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是永恆 - 選中

再次睜開眼，她回到了養護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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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衣男在一旁的沙發邊用平板工作，邊打著哈欠，一切都和上線前無異。她捏了捏手掌，本來以為一口氣更新四年的資料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奇妙的是，一點異樣感也沒有，什麼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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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之前喜歡懷疑論的自己，可能會想說「啊，一定是我的認知系統也一併被改寫了，才會沒感覺吧」，不過此刻她已經不想再去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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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感官都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不對勁之處，但仍然有些事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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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再見到那個「學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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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又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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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學姐就能繞過雲端認證，把那個超大型場景上傳上去，卻沒有把「自己」給同步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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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的 AI 本來就是透過遊走在法律邊緣的方式安裝在她的晶片裡的，一旦完成系統更新，就會被當成「病毒」，徹底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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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把這件事不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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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臉色看起來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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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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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衣男遞了瓶印有公司商標的礦泉水給她

，她旋開瓶蓋，大口地灌下沁涼的液體，才想起有些事必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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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好像能登錄徐詠捷的聲紋認證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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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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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多問緣由，只是靜靜叫出徐詠捷的對接視窗，再將面板拉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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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煩你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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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連接」的按鍵發呆，卻好像能夠理解為何徐詠捷會將她的聲紋登錄在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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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兩年間，只要她曾更新過任何一次系統，AI 就會在她腦裡灰飛煙滅，甚至連曾經存在的餘灰都不會被查覺，但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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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樣，才會被選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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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即使在對世界充滿憤怒或是絕望，仍然有些共同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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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自己是被人記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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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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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留下存在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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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自己還能對世界抱持一丁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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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學姐大概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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