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控的執著 - 第五章：一身二用

不知過了多久，「他」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事……

對了！澤村一直拖著我離開，因為我給那個女人砍了雙腳，已經逃不掉了！我很想告訴澤村，你還是自己走吧！她的目標是我，快走……可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內心的想法是：

「拜託你，澤村！你一定要帶我離開……我不想死……」

零碎的記憶，有如列車外的燈箱，飛快地來到下一個車站。

那個女人用手輕輕按著我的前額，一直在對我說抱歉，既然不想殺我，又為什麼要做這種可怕的事？那一柄半圓的彎刀可不是開玩笑，一下子割傷了我的肚子、一下子又砍了我雙腿，如今又砍……對了……妳不是已經將我的頭砍下來嗎？為什麼又會跟我說話？

迷糊的夢境，飄浮的記憶讓人捉摸不定，這次不單是眼看耳聽的事，就連身體、嗅覺也能感受得到，是一種沐浴露與洗髮水的幽香，還有雙手的觸感，軟綿綿又溫暖的滑溜感覺，撫摸著那某些地方，也不禁有點興奮。

「是她？」

六方清楚看到女性的裸體，還有自己的雙手不斷在身上沖擦……是一個不得之了的綺夢！但為什麼……為什麼是主觀角度去看這種綺夢？

六方醒來了！他深深呼了口氣，焗促的感覺令他不時用力捉扯緊迫的衣領。在摸黑的房間中探索，在床上轉了一圈才能下來，是個出奇地比想像中更闊更大，而且床墊也比平時的更軟、更舒適，不似是家中的那張木板床。

剛才的綺夢令他身體一直在發熱，想先到浴室冷靜一下，但四處也看不見什麼，自己的房間變得比相像中大了。他只好沿牆摸索，找到一個開關。

「啪！」在六方眼前的是一個金璧輝煌的浴室，雖然浴巾毛巾腳巾手巾一應俱全，但卻東南西北亂飛，而可怕的是，這裡的環境跟剛才的綺夢很相似……

「如果是這樣……左邊一定有大鏡子！」

果然，他轉身一看是一面鏡子，而且還看見那個叫羽田女生！

「嘩……別殺我……」

當六方一時緊張，收起了自己的手，一直按著頭及胸部……感覺有點……

「……不行……要冷靜下來……」

六方這樣告訴自己，再慢慢看清楚鏡前的自己。

是羽田……六方就是羽田……

差不多同一時間，羽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牽著走，在漆黑的四周晃動，突然一道強光亮起，是浴室。

「什麼……事……」

這時她還不由自主地摸著自己的胸部，敏感的神經令她頓時清醒過來。

「嘩……」她看見鏡中的自己，再問道：

「為什麼我會來到這裡？」

頓時間，有如夢中的感覺清醒過來，終於能控制自己的身體，重新檢視著自己……

「發生什麼事？」

說話的不是別人，是由腦海中直接傳來的感應，一把曾經聽過的聲音。

「誰啊？」

羽田在浴室自言自語。

「我是六方……」

「什麼？你在那？」

「好像是……在妳體內……」

羽田瞪著眼睛，在鏡中的自己沒有異樣，看著四周也沒有特別，聲音在腦筋直接傳來，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夢境……

「什什什什什麼狀況？為什麼你會在我體內？」

「我……怎知道！一定是妳殺了我，現在我的靈魂附上妳身了！」

「怎可能有這樣的事？」

「要不然妳告訴我這是什麼一回事？」

「這……」這時，二人也沉默起來。羽田一直對著鏡子，一下子也無法解釋現在的情況，又不太敢將事情告訴艾奇。要在先要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恐怕一不小心也會令自己發瘋。

「我說……」六方說著。

「住口！不要說話！你要知道我是個女生，給你這個陌生的男人入侵了我最私人的領域，而且還是共存一個身體，你知我快瘋了嗎？給我安靜一點，讓我想想吧……」

羽田回到床上，雙手掩臉，一直在思考……如其說是思考，倒不是說她只是在放空自己。遇上這種事，根本無法冷靜地思考，只好放空一下自己，逃避這個現實。

「……不如你告訴你的朋友？看看他有沒有方法？」

六方說著，明知這樣他會被二人殺死，但如今也只好這樣做。

「……沒用的……不可以給他知道我身體有另一個男人……」

羽田無法冷靜下來說出情況，六方聽著也只有呆著。

不知過了多久，已經天亮，艾奇來到房間，通知羽田可以搬離酒店。

「妳沒事嗎？」

艾奇在門外看著羽田，將被單如長袍的包好自己，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

「沒什麼……只是一整晚沒有睡……」

「這間房……真的令妳這麼討厭嗎？」

「……因為……」

羽田沒精打采地回應，突然腦海又傳來了聲音：

「妳告訴他這情況！可能他會知道發生什麼事！」

「我不要……」

艾奇聽到羽田說的「因為」、「不要」，有點摸不著頭腦。

「總之沒事……我不需要轉房間，現在先給我冷靜一下吧。」

說後，羽田關門，又回到自己的床上坐著。

「那怎麼辦？」六方說著。

「不知道……先給我安靜一下，好嗎？」

羽田又開始精神經張起來。

「夠了！妳說的都只有這兩句說話嗎？不要再任性！我們要解決事情，妳沒辦法就讓我來處理！」

「住口！住口！住口！」

羽田失控的大叫起來，再說：

「這是我的身體，是你強制走進來！我不接受你！」

「不是因為妳要殺我嗎？這是妳咎由自取！」

「你……」

羽田這刻詞窮起來，無法再說些什麼，壓力大得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來逃避一下也沒有可能，因為六方會一直在身邊，就如一個無處不在的個體，一直監控著自己的生活。想到這一點，羽田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六方感受到自己臉上流下的眼淚，聲嘶力竭的叫聲，在一點也不傷心下，體驗著傷心的生理反應，雖然無法做些什麼，但似乎明白到當下羽田的無助感。頓時間，被殺的仇恨也放到一旁。

「哭累了，便好好睡一睡吧，我答應妳……等妳冷靜下來後，才好好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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