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 回歸#5

——湛霖——

那是在無障礙科技協會的第二週輔具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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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播放著模擬辦公室的聲響，我坐在位置上，耳機裡正讀著一段假設性公文：

「第三頁，第五段：因系統調整，申請流程將延至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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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專注聽，卻不小心按錯鍵盤，播到了第五頁標題，再往回跳、又跳錯。所有聲音糾結在耳邊，我忽然感到混亂、不安，甚至有些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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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我聽見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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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的，柔柔的，不是耳機裡的音，而是真實空氣裡傳來的：

「湛霖姐姐，我在這裡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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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麼一句，我就像被什麼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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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靠眼睛看見她，我是聽出她的聲音裡藏著一個小笑紋，那是她故意壓低音量卻又忍不住開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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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那個方向轉頭，低聲說：

「妳剛剛走進來的時候，我沒聽見門開，但我第一個認出的聲音就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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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把豆漿放進我手裡，蹲在我身旁說：

「下次我不說話，妳還找得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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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捧著豆漿，湊近她耳邊說：

「妳不說話我會慌，但我一定還是會找。因為這輩子，我最想辨識出來的聲音，就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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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偷偷打開筆記 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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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錄下了一段只有我能聽的語音：

「今天我第一次用聲音找到她，好像用耳朵談了一次戀愛。」

「我發現……原來耳朵也會臉紅。」

「她的聲音一靠近，我就知道，這是世界最讓我安心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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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段音檔標上星號，命名為：『戀愛的聲音初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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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我本來只是偷偷來送她一杯溫豆漿，怕打擾訓練，只輕輕喚了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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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她立刻停下來、轉過頭，表情像是找到世界一樣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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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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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過去靠眼睛觀察世界、讀空氣、分析細節，但現在她用耳朵，用心，用她一直以來最細膩的方式，重新記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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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她身邊，把豆漿放進她手裡。

「下次我不說話，妳還找得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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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馬上回答，只是捧著豆漿，湊近我耳邊說：

「妳不說話我會慌，但我一定還是會找。因為這輩子，我最想辨識出來的聲音，就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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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家後，臉上還帶著那種「剛剛有人誇獎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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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作沒事問她：「怎麼了，今天訓練順利嗎？」

她反問我：「妳知道嗎？我今天靠耳朵找到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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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下心臟炸了，裝鎮定點頭，但轉身回房時，差點踢到門邊的貓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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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在筆記本上寫下：

「湛霖今天說，她最想辨識出來的聲音，是我。原來，我也可以成為她的光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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