都帶著強烈的疼痛,薩娜法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此時此刻她隨時都會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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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恩哪可能這樣靜靜看著薩娜法痛苦受難的模樣,她想靠近薩娜法,但是被達米拉攔了下來,琳恩這樣的舉動已經遊走在規矩的邊緣了,她心裡也明白,要是再踰矩一旁的護衛們可能也會對自己不利。
薩娜法注意到琳恩的行動,頭一抖一抖地緩慢轉向琳恩,看見那佈滿血絲的雙眼簡直急死琳恩了。她用最後的力氣舉起發抖的手,嘴巴微微抽動似乎想向琳恩表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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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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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薩娜法倒在的地上微微抽動,鼻子和口部不停淌出鮮血,見到薩娜法倒下,達米拉也不打算在阻攔琳恩了,他的眼神透露出滿滿的輕視,同時也有些失望,沒想到當初被災獸開腸破肚而起死回生的少女也不過如此,連偽龍都當不上。
「姊姊!」
琳恩衝上前搖晃薩娜法,卻不見薩娜法有任何反應,她伸手抵著脖子,感受不到任何的跳動,她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只是不願去相信。
「姊姊、姊姊!」
她仍不斷喚著薩娜法,嗓音越來越沙啞,斗大的淚珠落在薩娜法滿是鮮血的臉,她抱起薩娜法,試著溫存那最後一絲溫暖。
最不願意面對的那刻終究還是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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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於馭龍者儀式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但將對象換作是自己的親人,哪能這麼輕易就放下多年來的情感。達米拉揮手示意要侍衛拉開琳恩,好讓儀式繼續進行,琳恩察覺到侍衛接近,放下薩娜法直接起身用拳頭直擊侍衛的上腹使其失衡,再勾住他的手臂將其摔至地面,拔出腰間的短劍架住侍衛的脖子,這突然的攻擊可說是讓贊吉亞的貼身侍衛隊顏面盡失。
「不准靠近她!」
琳恩的眼神燃燒著憤怒,字字都帶有濃厚的威脅意味,她的理智隨著薩娜法的生命一同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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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侍衛們則是卸下背上的弩瞄準琳恩,等候下一步指令,情勢對琳恩相當不利,即使成為馭龍者,同時被十幾來發弩箭穿刺身體恐怕也吃不消,更何況她還根本搞不清楚這股力量該如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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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有些尷尬,達米拉看向贊吉亞,她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卻一副不打算給任何的命令的模樣,這讓達米拉有些頭疼,他想結束這場鬧劇,眼前這名馭龍者已經完全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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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恩大人,請不要……」
「閉嘴!」
琳恩加重了扣住侍衛脖子的力道,血珠沿著劍身緩緩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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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米拉的耐性快被這樣的鬧劇給消磨光了,他年事已高,實力也早已不如從前,但對付這種心智混亂、力量不純熟的人綽綽有餘,正當他要退去斗篷,親自教訓這位馭龍者時,一個氣音不太飽滿女性聲音叫住了他。
「且慢,達米拉。」
贊吉亞拉下兜帽,她環視觀台騷動不安的人們,之後將雙手舉至胸前宣告著:「起來吧,被揀選上的人啊,大啖來自克拉格爾的贈禮吧!唯有血液才能喚醒妳那沉眠已久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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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琳恩也確認過薩娜法的氣息,就算龍血再怎樣強大也無法讓她的姊姊起回生,令死者復活這點可是連邪術也做不到。她感覺到身後有個人影緩慢爬起,被架住的侍衛注意到琳恩的注意力分散,肘擊了她的腹部,奪回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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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拉爾搶過侍衛手中的弩,毫不猶豫地射向琳恩命中她的左腿。看他的模樣,已經從痛苦中恢復得差不多了。
「拉爾,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的行為已經足以被稱為叛徒了。」
「你這……混蛋。」
琳恩恨不得現在就宰了拉爾這傢伙,只是已經被對方捷足先登。
