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之下，唯我為尊 - 第六十二章《南離議席》

大殿正中，晚宴已設。

數盞長燈垂掛簷下，七曜劍芒如羽羽微光流轉席間，靈香盈座，氛圍沉雅肅然。

穆千岩親坐主位，身旁左右依序排列，周玄居次主客之位，溫太源與其比肩而坐。

再下手則為陸青禾、魏凌塵，而南離聖女清漪，則恭守一側末座，以示後輩禮數。

—

穆千岩舉盞，朗聲開口：

「數日前若非幾位道友仗義出手，恐我南離神峰，已成獸潮葬地，接著就是中洲大難了。」

他起身一揖，語意誠懇：

「穆某無以為報，今設薄席一宴，聊表謝意。」

—

周玄舉杯還禮，聲音清淡，卻不失尊重道：

「穆長老客氣了。」

「當時之局，旁觀無益，我等既在其間，自當出手。」

—

一番致謝後，席間氣氛漸和。穆千岩親自為諸人添盞斟酒，談笑間目光落向陸青禾，轉向周玄道：

「周前輩此番來我宗，除陸青禾隨行觀摩，是否另有要事？」

—

周玄微一頷首，道：

「原是欲往南洲探查一事，但現今所見……南洲已成是非之地。」

—

穆千岩聞言長歎，目中微沉：

「異變之劇，實難想像。我宗鎮守南洲通道多年，竟對此變毫無所覺，連一絲氣機異象皆未曾浮現，可見其籌謀之縝密。」

—

他斂袖，神情凝重：

「原欲遣弟子入洲查探，惜如今通道已毀，連同陣脈封閉，欲再開，恐非易事。」

「此事還需等宗主南離婉音歸來，始能議定是否重劈新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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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酒菜齊備，眾人初敘正事後，氣氛漸緩。

周玄未多言，低首品湯之際，身側的溫太源卻動作溫婉如水，輕夾靈菇至其碗中。

又為他斟滿一盞碧泉露酒，舉止熟稔自然，言語未發，神色間卻自有幾分柔光。

那副舉止間的默契與照應，落在旁人眼中，猶如久伴道侶般的靜好。

—

而另一側，陸青禾與魏凌塵皆與南離清漪有說有笑，似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氣氛和煦融融。

—

穆千岩側目望向周玄與溫太源，眉間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卻未言破，只輕輕搖盞飲酒，神色間已有幾分心照不宣的默認，似乎對二人關係，已有「誤會中的篤定」。

—

忽見周玄放下酒盞，語聲平靜而緩：

「關於通道之事，若只是恢復原入口……我可一試。」

他抬眸望向穆千岩，目中未起波瀾：

「讓原通道口再開，對我而言並不困難。」

—

穆千岩聞言神色一震，旋即拱手：

「此言當真？」

—

周玄點頭：

「我本就打算啟程南洲，通道口既毀，我總得踏得過去。」

—

周玄方才語落，殿內一時微靜。

溫太源這才轉首望向穆千岩，語氣輕盈又帶幾分笑意：

「穆長老，小玄可是很厲害的喔。」

—

此言一出，席間氣氛微頓。

周玄眉尖輕挑，似被什麼絆了一下神識，轉眼便看向她，眼底浮起一絲無奈與微不可察的訝異。

—

溫太源卻一臉無辜，笑容俏皮如霜下新芽，仿若毫不自知般補道：

「哎呀……說錯了，是『周玄』才對啦。」

—

這輕描淡寫的一筆，讓席上幾人皆忍不住微露笑意。

魏凌塵甚至低頭掩盞，像是正努力壓下嘴角的弧度。

—

周玄眉眼微垂，面色未改，卻忽然轉首，目光悠悠地落在魏凌塵身上。

那眼神不怒不威，卻如嚴師望向犯了錯的小徒，冷淡之中透出一股莫名壓力。

—

魏凌塵本還努力憋笑，一察覺到師尊眼神，整個人立刻如坐針氈，連忙低下頭去，連耳根都紅了半分。

—

一旁的陸青禾與南離清漪見狀，皆忍不住輕聲一笑。

陸青禾語帶調侃，似乎早已見慣不怪道：

「看來你要被師尊加強訓練了。」

—

溫太源見眾人笑成一片，又轉眸望向陸青禾，語帶調侃：

「說不定啊，凌塵就是故意這樣，好讓師尊對他多加訓練呢？」

她語氣溫柔，偏偏眼神裡藏著促狹笑意，像是在故意揭短。

—

陸青禾聞言也是失笑，點頭附和：「也不是沒這可能。」

—

魏凌塵當場變了臉色，忙不迭擺手：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不是那樣！」

說著還轉向溫太源，一臉苦求：

「師叔，您就別害我了……」

當即又面向周玄小聲求饒，雙手都快要舉起來了。

「師尊饒命啊……我什麼都沒說，我真的什麼都沒說……」

引得南離清漪又是一陣掩嘴輕笑。

—

穆千岩也被這一幕逗得搖頭失笑，終於出聲打圓場：

「呵呵，幾位果然情誼深厚，連席間也如此熱鬧，想來平日修行時定是妙語不斷。」

—

笑語漸歇，杯中靈酒也已半空。

南離神峰的大殿在暮光與劍陣殘芒交映之下，籠罩著一層靜謐光暈，殿外遠山如黛，風聲隱約，與席間餘笑交織成一片溫潤氛圍。

—

穆千岩起身舉杯，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語氣由衷：

「今晚能與諸位共席，對我宗而言，既是緣分，也是幸事。」

「願未來數月之間，我等能共守此界、共思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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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亦紛紛起身回敬。

