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新人小佳

——家瑜——

湛霖出差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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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臨走前再三交代：「記得吃早餐、記得回訊息、記得…不要把自己搞太累。」

我答應著她，甚至寫了備忘錄。

只是沒想到，備忘錄上很快又多了一行：

「新進人員報到，協助指導與環境介紹」──由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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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主任的信件發呆了幾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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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不是被交辦「妳去協助」而是「妳來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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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點不習慣，但更多的，是一種溫柔的重量：原來我也有能照顧別人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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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小佳，看起來有點怕生，說話總是小聲小氣的，一開始連坐下時椅子移動的聲音都會盡量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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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中午，我帶她去茶水間，問她有沒有準備便當，她搖搖頭，眼神有些慌張。

我便直接拿出我多買的一個飯糰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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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買的，還熱著。先墊墊肚子再學業務也比較不會頭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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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才接過，眼睛裡閃過一點……嗯，像是感激？

或許她可能是很少被這樣照顧過？

就像湛霖那時候給我的飯糰一樣，搞不好當時的我也感激到從眼角淹出來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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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帶她認識辦公區的環境，順口補充：「我們樓下的影印機會卡紙，建議妳在按開始鍵之前先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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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出來：「學姊妳好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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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眉：「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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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很快，也很努力，每次我多提醒她一點，她都會小小聲地說：「謝謝學姊。」然後迅速記在筆記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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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當年埋頭苦寫的我一樣，讓我有點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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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會議室備份資料，她坐在一旁，靜靜看著我分門別類地標註每個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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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習慣性地邊操作邊說明：「這頁的重點是給長官看的，我會多加摘要標籤；這頁是執行細節，主管通常跳過，但不能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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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又突然開口：「學姊……怎麼會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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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因為……以前沒人教我，我走過很多冤枉路，就會想讓下一個人好走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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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住，眼睛定定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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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看見被死盯著，繼續翻頁說：「這些其實不難啦，重點是，不要讓自己一開始就怕了，妳很努力，會越來越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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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話，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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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特別對她好，我只是比我當年被對待的方式再溫柔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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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可以不用像我一樣，在檔案室躲起來哭、在會議上被釘得不敢說話、在家裡晚上壓著耳朵不敢掉眼淚，被逼出一身心病直到現在還康復不了，那就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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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幫她好好適應這裡，就像當初湛霖幫我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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