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監獄】（糸師冴x自創）卡在這裡也可以 - 《006》不是鼓勵，是約定——U-15冠軍戰

　　就像他帶隊打U-15全國賽，她不明白——為什麼跟他最有默契的弟弟，被放在了他的「替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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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陽光特別刺，她一邊用手遮著額頭，一邊踮起腳尖往球場看。

　　觀眾席的鐵欄杆燙得像要燙破手掌，但她還是靠得更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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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第一排，手裡緊緊抱著那台粉紅色的拍立得。相機的繩子繞在手腕上，有點勒人，但她沒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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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5全國青少年冠軍戰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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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手是來自北方、據說「從沒輸過」的地方強隊。場邊已經有媒體在猜他們會不會三連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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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完全不擔心。

　　那只是因為——他們還沒見識過「小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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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在白色看台上映出一道道尖銳的倒影，觀眾席上坐滿了來自全國的球員家長、青訓教練，還有那些看起來一臉嚴肅的俱樂部球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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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注意到其中幾個工作人員——穿著藏青色外套，胸口繡著乾乾淨淨的LOGO。沒有標語，沒有國旗，也沒有多餘動作。他們只站著，不鼓掌，只安靜地觀察與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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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U-13選拔時也見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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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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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是世界頂尖俱樂部之一——最嚴格的選才、最高密度的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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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緊張還是興奮。

　　嘴唇用力緊抿著，卻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像有什麼從心底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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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最讓她感到不安的，不是對手強不強，也不是比賽壓力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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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個坐在板凳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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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跟小天才配合起來最有默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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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糸師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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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天坐在場邊，穿著替補球員的背心，沒有綁頭帶，也沒有熱身。他安靜地看著場上的哥哥，像是在等一個還沒出現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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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視線也跟著轉回場上，再次落在那個她怎麼看也看不膩的身影上。

　　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張冷靜得過分的臉，像是怕一錯過，就會漏掉什麼重要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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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教練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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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在心裡碎碎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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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兩個要一起在場上，才會更強、才會帥炸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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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雙手插在胸前，兩腮有點鼓了起來，一副小小生氣的模樣。

　　然後她突然想到什麼，手伸進背包，在一堆零碎物品中翻出小本子和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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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算在今天的照片旁邊寫上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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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帥炸了，但你弟更帥（？）快讓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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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萬一冴看到，會不會有點想笑。

　　他不一定會笑出來，但如果哪天看到——希望他記得，是他們一起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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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糸師冴站在中圈線，手掌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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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記分板數字開始跳動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場比賽不能輸，一點都不能。

　　他不是已經被簽走的孩子。他只是收到一封RE·AL「有可能到場觀察」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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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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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進歐洲頂級球隊、想證明自己的踢法不是偶然，更重要的是——想和弟弟一起去世界最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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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現在，他站在球場中央。

　　凜還在替補席最角落的位置，安安靜靜地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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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冴沒再看他，裁判的哨聲已經劃破全場。他像是完全收起感情的兵器，一開場就瘋狂主導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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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分鐘，他靠個人技術突破兩人後起腳，角度不錯，但被門將勉強擋出。

　　第18分鐘，他一個假動作晃開防守，球傳到隊友腳下，但對方沒接住。

　　第29分鐘，他明明看到空位，卻選擇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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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冴不說話。只是每次起腳前，他眼神會掃過觀眾席那個熟悉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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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那裡坐著星野莉奈。還有——RE·AL的球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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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眾席上，莉奈手裡的拍立得幾次差點滑掉。她不太懂戰術，但她知道冴踢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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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這樣踢球的。」她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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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太急了，太像一個想證明自己的武器，而不是隊友——但她也知道，沒有糸師凜，沒人能好好接下他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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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往旁邊的替補席看了一眼，凜也在盯著場上看。

　　不像是在學習，更像是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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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分鐘，對手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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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幾名隊友開始出現細微失誤，有人催促傳球、有人大聲喊戰術，腳下動作卻不自覺變得急促。那股時間壓力像是無形的繩索，正一點一點勒緊每個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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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節奏在被比分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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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糸師冴站在場中央，汗水浸濕了球衣，胸口微微起伏。他沒有懊惱，只有極短的一秒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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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掠過場邊，他的眼神短短地停在了替補席的那個身影上——那孩子撥起額前的碎髮，安靜地和他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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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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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他看的是教練。

