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與黑的世界》【治癒系奇幻冒險】 - 第二十八章—同心

　　小黑在旁捏著雙手，雖說他強作冷靜地端出撲克臉，亦難掩其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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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小黑不諳醫術，也能看得出小白的狀態並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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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他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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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驗豐富的約翰稍作檢查後，一面翻找藥箱，一面沉下臉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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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才剛處理好的傷口全都因身體過度活動而破裂出血。翅膀上的傷口尤其嚴重，那裡原本已有一道舊患，加上新傷反覆開裂令情況明顯惡化。傷口過深，血根本止不住，單憑包紮恐怕是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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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環視眾人，作出明確指示：「雖說這裡環境並不理想，但我必須徒手以針線縫合，你們都過來幫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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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齊聲回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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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加與小澪，你們過來給我當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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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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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雷，你預備消毒的藥劑和清潔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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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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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芭，你預備止血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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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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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名年輕醫師在前輩指導下分工合作，在救急扶危的共同目標下，獸人和人類的身份此時似乎變得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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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先剪去遮蔽傷處的羽毛，以便看清患處，再聚精會神以鉗子撿起黏在傷口的繃帶碎片。助手取去染血的工具，立即遞上清潔的替換品，雙方合作無間，治療行雲流水，穿針引線，用力拉緊，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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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完成縫合後，拭去血污、塗上藥劑並仔細包裹，繼而逐一妥善處理其他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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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況稍緩，埋首工作的約翰低聲詢問：「你們有否留意到小白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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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令澪為之一顫，心虛地退後半步。遊醫三人面面相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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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您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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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是身體本能的保護反應，它會逼使人停下扯動傷口的動作。」約翰憐惜地輕撫小白憔悴的臉孔，低聲道來：「大規模的傷口併裂想必是經歷劇烈的運動，這種痛楚絕不能靠意志力強忍，然而小白並沒有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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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小白的神色，芭芭拉嘗試形容有異之處：「眼神空洞，怎麼叫喚也毫無反應，就像與外界截斷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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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情況並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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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綁好最後一條繃帶後抬起頭來，把懷疑的目光投向最後與小白接觸的人——獸人醫師澪，沉聲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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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對小白幹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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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約翰當面的質問，澪第一個反應是裝傻避責：「幹了什麼？前輩，我不懂您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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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銳利的目前刺穿他的謊言，澆熄他的勇氣。他節節後退，想要逃回去，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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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收回視線，重重嘆息：「即使你不肯實說實話，我也能推算出。你給他喝了暫時截斷痛覺的藥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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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為什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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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澪一臉錯愕，這藥劑只記載於一本簡陋的筆記上，理應是極少人知道的偏方，亦屬旁門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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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知識很多是從閱讀書藉獲得的吧。那麼你知道你所看的醫療書籍是從哪裡取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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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澪直接承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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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除了俘虜人類作祭品外，亦把我的醫館的書庫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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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澪難以致信瞪大眼睛：「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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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淡淡道來：「藥劑的處方是我調配的，為將死而心願未了之人而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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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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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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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供命不久矣的人用的藥⋯⋯可想而知是一次性的用藥，為達目的不計後果，難怪筆記沒有記載藥劑的副作用，因為死人不會再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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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劑能激發身體的潛能，在短時間發揮驚人的力量，而且因為麻木了疼痛，服藥的人不會因痛楚而退縮，可以正常行動，盡情幹想做的事，而代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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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頓了頓，直勾勾地看進澪的眼睛，觀察他的反應：「把僅餘的生命力搾取殆盡，服用者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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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以為這藥劑的副作用只有短暫的知覺麻痺而已。小白說無論如何也想幫上你們的忙，而我只是想助他一臂之力⋯⋯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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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澪眼眶通紅，跪在地上崩潰捶地，哽咽地問：「這樣子⋯⋯我是不是把小白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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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拯救生命，才選擇成為醫師。潛心鑽研，挑燈夜讀，本著救人的心，卻害病患送命，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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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把澪扶起，輕輕搖頭：「小白的身體似乎異於常人，加上所服劑量不多，所以他才能回復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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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光重回澪的眼睛，趕緊追問：「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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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會好起來的。只是要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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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甘與懊悔充斥內心，澪慚愧萬分地鞠躬：「對不起，我對用藥一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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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這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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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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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為約翰會予以嚴厲苛責，但他反而平心靜氣地跟自己說話，令準備受責的澪頓感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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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怪你，因為獸人的知識受限。我不怪你，因為你已竭盡所能。你願意幫小白實現願望，證明你有一顆溫柔的心，僅僅心有餘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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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接下來的話令澪呆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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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對學生諄諄善誘的老師，約翰朝澪伸出友善的手：「你不懂的，我可以教你，你不明白的，我們可以討論。我不希望再有生命因知識的局限而白白喪命，所以你要來我醫館學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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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接受這份唐突的善意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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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擁有一雙仁醫的巧手，指節布滿厚繭與傷痕，技術熟練，動作麻利，淵博的知識令澪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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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握上這隻手，我也一定可以成為獨當一面的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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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澪緩緩伸出右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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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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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防，一支冷箭瞄準約翰，直往胸口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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