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房仲》 - 第四章：豪宅中的怨婦（上）

「林先生，您確定要接這個案子嗎？」2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lkAHZ5OZ

中年女秘書推了推眼鏡，神情中充滿擔憂。

林家瑋坐在豪華的真皮沙發上，環顧這間位於信義區頂級大樓頂層的辦公室。

落地窗外，台北101的尖頂在晚霞中顯得格外壯觀。

「為什麼這麼問？」

林家瑋微微挑眉。

「因為...」

秘書猶豫了一下，「已經有三家房仲公司拒絕了這個委託。」

「因為是凶宅？」

「不只是普通的凶宅。」

秘書壓低聲音，「那棟豪宅在圈內已經很有名了。三年內,有兩位女主人在裡面自殺，幾乎以相同的方式。」

林家瑋正要追問，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

一位約莫五十歲的男子走了進來，高大的身材被剪裁合身的西裝包裹得體，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上流社會的氣息。

「林先生，久等了。」

男人伸出手，「我是柯宇恆，這個案子的委託人。」

林家瑋握住他的手，立刻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冰冷，不由得在心中暗自警覺。

「雅婷，給林先生上茶。」

柯宇恆示意秘書，然後坐到林家瑋對面的座位上。

「我聽說您專門處理...特殊房屋的銷售？」

「如果您是指那些有些歷史的房產，是的。」

林家瑋謹慎地選擇詞彙。

柯宇恆臉上掠過一絲幾不可見的陰霾，「那麼我就直說了。我需要您幫我出售陽明山上的一棟別墅，我的...前妻生前住的地方。」

「您的前妻是...」

「死在那裡的，沒錯。」

柯宇恆冷冷地說，「上吊自殺。媒體大肆報導過，你可能有印象。柯太太、知名珠寶設計師，精神崩潰自殺的那個。」

林家瑋確實有些印象。

兩年前，一則富商妻子自殺的新聞曾轟動一時。

調查結果是抑鬱症導致的自殺，但當時有不少流言指向家庭暴力和婚外情。

「我為您的損失感到遺憾。」

林家瑋誠懇地說，「但我需要了解更多關於那棟房子的情況。」

「房子本身沒有問題，」柯宇恆揮揮手，「是標準的美式豪宅，佔地近千坪，有泳池和私人花園。」

他停頓了一下，「只是自從她死後，我就沒有回去住了。管家每週去打掃，但最近...出了一些狀況。」

「什麼狀況？」

柯宇恆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人說在那裡看到了我前妻的...身影。還有聲音。」

就在這時，秘書端茶進來，卻不知怎麼絆了一下，整個托盤飛了出去。

熱茶潑灑在柯宇恆昂貴的西裝上，他猛地站起來，發出一聲怪叫，聲音之尖銳讓林家瑋差點以為見到了鬼。

「對不起對不起！」

秘書慌張地拿出手帕，卻手忙腳亂地把手帕掉進了柯宇恆的褲襠里。

「雅婷！」

柯宇恆狠狠瞪了秘書一眼，臉色鐵青，「出去！」

秘書紅著臉退出去，林家瑋假咳了兩聲掩飾尷尬。

「抱歉，」柯宇恆強作鎮定，拂去西裝上的水漬，「這已經是這周第五次了。雅婷平時不這樣的，最近她總說辦公室裡有人跟著她。」

林家瑋眼神一凜，「有人？」

「就是胡說八道！」

柯宇恆不耐煩地揮揮手，「女人嘛，神經兮兮的。」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電燈突然閃了幾下，柯宇恆明顯僵住了，「這該死的電路，最近總是出問題。」