　　不是祈求，眼神裡也沒有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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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種——絕對的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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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該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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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整場比賽中，他最明顯的一個眼神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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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邊的教練皺起眉，長長吸了口氣——這不在原本的戰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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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誰都看得出來，除了糸師冴，整支隊伍已經岌岌可危。

　　他低頭看了一眼比分，又看了看手錶。僵局未破、時間所剩無幾。再不賭，就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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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或許值得一試。

　　場邊的教練終於揮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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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toshi Rin，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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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糸師凜。11歲，不是首發，速度還不穩，容易打破隊伍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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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人，第74分鐘。」教練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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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糸師凜沒有表情地站起來，開始脫外套。他知道哥哥那一眼的意思。也知道這幾分鐘的意義——不是為了自己，而是他們一起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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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眾席上，星野莉奈猛地坐直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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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凜！」她激動到抓住旁邊陌生人的手臂，眼睛亮得像陽光底下的湖面，拍立得勒在手上，一時間完全忘記要按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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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從來沒見過那個總站在哥哥身後的小孩，用這麼安靜，卻這麼不容忽視的方式走進場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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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兩兄弟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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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分鐘，比賽再度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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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平之後，對手的氣勢整個壓了上來。

　　幾次傳導都在中場完成得乾淨俐落，明顯是想在這最後十六分鐘完成反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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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分鐘，對方前鋒在右側壓上，試圖強行突破邊路，後衛連續兩次倒地鏟搶才勉強擋下。球被踢出邊線，觀眾席爆出短暫驚呼。

　　第77分鐘，中場出現空檔，對手中鋒突入禁區，冴回撤斷球，腳下節奏極快，連帶壓制了對方轉身的空間。

　　第78分鐘，他們短暫反擊。凜跑位準備接應，卻被對方後衛一路盯防，球被攔截，攻勢未能成形。

　　第83分鐘，場面進入拉鋸。球權在兩邊不停轉換，體力與壓力都在蠶食每一名球員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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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邊的教練頻頻換人，觀眾席開始躁動，比分仍然是2比2，誰都不願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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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分鐘，球權在冴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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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兩分鐘裡，冴幾乎沒有一次強行突破。

　　不像剛才的鋒芒畢露。現在的他，就像一把被收起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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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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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上場後也幾乎沒有碰球，只是在邊路來回，像是在適應節奏，像是在觀察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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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兩人有如靜靜潛伏在草地之下的兩條弧線，緩緩描出一個沒人察覺的切口。

　　所有人都以為，這不過是一次「再撐一下」的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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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分鐘，比賽的最後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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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冴朝進攻的方向衝去，對手圍了上來，三人包夾，教練在場邊大喊「不要再硬切了」，觀眾席一片躁動——但冴沒有理會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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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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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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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顆球削過草地，筆直切向左路，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助跑，像一封密碼信，沒有人聽得懂——只有凜才知道怎麼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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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就在等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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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凜加速，跨大步、壓低重心、起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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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網聲響起——全場瞬間爆炸。RE·AL球探站了起來，手裡的筆差點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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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奈舉起拍立得，剛好按下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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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秒的膠片上，是他們錯身而過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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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ＧＯＡ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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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說吧！會贏！一定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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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奈繼續抓著旁邊已經想換位子的陌生人，又笑又叫，動作彷彿在說：你有沒有看到？你有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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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一片熱烈歡呼中，對著教練席大喊：「——糸師兄弟帥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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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5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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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在奔跑狂歡，互相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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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隊伍王牌的冴沒有跑去慶祝，他只是經過凜身邊，伸手撓了撓他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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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道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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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凜咬了咬牙，眼眶瞬間發熱。他知道這不是鼓勵，而是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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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還沒完——這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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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凜看著哥哥，眼中閃爍的光芒和小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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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是世界第一前鋒，我是世界第二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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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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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突然想哭，又突然想笑——這兩個人真的是，一點都不懂謙虛，但她就是喜歡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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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糸師兄弟，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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