周玄輕舉酒盞，眼神深沉，未多言，只輕聲應道：「多謝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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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則從容笑道：「若還有這般佳釀，下次宴席，記得要再請我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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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岩笑聲朗朗：「若南洲之事可解，靈酒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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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席散。

—

南離清漪親自引眾人離席回廂，各自在回廊燈火下緩步而行。

有人談劍論陣，有人低語輕笑，也有人默然不語，只在月色中靜靜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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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天光乍破。

主峰大殿前，七曜劍陣殘痕已由弟子日夜修復，靈息運轉間，劍氣依舊未歇。

雲光穿殿，投影如輪，遠處嶺頭霧氣尚未散去，一艘白玉靈舟緩緩降落於外殿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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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婉音素衣而立，自舟前緩步而下，神情清冷，劍意環身未敛，步入殿中時，劍修弟子兩側低首，無不肅然。

其後，大長老夙寂風、二長老玄滄羽、三長老夷華真也皆隨之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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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大殿內，穆千岩立於階前一側，神情凝重，面對主座上的南離婉音與列席諸長老，語聲沉穩而有力：

「昨日時分，七曜天劍陣突現裂痕，大量七階以上靈獸自南洲通道湧入，陣眼數度告急。」

「裂口處更有兩頭九階靈獸鎮守，更在其上，懸有一道十階氣息，始終未動，疑為壓陣之主。」

「正當局勢幾近崩潰，幸得周玄道友與其同行數人出手，方才穩住主陣，力退獸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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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至此處，穆千岩微頓片刻，又續道：

「……關於戰況推演、靈獸應變、裂口穩封，以及後續應對……弟子皆已詳錄，逐一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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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婉音靜靜聽完穆千岩的報告，劍眉微蹙，眼神深處有一絲難掩的驚詫。

殿上其他幾位長老也是面面相覷，氣氛一時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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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階靈獸也罷……但十階？且還有兩隻九階，且聽命而動、有序應戰？」二長老玄滄羽皺眉喃語，語氣中透出震驚，「哪怕是南洲內部，也難見如此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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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這些靈獸顯有統御與戰術意識，行動有紀律，顯是受人驅策……」三長老夷華真聲音微沉，「若非親眼所見，實難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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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難得的是，周玄道友……竟僅憑一人之力，便震退妖潮……且並未動用全力？」大長老夙寂風轉而望向穆千岩，語帶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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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岩正色頷首：

「是。此人出手時雖極為克制，然我觀其神息如海如嶽，根本無法窺測全貌。」

「嘗試感應時，彷彿身陷深海靜淵，無邊無際，毫無底限。」

「氣息之深……恐怕已在宗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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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一時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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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婉音低語開口，語氣雖輕，卻隱隱透出難掩的不安：

「中洲……何時出了這樣一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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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岩聞言搖首輕笑，補充道：

「他們一行，來自北洲青玄宗。」

「此行也是溫會長陪同前來，由她引薦，方得此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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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洲？」

眾長老齊聲驚呼，神色難掩震駭。

「那樣的苦寒之地……竟也能育出這等人物？」

一語驚殿，滿室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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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婉音眉峰微挑，罕見地露出一絲錯愕：

「你說……溫姨是隨他們同行？」

「我還以為，是溫姨帶著他們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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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岩微微一頓，語氣不變：

「據我所知，此行確為周玄等人有意南行，溫會長陪伴同行。」

「且……依我觀察，溫會長與周玄道友關係匪淺，言行之間多有照應，舉止自然親昵，倒更像是——同行多年的摯友，甚至……已有幾分道侶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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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落，殿中氣氛驟然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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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婉音怔了數息，隨即幾乎從座上微起，驚聲道：

「你說什麼？溫姨？和人……好上了？」

「而且對象還是個男人？穆老長，你確定你沒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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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婉音神色震撼，語氣都快走調：

「那可是溫太源啊！當年多少中洲天驕追求，她連正眼都不給一個！」

「你們該還記得玄魔聖域那位聖子吧？就因為想攔她一句話，被她當場斬了一臂！」

「那條手臂可是玄魔宗主親自出手，動用數十種天材地寶才勉強接回的！」

她說著說著，目光已然混雜著驚愕與一絲難以言喻的荒唐，彷彿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那位冷若霜雪、睥睨群雄的女子，與「親昵」、「男子」這等字眼聯繫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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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南離婉音忽地偏首看向穆千岩，語氣帶著極其罕見的狐疑與遲疑：