「我想親自去看看那棟房子。」

林家瑋說，嘗試把談話拉回正軌。

「當然，我明天有事，但可以讓管家帶你去。」

柯宇恆從口袋中取出一張名片，「這是管家李叔的電話，你可以直接聯繫他。」

他頓了頓，「不過...最好白天去，晚上那裡有些...不太方便。」

林家瑋接過名片，心裏已有了警覺。

「還有什麼我需要知道的嗎？」

柯宇恆盯著他的眼睛，「聽說你不只是賣房子，還能解決一些...特殊問題？」

「您指的是什麼？」

「讓那些不該存在的東西...消失。」

柯宇恆的聲音變得更低，「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我願意提供豐厚的額外報酬。」

林家瑋感到一陣寒意，「我只是個房仲，柯先生。我所做的只是幫助買家和賣家找到雙方都滿意的交易。」

「當然，當然。」

柯宇恆露出一個不達眼底的微笑，「那就明天見。價格方面不會讓你失望的。」

就在他們握手道別時，柯宇恆褲子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大聲播放起一首老歌：

「我是一隻小小鳥，想要飛，卻飛不高...」

柯宇恆尷尬地手忙腳亂摸索手機，卻怎麼也關不掉。

「失禮了，」他咬著牙說，「這該死的手機，從來沒設過這個鈴聲。」

離開柯氏企業大樓時，夜色已深。

林家瑋在等車的間隙，撥通了阿泰的電話。

「老兄，」他一上車就問，「你聽說過柯宇恆嗎？做建材起家的那個富商。」

「當然了！」

阿泰的聲音顯得有些興奮，「身價百億的大亨啊，前兩年他老婆自殺的新聞鬧得挺大的。」

「有什麼內幕嗎？」

「坊間傳言他老婆發現他出軌，而且不只一個小三，接著就抑鬱自殺了。」

阿泰壓低聲音，「但也有人說是他暗中下手的，因為他老婆掌握了他洗錢的證據。」

「有確鑿證據嗎？」

「沒有，警方調查結果就是自殺，案子早就結了。」

阿泰猶豫了一下，「你接了他的案子？」

「嗯，賣他前妻生前住的豪宅。」

林家瑋望著窗外閃過的街景，「秘書說那房子死過兩個女主人了，都是上吊自殺。」

「老天！這是要拍恐怖片嗎？」

阿泰倒抽一口冷氣，「你小心點，兄弟。富人的秘密往往比鬼還可怕。」

「所以我需要你明天陪我去看房子。」

「啊？又是我？」

阿泰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上次對抗那個什麼量子腦袋還不夠嗎？你知道我從那之後做了什麼嗎？」

他不等林家瑋問下去，「我買了十二條內褲！十二條！因為我害怕再經歷那種事情把褲子嚇濕！」

林家瑋忍不住笑出聲來，「放心，這次應該只是普通的鬼魂案件。而且我需要你的佛珠和符咒。」

「那種東西對付得了富商的鬼老婆嗎？」

阿泰不確定地問，「要不要我再找我外公借個降妖除魔專用馬桶蓋？他說那玩意兒對付女鬼特別有效！」

「...馬桶蓋？」

「對啊！聽說是用特殊材質做的，被頭七的女鬼附過身，然後被我外公收服了。」

「就...普通的佛珠和符咒就好，謝謝。」

林家瑋哭笑不得。

他沉默了片刻，「說實話，自從上次的事件後，我一直感覺...不太對勁。」

「怎麼不對勁？」

「我不確定QuantumMind是否真的被消滅了，」林家瑋壓低聲音，「而且，我開始懷疑我看到的鬼魂...是否都是真實的。」

「你是說...」

阿泰的聲音變得謹慎，「你的能力出了問題？」

「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

林家瑋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算了，明天你就知道了。明早九點，老地方接我。」

「好吧，」阿泰嘆了口氣，「但我先說好，如果這次又遇到什麼超自然的東西，我的內褲存貨已經不多了。」

掛斷電話後，林家瑋靠在車窗上，思緒飄遠。

自從三週前那場與QuantumMind的對抗後，他再也沒有看到過任何鬼魂，連奶奶都沒有出現。

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所謂的「通靈能力」是否從一開始就是那個量子實體的操縱。

亦或是，更糟糕的可能—它仍然存在，依然在影響他的感知。

回到公寓，他沖了個熱水澡，試圖放鬆緊繃的神經。

當他擦乾頭髮，走出浴室時，猛然察覺到客廳一角有個模糊的人影。

「誰？」

他警覺地問道，心跳猛然加速。

人影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輪廓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模糊。

林家瑋慢慢走近，發現那只是掛在牆上的外套在夜風中輕輕擺動，投下的影子恰好形成了人形。

「見鬼，」他自嘲地笑了笑，「開始疑神疑鬼了。」

就在這時，他的音響系統突然自動打開，播放起一首老歌：

「我是一隻小小鳥，想要飛卻飛不高...」

林家瑋僵住了，這是今天在柯宇恆辦公室聽到的同一首歌。

音響音量忽大忽小，歌聲時而清晰時而扭曲，彷彿醉漢的呢喃。

他走過去關掉音響，卻發現根本沒插電源。

「好吧，」他吞了口唾沫，「看來有人想跟我玩遊戲。」

臨睡前，他查了一些關於柯宇恆的新聞資料。

除了豐厚的商業帝國外，柯宇恆的私生活相當低調。

他的前妻柯林芷若是知名珠寶設計師，兩人結婚十五年，一直被視為模範夫妻，直到兩年前柯林芷若突然自殺。

但有趣的是，第一任妻子的資料卻少之又少，只有一條簡短的記載：

結婚五年後因抑鬱症自殺。

他正要關上電腦，突然注意到屏幕上彈出一條古怪的廣告：

「解決情侶吵架的絕妙方法！掛著更舒適！鞋帶、皮帶、電線，你想要的我們都有！」

林家瑋瞪大了眼睛，立刻關掉電腦。

這種巧合未免太多了，他想著，重重地倒在床上，卻感覺枕頭底下有什麼東西。

摸出來一看，是一條紅色的細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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