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煙與追憶 - 章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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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問圍繞心頭。

現在想起來，這個窗戶本來就是開的。

我也沒看見柔伊開窗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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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柔伊搬離這裡時，我們沒有關起來嗎

還是說，有人闖進來過。

如果是的話，時間上有可能是最近發生的...甚至是更久遠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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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來這裡要做什麼。

偷東西的話這裡也沒什麼可以偷的，我也不覺得鎮上會有小偷大老遠跑過來這個有點偏僻的地方。

鎮上也沒有流傳過有小偷出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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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問沒有解開，我往前走要將窗戶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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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眼角瞥見右方有正在奔跑的東西。

我下意識地往右下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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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衝出的兩隻老鼠正直奔我的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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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在瞬間做出迴避的判斷。但倏忽的驚愕使腳步無措起來。

兩隻腳本來是要分開踩地的，但我將其漂亮的疊在一起。

因此，我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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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衰了吧...」

雖然沒有很痛，但今天跌倒兩次的份量讓我淡然地把話語脫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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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部被身體的重量壓得有點不舒服，估計衣服也被髒灰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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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地上，坦然的接受跌倒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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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視角改變，現在大概是鞋子所見的景色。

櫃子變得高大，感覺也摸不到剛剛可以輕鬆打開的櫃子。

這就是矮人的視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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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角度看去的我，也輕鬆看見被老鼠挖出的小洞窟。

兩隻老鼠應該就是從那跑出來的。

黑色的牆底面被挖出更為深邃的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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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繼續遊走，我發現在窗戶與右方牆面的中間底下，被覆蓋為黑色的牆底，有個不明顯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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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拍了拍附著在衣服前面的灰塵。

接著蹲在凹陷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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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看後發現，那也不是什麼凹陷。

更像是為了填補洞口，把同樣大小與顏色的木片塞進去的感覺。

如果從遠處看的話不會看得出來。

但從近處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不明顯的凹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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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比起木片。

那感覺更像是物品才對。

我用食指頭戳了戳凹進去的地方，有重量的回饋感驗證了我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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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單膝跪在地上，把塞進去的物品往內推，讓它有個好角度能讓我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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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我就將藏在這的東西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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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黑色的木盒子被抽出來。

大概就是柔伊口中的黑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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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背輕撫掉依附於表面的灰塵，被掩埋掉的細微雕刻也重新印入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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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花朵被細刻於木盒表面，花色以金黃色的線條繡滿，卻又不單調。

工藝精緻到不是收藏家的我也能看出其價值不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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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找到了。

找到盒子的完事感瞬間充盈心中。

我呼出一口氣，好似把今天的壓力吐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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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找到，這個盒子對柔伊來說很重要吧

畢竟是母親留下的遺物。

原本我還挺擔心找不到的話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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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盒子，準備要告訴柔伊找到盒子的好消息。

其實挺輕的，在我這樣想時。

--------叩，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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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子被重力從下方掀起。就這麼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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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識到盒子其實是顛倒放著的之後，有張紙掉出來。

是張不大不小，被折起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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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該看的。

不，真要說的話我並沒有將紙張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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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人類總是會下意識的做出動作，那是不經思考的，一種習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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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將目光擺在剛落地的紙張上。

被折起的內容我沒有看見。

眼前只有未被折起的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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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娟秀，是我沒見過的字跡。

黑色墨水沒有呈現洇墨，而是漂亮的渲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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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赫然寫到

『給女兒，關於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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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卡，先不要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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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看完。

美好嗓音交織成的細語從腦後方徐來，距離很近，就在耳邊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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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被遮住，柔伊纖細的手臂正阻擋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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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長的聲音緩緩滲入耳膜，直達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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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事情我記不太清楚，特別清楚的，唯獨是我在門外稍候一陣子後，

出來的柔伊又紅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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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與女孩剛步行下山，現在正騎腳踏車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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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一樣是司機，女孩還是那個乘客。

跟他們過來樹林時的模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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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是，原本拉著男孩衣襬的女孩。現在正把臉埋在男孩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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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找到的紙張，沒意外就是女孩母親寫的。

男孩在心中所想。

『給女兒』

他回想起紙上前三個字，腦海裡也一併浮現女孩母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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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繼承給女孩的同款紫色眼瞳，但比女孩的瞳孔顏色更深一點。

是沈穩與內斂的深紫色。

頭髮顏色跟女孩完全不同，是跟金色沾不上邊的黑色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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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就是最貼切於她母親的形容詞彙了。

這些就是男孩對女孩母親的外貌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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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相處時間甚短，男孩也不了解女孩母親的為人。

於是印象只停留在溫柔，以及是一位深愛女兒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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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還未入眠，他們駛向逐漸被山巒吞沒的赤紅色。

氣氛沉悶，壓抑起納進肺部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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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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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什麼好呢

男孩在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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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會安慰人。

況且是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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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沒事的」、「不用在意」

想組織出的言語沒有說出，都被否決掉了。

男孩不覺得他能自以為的了解女孩的心情。

然後說出諸如此類的，表面上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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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卡」

倚靠在男孩後背某處的聲音，沒有被行進的風吹到後方。

憔悴，清晰地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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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

「沒事」

「什麼啊」

「茲卡」

「嗯」

「......天氣真好呢」

「是嗎」

「嗯」

女孩先開了口，兩人開起了沒有溝通目標的話題。

騎車的男孩則是加快了騎車的速度，彷彿是想把沉默甩離車上。把女孩的煩惱心事拋往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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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柔伊」

「怎麼了」

「我一直都在」

「.....我知道」

「所以」

想了想去，詞句貧窮的男孩只能擠出這樣的話語了。

「請記住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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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曉得女孩高聳心牆後的一切。

女孩沒有說。

即便現在，她遇到了藏不住情緒的煩惱。

女孩也沒有告訴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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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想尊重她。

所以男孩不會去問。

男孩會等到女孩想向自己吐露心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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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用『請』呢，太正式了吧」

後方傳來輕笑的聲音。

但笑聲沒有很純粹，因為心事纏繞住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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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回話卻很直接，不休邊幅的把心中的念頭說出口。

「因為我希望妳能記住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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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男孩意識到自己說出不得了的話。

羞澀包裹耳垂。

在男孩想為自己剛才的發言做出解釋之前----------

他感受到背部變得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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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抱得更緊了。

男孩彷彿能從她倚靠的頭部感受到煩惱的重量。

那是不可言喻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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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男孩沒能察覺那淡淡的羞澀之情。

以及，心死掉一樣的落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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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直落，雲霞宛如被兩人之間的羞澀渲染。

夢境般的粉紅色填滿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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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緻很美，男孩不經認為，說不定自己會在某天畫下眼前的這幅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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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降臨，連蟲鳴都沒有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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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卡，你喜歡這裡嗎」

甩不掉的沉默，女孩開口打破了害臊的空氣，

她詢問起在前方踩踏板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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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喜歡吧」

男孩沒有多想，單純的回覆問題。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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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戛然，心思卻仍未在此刻而止。

腳踏車的鏈條聲響塞滿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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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珍惜對方的兩人，殘忍的命運又要丟出何種難題給他們呢。

女孩已知曉。

也快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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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知情的男孩，正交替雙腳踩著踏板。

在薰風的阻礙下向前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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