「……你確定，那真的是溫姨？不是被什麼換形之術取代了吧？」

她聲音微頓，神情古怪得近乎嚴肅，忍不住又補了一句：

「莫非……溫姨是被下了什麼惑心之術？」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愣，眉尖輕蹙，低聲自語般否定道：

「不對……那是溫姨，她怎可能中惑心之術……但……怎會如此輕易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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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諸長老面面相覷，皆露出相似的神情，顯然也無法將穆千岩口中的那般親密模樣，與印象中的溫會長重疊起來。

—

穆千岩咳了一聲，語調穩重：

「宗主，確實是溫會長無誤。」

「屬下所言，皆為近距離所見所感，雖未敢妄下定論……但二人關係，確實與旁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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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婉音靜默片刻，終於輕輕一抬手，語氣回歸平靜：

「此事無需追根究底。」

「無論周玄出身何處，如今與我宗相交甚善，才是當務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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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目望向穆千岩，語聲不疾不徐：

「穆長老，你做得很好。」

「不僅守住了南離神峰，還與一位深不可測之人結下善緣……」

「此舉，對我宗來日，不啻為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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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岩低首作禮，語帶敬謹：

「此皆因天命所聚，屬下不敢居功。」

—

南離婉音環視眾人，語氣稍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志：

「此次妖潮背後，必有布局者。」

「靈獸聽令、組織有序，絕非自然異動所能解釋。」

「如今通道盡毀，欲再探南洲，憑我宗之力已無從下手。」

—

大長老夙寂風頷首附議：

「而周玄道友既臨危定局，有此實力與眼界，或可望見我們難以察覺的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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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婉音思索片刻，終於吩咐：

「穆長老，你親自去一趟，請周玄道友與溫姨移步主殿一敘。」

「便說我與諸位長老，有事欲當面商議，亦是一番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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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岩拱手領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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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大殿再度恢復莊嚴，而周玄的名字，已深刻銘印於南離高座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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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大殿外光影斜映，一名弟子疾步入內，恭聲通傳：

「啟稟宗主，穆長老已請得周玄道友與溫會長前來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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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緩開，一縷朝光自門後灑落，映出並肩而行的二人身影。

周玄身披墨色玄紋長袍，氣息收斂，步履雖平，卻自有一股無形威壓隨行，令殿中空氣微凝。

而其側，溫太源則著一襲素白紗衣，外披水青流紋煙羅，腰間以碧玉金繩束出纖腰，步步生蓮，衣袂輕飄，宛若月下寒梅，淡雅而不失華貴。

—

二人步入殿中，未語先驚。

一時間，大殿之中數道目光齊聚而來，無論長老還是弟子，皆不禁為之一怔。

男子冷峻如星渺孤峰，女子端然似雲霞拂水，竟無半點違和，反而映襯得彼此更添一分韻致。

—

南離婉音原坐於主座，見此一幕，目光微動，心念驀然一蕩，竟忍不住低聲自語：

「……真是郎才女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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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語雖輕，卻在萬籟俱寂的殿中飄然傳開，眾人聞之，不敢多言，只覺此話極是貼切，竟無人心生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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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已步至殿中，微躬行禮，語氣沉穩：

「見過南離宗主，諸位長老。」

—

他聲音不大，卻宛如山泉入石，餘音不散。

南離婉音原本神情微怔，似還沉浸在那句「郎才女貌」的驚艷餘韻中，一時竟未及回應。

—

直到一旁的溫太源輕聲喚道：

「婉音。」

—

南離婉音這才一震回神，眨了眨眼，急忙起身還禮，面上浮起一抹極不尋常的失措紅暈：

「失禮了……方才一時出神，請勿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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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見狀，眸光含笑，語帶調侃：

「我還是頭一次見妳這模樣呢。」

—

南離婉音輕哼一聲，瞥了她一眼，回道：

「溫姨，妳就別笑話我了。」

—

溫太源見南離婉音收回心緒，這才盈盈一笑，語氣輕柔又帶些促狹：

「婉音，妳這般鄭重其事地請我們前來……所為何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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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婉音神色一斂，也隨之恢復了身為一宗之主的從容與威儀，目光清明，緩聲開口：

「溫姨，周玄前輩，此番請二位前來，是想就南洲通道一事，與你們詳加商議。」

她微頓，語氣轉為凝重：

「同時，也希望能探討一下……南洲當下所潛伏的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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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聞言，神色如常，只淡淡點頭：

「若能重啟通路，自會有所斷解。」

語氣平平，卻落地如劍，一字一意，無可撼動。

—

南離婉音凝望著他，良久未語，終於緩緩開口：

「若周玄前輩願出手，我宗當傾力相助。」

「南洲已亂，再無退路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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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溫太源始終未發一語，僅靜靜立於周玄身側，眸中波光微敛，唇角無聲。

似是有所思，亦似早已知曉——那南洲之中，藏著的遠非一場獸潮那般簡單。

她的沉默，不是遺忘，而是等待。

—

就在此刻，殿外夕陽斜落，一縷金紅穿越殿門，映照在二人身上，將一黑一白的身影拉長於殿中石階之上。

霞光如劍，斜映南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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