面對如此混亂的場面,上面那位大人也不知道在玩些什麼把戲,為了避免造成更多不必要的衝突,達米拉直接命令侍衛全數戒備兩位馭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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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回應贊吉亞般,薩娜法重新站起來了。
甦醒過後的力量似乎還沒完全流入她體內,有氣無力地站著,全身都在顫抖,空洞的雙眼看著拉爾,和原本的薩娜法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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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動她…………」她的嗓音變得無比低沉。薩娜法的目光掃過琳恩,再回頭將注意力放在拉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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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娜法的身軀突然開始冒出大量白霧蓋住她的身影,擴散到整個祭儀場底部,霧中能隱約看見某個逐漸變大的形體漸漸脫離人型,那不明物體一聲咆哮,讓環繞於身上的白霧退去,一頭巨龍立於此地。凍爪氏族的人們對於這副景象並不陌生,那正是龍化,馭龍者特有的能力,但薩娜法龍化的體型大得過於誇張,過去的馭龍者了不起化身為七、八公尺長的飛龍,薩娜法這副模樣可將近他們的兩倍,而且和其他馭龍者不同,他們的翼膜是由前臂延伸出去,薩娜法則是前臂上方又長了一對巨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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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吉亞似乎還在等待她所盼望的事情,她給達米拉使了個眼色,准許侍衛隊發動攻擊,數支弩箭插進薩娜法的體內,巨龍大聲咆哮,憤怒地甩動那如樹幹般粗壯的尾巴,數名侍衛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硬生生地被那股巨力甩飛,尾部的棘刺撕裂了他們的身體,大多數的人都無力再站起。
在薩娜法將注意力放在其他侍衛時,一個全身穿戴獸骨鎧甲的人影衝了出去,那是侍衛隊長亞曼德——拉爾的父親。他拿著對付災獸用的等身巨劍向尾巴奮力一劈,再強韌的肉體都難以阻擋它的威力,雖然有鱗片覆蓋,部份的尾巴還是被大劍無情切下,大量鮮血從斷面噴濺出來,染紅了亞曼德的鎧甲與大劍,薩娜法也發出痛苦的慘叫,被激怒的她重整架式,側身撞向亞曼德,那龐大的衝擊力讓亞曼德動彈不得,被壓碎的鎧甲反倒讓亞曼德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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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巨龍似乎不想再多費心力去理會那些渺小的侍衛,她直接跳向拉爾,右臂大力拍下,整個祭儀場都在撼動,地上也凹了個大洞,拉爾險些就直接被這樣壓成肉餅。拉爾不停咒罵著,薩娜法所有的行動明顯是衝著他來的,手無寸鐵的他光閃躲就夠他受了,力量足以和龍抗衡的贊吉亞和達米拉又在一旁冷眼旁觀,豈不是要他活活被這傢伙折磨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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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理智的薩娜法,加上少一大截尾巴,每次狂奔都無法順利地轉彎,整個祭儀場底層的牆壁都快被撞爛,也弄得身體渾身是傷,這些琳恩都看在眼裡,薩娜法野獸般的舉動讓她不知所措,無能為力的失落感貫穿她的思緒,現在她只能想辦法讓自己別被波及到而已。
拉爾的體力已經快耗盡了,薩娜法卻一點疲態也沒有,瘋狂地追著拉爾,用她強而有力的左臂將拉爾壓制在地,拉爾的口中吐出大量鮮血,那一擊近乎將他的全身都壓碎。
薩娜法挪開手,刁起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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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快住手!」
琳恩察覺到薩娜法想做什麼,但是她的呼喊完全沒有效果,此時的薩娜法已經徹底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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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龍毫不猶豫地把拉爾大口咬下,將他吞嚥下肚。
吞食的同時,身上如水晶般的蒼角與棘刺也微微閃爍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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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克拉格爾的子嗣啊,唯有偽龍的血肉才能證明妳的強大!」贊吉亞欣喜若狂地說著,她絲毫不在意拉爾的死亡,「不過呢,現在還不是妳龍化的時候。」語畢,贊吉亞跳至薩娜法面前,輕觸她的身軀,薩娜法抬頭哀號著,隨後巨龍的身軀開始碎裂,如同粉塵般消散在空氣中,薩娜法滿是傷的身影也出現在其中,贊吉亞接住她向前傾倒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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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贊吉亞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連達米拉都有些畏懼,那是難以言喻的狂喜。
「啊,克拉格爾的餌食啊,在痛苦中成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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