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山誌 - 第六百五十六章──溫景諭的打賭

第六百五十六章──溫景諭的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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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會天晴──又或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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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雨，總不能肯定一天就下完。縱是如此，經過一夜暴雨以後，翌日的清晨，只有細微的雨粉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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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晨雨並不惱人，反而令人生出幾分精神爽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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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栩安來到以後，看到文氏兄弟都出現，眉毛微挑，卻沒有多說，開始演示劍法。劍法三遍過後，朱栩安又再乘劍而去。場間仍然充滿面露惱色的少年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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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來說，想要在短短七天領悟煙雨劍，也是太過困難。而且，他們又不知道最後的次選試煉會是以如何形式進行。各種壓力之下，令他們更加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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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諭走向段志、段真二人，而在他的身後……跟著錢俊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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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天的事情，溫景諭跟段志早就成為萬眾矚目的存在。當他們又再走在一起，很自然地引來不少少年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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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跟段真面露警剔之色，盯著溫景諭。後者卻是冷笑一聲：「姓文的，要不要跟我打賭──我說姓文的，是指你。不是你那個廢物弟弟。」段真沉默不語，段志卻是面色平靜：「首先，我弟弟不是廢物。其次，我沒必要跟你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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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諭卻似對他的說話置若罔聞，逕自道：「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我承認你的實力不錯，有望入我雨劍宗。」其語氣之狂妄，已經稱呼將自己視為必入雨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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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將來大家都是同門，我也不願把關係弄得太僵。之前的恩怨，我們找個和平的方法解決。」溫景諭一翻手，掌心拿出個小袋子，裡面隱有晶石碰撞的聲音：「這裡有五百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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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堅持你家弟弟不是廢物。那麼，我們就來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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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教錢俊豪煙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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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則教導你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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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看，誰會能進入最後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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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聽到五百靈石，瞳孔便是一縮。靈石，是修士的交易之物，凡俗難以一見。饒是以他跟師兄，從來都沒有見過真正的靈石。他下意識便想要反對，卻沒想到下一刻段志已經開口：「八人名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若是在錢俊豪跟我弟弟都同樣進入脫穎而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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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段真拉了拉段志的衣角，後者卻是置若罔聞，目光盯著溫景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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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溫景諭看著那稚氣未脫、如孩童般拉著兄長衣角的段真一眼，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若是那樣的話，就當你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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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這賭約，我們應下了。」段志伸出手掌，溫景諭便即會意，同樣伸出手掌與之相拍，擊掌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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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約已成，錢俊豪沉默地跟著溫景諭，轉身離去。至於段志與段真也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回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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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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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入靜室，段真已是大聲喊道：「師兄！我們哪裡有靈石跟他賭！光是這個任務，我們也大概只能分到幾百靈石罷了！」他雙眸通紅，緊盯著段志，像隻被偷了紅蘿蔔的兔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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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可是一窮二白。」段志攤了攤手，作無奈狀：「所以，你可不能讓我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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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段真再以殺人的目光緊盯著他，後者仍然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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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段真哼了一聲，提著劍便把到練劍室練起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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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眼角掃了一眼：「呼吸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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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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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肘子，這式斜風細雨先收後放，在收勢時你的手肘舉得不夠高，劍意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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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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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真仍然不發一語，裝作充耳不聞。但他的舉止卻隨著段志言語之間漸漸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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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室之中，孩童揮汗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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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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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這次少年們從初選脫穎而出以後，七天之期，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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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那如被大樹成牢、包在其中的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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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清晨，或許是天公造美，風和日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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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些少年們魚貫從靜室走出來時，便發現林間已站了不少人。除了朱栩安之外，還有不少的修士。當中段志跟段真認出，其中便有一面之緣的文禪。後者朝他們微微一笑，似表示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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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栩安先向同門相視一眼，旋即便走上前一步，以示他仍然是這次選拔試煉的主持：「現在準備開始最後的選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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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間四十名少年聞言神色一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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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面露緊張、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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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卻是滿懷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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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的面色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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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朱栩安也不會因為他們的心情而有任何改變，逕自淡淡的道：「是次外門弟子選拔，次選的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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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學習煙雨劍已有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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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劍共九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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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宗也不會認為，你們能從短短七天內，便盡數掌握煙雨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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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隨便挑選九劍中的其中一劍作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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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將會從中挑選八位展示劍法最好的少年，拜入雨劍宗，成為外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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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們聞言先是一愣，內心的想法也很是複雜。他們既是舒一口氣，畢竟試煉並非要他們生死相拚，符合一貫以來雨劍宗的風氣。而且，試煉也只是挑選其中一式劍法作展示，算是相當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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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時，他們內心又生出幾分悔意。若是他們早就知道題目的話，便早早挑選一式劍法日夜苦練，而不是將整套劍法來來回回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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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了算天閣的那些命師之外，誰又能擁有這種預知未來的仙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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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緊張、有人放鬆、有人後悔，仍然有人從容淡定。溫景諭手執鐵劍，緩步走出來：「弟子溫景諭，見過諸位仙師。」朱栩安微微一笑：「一馬當先，有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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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後退一步，示意讓出空間：「你隨時可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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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諭深呼吸運轉周天，煉氣境的靈氣匯聚於手中鐵劍，繼而猛地橫斬而出。看似只有一斬，實則卻夾雜著無數極其細小的靈氣劍痕，彷彿要在此間捲起一片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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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沒有天晴，因為本來就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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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諭收劍而立，臉上神色帶著淡淡的喜意，似乎對自己這一劍亦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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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築基修士面色淡然，心底也是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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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式【雨橫風狂】施展得著實不錯，頗具火候。哪怕早已拜入宗內、根正苗紅的煉氣境弟子，恐怕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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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朱栩安面色平靜，看不出端倪：「嗯，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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