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物語：時的終聲》（二） - 第九章：隱情(三)

（如喜歡背景音樂可伴讀）

靈劍與魔物沒入黑暗，奇妙的是，眾人拖行的橋卻輕了很多，不再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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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拖上一半時，寒雪歌瞥見天羽手臂上，有著特別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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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訝之餘，天羽俐落翻身，脫離懸崖，一抵達陸地，他卻二話不說，動刀砍斷布橋，將追逐而上的魔物阻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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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天羽審視四周，他找到僅剩的扶繩，用眼神示意寒雪歌，她見狀，立刻與無名將扶繩提起，連同一個繩索末端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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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靈劍，他為減輕重量，將一條扶繩綁在身上，跳崖踢開攀附的魔物，最終使兩人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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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懸崖隙下魔物群聚，寒風不斷，加之跳崖激烈，靈劍上岸後咳嗽不止，只見他眉頭一皺，神色痛苦，低頭咳血，顯然引發了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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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在地上的血是深黑色，他來不及反應，倏然倒地，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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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席雅娜見到黑血，阻止寒雪歌扶靈劍，神情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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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血有毒，會致命。」她伸手在靈劍頭上施法，在溫和銀光的籠罩裡，黑血迅速蒸發，靈劍痛苦的表情轉為平靜，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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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了？」寒雪歌問，神巫族的法術似乎能對靈劍奏效，但席雅娜凝神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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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確定，我需要觀察幾天，他為何會有這麼嚴重的內傷？」她神情錯愕，貌似遇到難解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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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歌將新月告訴她的情況道出，說明靈劍曾重傷，席雅娜則默默點頭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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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劍一旦舊傷復發，總會特別嗜睡，叫也叫不醒……過去，寒雪歌曾追問他，但沒有答案，靈劍昏迷期間，只能命令無名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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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雪歌找到機會，走到守夜的天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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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用同情的眼神看我。」見她打量自己手腕確認，天羽立即劃清界線，面色不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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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歌眼神謹慎，停了一陣子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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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不惜傷害自己？」她輕輕望著天羽問，眼眸裡沒有責怪，語帶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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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天羽拉住繩橋時，他的手腕下露出幾條傷疤，雖然經過時間，淡化變淺，但傷痕外型一致，像是刻意劃傷，且傷痕很深，大概好幾次都失敗被救回，所以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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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被刺中痛楚，金髮少年戴上兜帽，背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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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天羽冷笑，聲線依舊像千年寒冰不曾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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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家人，我也曾和你一樣，很自責，想結束一切……我理解這種心情，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們會不會更好？」她問，並非同情，而是經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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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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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話，開心的人聽了流淚，傷心的人聽了微笑，就是『一切都會過去的』。」紫眸少女不急不徐說，此時，天羽轉身，臉上冰冷慢慢消退，他沉默許久，抬起頭，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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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非我所願。」他兩眼憂傷，彷彿背後有一段埋藏許久，永遠說不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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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所願」四個字，究竟隱含多少愛恨情仇？無奈蒼涼？他的過去，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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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從得知，但由天羽失去生命自己來看，這應該是一個非常悲傷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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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暴雨過後，會迎來放晴。」寒雪歌試著緩頰，用微笑安慰他，但天羽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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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也是這麼安慰我的，你反而比靈劍還像新月。」天羽緩緩道出，使寒雪歌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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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表情也一樣，」天羽的反應也和在精靈谷一樣，無論如何，就是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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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寒雪歌傻眼，萬萬想不到天羽會這麼說，還拿新月比喻，她尷尬到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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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會過去的。天羽耳邊，依稀響起寒雪歌的話，他望向她的背影，金色眼眸若有所思。

三天過去，眾人踏過城門，徘徊內城，離古城深處越近，建築規模越大，地形破壞更嚴重，途中壁畫雕刻的精細程度都不是外城可比，除了地下城，城都甚至建有運河，一個貫通內外城的大型水運網，用於運送物資，遺憾已乾枯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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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沒有水……」

「好可惜。」路過這些先進水渠，雙結舞揚望向河底停留的小船，感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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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雅娜在無名身邊為靈劍施法，他仍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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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乍看之下，他沒有大礙，只是沉睡，然而……」觀察完傷勢，灰眸女子突然皺眉，走向雙手盤胸的銀髮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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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僅血脈逆行，而且……」席雅娜難以置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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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血脈逆行？」寒雪歌聽到新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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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生物體受到劇變，產生脈象異常的現象。通常只有極端情況下發生，靈劍長期昏迷，無非因為……」席雅娜熟練地拿出神巫族手札，來回翻找，翻頁動作卻有些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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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翻至最後一頁，空白頁，她對白紙朗誦咒語，十秒後，紙上漸漸浮現銀色字樣，待保護咒消失，原先隱形的圖文才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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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舊傷有關，他受傷時，身上留有一樣東西，這可能會致命，也是體質虛弱，吐血原因。黑血實乃毒深之兆，吐血只是在為他延緩時間……」席雅娜呢喃，紙上圖文逐漸清晰，古老紙頁上，顯現一串古文，炭筆描繪的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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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個黑色的水晶圖騰，圍繞黑氣，旁邊堆放長眠的動物骸骨，詭譎萬分，望之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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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靈劍是因為……」寒雪歌驚語，不看古文，她似乎先一步猜到圖中所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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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至邪且最堅硬之物──黑焰結晶。唯有它的怨氣，能使鮮血染黑，變為劇毒。」席雅娜斷言，她的結論引來眾人錯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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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身上有黑焰結晶，那他怎麼還活著？」寒雪歌詫異道，她立即叫無名過來，想再度確認，結果卻是醒了的靈劍，他正捂著嘴打哈欠，一副剛睡醒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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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們在聊什麼？幹嘛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我，好像有人死了一樣。」靈劍瞇眼慵懶問，他三天前明明在鬼門關徘徊，現在卻像出遊回來，就很突兀，瞬間吸引四周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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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察覺大家都偷偷抬頭看他，靈劍猛然意識到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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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別、別、別看我！」藍髮精靈臉色發白，一邊哀嚎一邊倒退，但前路被寒雪歌堵，後面有神巫族手札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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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怎麼有黑焰結晶？」寒雪歌打出鬼牌問，靈劍咬牙，沒有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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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佇立原地，低頭，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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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之前受傷，無意留下的。」席雅娜替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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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判斷？」寒雪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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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一個地仙說，大地之神千年前被夜族偷襲，在體內留下黑眼，即黑焰結晶，直到祂最近被淨化……」席雅娜解釋，旁邊靈劍欲言又止，神情糾結撇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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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焰結晶不會致其死亡嗎？」寒雪歌見狀調整話題，不拆靈劍的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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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體內的黑焰結晶只是一點碎片，用相同力量壓制，就能延緩反噬，不會立刻死。」席雅娜針對問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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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靈劍不願動用靈力。寒雪歌沉思，雖然他是神獸之子，但她隱約覺得哪裡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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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討論時，靈劍望向古城盡頭，豎起狼耳，散慢神情閃過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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