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杀 - 第六章、水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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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城客栈。

窗边榻上，雁画望着夜空中的星星，问坐在身侧的余首：“阿首，那些星星同我们在神界看的星星，是一样的吗？”

余首仰着头：“我想是一样的吧。”忽然传来重量，雁画抱着她的手臂靠在她身上。余首沉默片刻，终是问出口：“雁画，你为何这么喜欢抱着我的手臂？”

“因为我喜欢阿首呀！”雁画想也没想的回答余首。余首将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可是雁画，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雁画抬起头看着余首：“我是不懂啊，但是我喜欢呆在你的身边。”

“……”

望着雁画的眼眸，余首不禁想起言起的那番话：“雁画姑娘这么喜欢你，你怎么不回应一下？”

……怎么回应喜欢？

余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就在她思考这个问题时，唇上陡然一温。她双眸微微睁大，看着雁画近在咫尺同样睁大的眼。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雁画捧住余首脸颊。

余首瞬间看出雁画想做什么，吓得立刻撑着身往后退，却手一滑重心不稳倒在榻上，连带雁画也向前扑在她身上。

见雁画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余首赶紧抱着她的腰在榻上翻了个身，将那作妖的双手一掌握在手里按在她头顶。惊吓之余，不禁内心惊叹雁画的手腕竟如此这般纤细，好像只要一用力就会断一样。

余首一手撑在雁画身侧，一手在那头顶按牢，气息不稳：“你、你......”她你了半天，却因不知是羞涩还是气急，脸色涨红愣是说不出任何话。

雁画看着余首的神情，开心地笑了：“原来阿首真的喜欢我，扇子哥哥没有骗我！”

余首一愣：“......什么？”

“扇子哥哥说，阿首其实是喜欢我的，只是不自知而已。阿首，你现在脸好红，也出了好多手汗。”

雁画现在真的好想戳余首的脸颊，奈何自己的双手正被余首牢牢按着。不过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松开了，只见余首坐起身撇过头道：“我不是不知，只是不知如何回应你的喜欢。”

“阿首一直都有回应啊。阿首对我好，就是在回应我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

余首转头看回雁画，半响，释怀的笑了：“哈哈，是啊......”最后当雁画再次迎上来时，她不再拒绝。

窗外响起滴滴答答的雨声，这是她们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

这场雨虽然只持续了大约二刻钟的时间，倒是让整个霁月城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倒是和神界差不多。

房内还残留翻云覆雨时的气息，余首一手臂圈着雁画，雁画侧身靠在她怀中，指腹轻描绘着她另一只手臂上的图腾，还有那手掌上轻薄的茧。

雁画道：“好厉害！阿首，我们以后可以常常这样吗？”

余首道：“天时地利人和就可以。”

雁画道：“哦。不过，阿首竟然和我一样！着实让我意外。”她放开余首的手，转而将人抱住：“不管怎样，我都喜欢阿首。”随后，一双手也将她抱住。

“我也是。”

虽然看不见余首的神情，但雁画还是从她的动作和声音感觉到了温柔。不再多说什么，闭上眼静静感受这温暖。

几个呼吸后，余首道：“明日，我们便启程沿着命江一路往昆仑山走吧。”

雁画在余首怀中点头：“好。”又道：“不知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真令人期待。”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余首低头去看，见雁画快睡着，便将一旁烛火熄灭，放轻声音道：“睡吧。”

隔日，俩人便出城前往命江支流。

其实余首手中还是有地图的，出门在外，哪能没准备？

还有人界的金钱，余首用往日交情和雁画对万书阁的“贡献”，从言起那里换来不少钱。言起作为最常往来人界之人，自然有不少管道能弄到人界的钱。

找到水流，二人便沿着水流向西北一路走。

听说人都是靠水而居，故而一路上经过了几处大小村庄与镇子，倒是再没见过如霁月城这般繁华的城了。

在路过一处不足五十人的小村庄时，余首发现村里几乎都是老弱妇孺，并且各个愁容，甚至在看到她们时露出惊怕的神情。

余首觉得有异，抬头看了一眼将要暗下的天色，于是在村里走了一圈，最后找上较为年轻且不怎么惧怕她们的男子。

“打扰了，我二人途径此地，如今天色已晚，不知这里有无空房让我们借住一晚？”

那男子抱胸仔细打量她们一番，见她们神色平和，不像是来找麻烦，便道：“村里东北角有间空屋久无人住，有些杂乱，你们要是不介意就住那吧。”

余首带着雁画抱拳行礼：“多谢。”

这时男子提醒道：“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千万不要出门也别开窗。”

雁画闻言，正要问为什么，就被余首拉住。

余首颔首表示知晓，转身带着雁画去那空屋。

一开门，扑鼻霉味传来，余首动作迅速的将雁画拉进屋关上门，接着转过身就要施法将屋子变干净，却发现雁画早了她一步。

余首想到之前在神界就教过雁画这种小法术，便取出零食给雁画当作奖励。

雁画微笑，坐到桌前，将零食放在桌上，问：“阿首，你不让我问，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余首在她对面坐下，点头：“村民的神情、那男子的提醒，都令人不难猜想这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总之，晚上小心点。”她点起烛火，又看向雁画：“趁还有一些时间，我教你一些武功如何？”

雁画眼睛一亮：“好啊！”旋即她又担心的环顾这间屋子：“但是，你教我武功，这间屋子不会被我们拆了吗？”

余首闻言忍不住一笑：“放心。”在屋子设下结界后，道：“雁画，闭眼。”接着她手指点上雁画额头，闭上眼施法带着雁画的意识进入一方小天地。

此地名为水天之地，是余首上回见到那老者之后，感悟出来的，便模仿那老者所呆的空间仿造了出来。只是没办法像老者那样连同肉体也一起进入，故而才需要再外头设下结界，避免打扰。

不过在水天之地修练时精进的修为与现世是相通的，这样就不愁在人界没有地方修练了。

第一次见到新的空间，雁画难免感到惊讶与新奇，但最多的还是满心期待余首要教她的武功，毕竟余首很少教她武功，说若是乱教的话怕会影响本源，所以教的通常都是像日常方便的小法术。

余首其实也在想雁画的身法到底是何种路数？

于是乎，在她的引导下，雁画在这空间内开始与她一招一式的慢慢过招起来。

雁画的招式似乎是以气御劲来对敌进行攻击，只是这种路数非常消耗己身。

余首皱眉，让彼此停下，转而让雁画打坐，余首则在雁画对面坐下，二人闭上眼，双掌相抵，进行所谓的双修。

二人身下金光亮起，余首发现，她的神力与雁画的浑沌神力竟然融合了，雁画甚至吸收了她的神力。

力量的融合需要一些时间，余首觉得差不多时便先行收手，让雁画自行感悟。

不出一刻钟，金光消失，雁画睁开了眼，她现在觉得全身好不一样。

“阿首！”

“嗯，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雁画摇摇头：“没有。反倒是觉得身体变得更轻盈了，五感也清晰了不少。”

余首点头：“那就好，我观你的招式十分消耗自身，所以以后一定时常修练强化自身。在人界我一定会帮你，但是回了神界，我只有有空时才能帮你。”

雁画握住余首的手看着她：“我明白，我会努力的！”

余首欣慰地低头与雁画额头相抵：“嗯。”随后抬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回现世看看这村子怎么回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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