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沒有辦公室1 - 接送員5

回到那橦兩層高的一戶建，雖然從外面可以透過窗戶見到裏面全部燈都亮着，但卻給人一種了無生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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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穿過正門，走進客廳，沒有看到那個丈夫，只有一堆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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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二樓睡房，面前的景象既令人震驚，但同時又是意料之內，丈夫在睡房裏，上吊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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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次郎說：「還好我們趕在接送員過來之前，來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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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表示同意，還真被小次郎猜中了，這個男人這麼快便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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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這個高度我碰不到屍體，要搬椅子嗎？」他指一指倒在地上的木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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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們只是個靈體，是移動不了人間的所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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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要怎麼辦？等人來發現這具屍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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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來說的確是要等人發現屍體，但鑒於一來真正的接送員會來到這裏，二來我可不想浪費下班後的時間，所以我們不能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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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提議道：「不如，你爬上天台，調整好位置後，穿過天花板直接抓着屍體，再把他的亡靈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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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前輩，妳騎在我肩上去把他的亡靈扯出，不是更簡單一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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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又好像對耶。」我尷尬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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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採取小次郎的方案，他先蹲下來，然後我騎在他的肩上，小次郎差點失去平衡，右手立刻撐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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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次郎緩慢地站直身子，這次輪到我失去平衡，可是沒有地方給我扶啊，只能夠抓著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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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妳要把雙手抬高才能摸到屍體，妳先把手放開我的頭髮，我會扶着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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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伸出手扶着我的腰部，立即被我拍了一下頭頂：「喂變態！你不要亂碰好嘛，你捉緊我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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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小次郎照着我的說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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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像也沒有甚麼分別，那股癢癢的感覺還是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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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雙手，勉強可以碰到屍體的頭部，把手放進它的頭和心臟處，示意小次郎聽我指揮退後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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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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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次郎退後的同時，我要用力把亡靈扯出，而自己又因為雙方的拉力失去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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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腿立即夾緊小次郎的脖子，再度發力把亡靈扯出，隨便把他摔在地上。怎料小次郎失去平衡，連帶着我一同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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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起身的是亡靈丈夫，他似乎還沒離開家破人亡的悲痛，小次郎見狀便上前安慰他，解釋我們是來接他到地府，而且跟他的妻子有點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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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那我的妻子在下面等着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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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對啊，她還在等着與你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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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插嘴道：「如果再不快點，那就無法見面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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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要跑起來了，先生，麻煩你緊跟着我，我會帶你去見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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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次郎一邊說，一邊寫着死亡報告，然後在禿鷹背上胡亂打個結，便立即衝出睡房，直接從一樓跳落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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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丈夫竟然毫不猶豫跟着做，他腦中應該只想着要再見到自己的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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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好，越快把他送到妻子身邊，也意味着我越快下班。哎不對，我一早就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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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邊跑，一邊戴着耳塞，小次郎迅速地打開棺材衝了進去，緊接着是丈夫，最後由我來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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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石道後，來到空無一人的井底，不用排隊真是太幸運了。我們很快便爬離井底，全力跑向懸崖邊跳去，再游回岸上跑到路邊乘搭飛舟，感覺正在進行人間的「鐵人三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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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起飛後，我們才摘下耳塞，小次郎向丈夫講解一次待會在口供部的流程，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並且要好好配合幽鬼記錄身份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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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專心地聽着，讓我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心中不禁祈求着快點到口供部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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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飛舟是一艘無法加速的交通工具，當到達了速度上限後便會固定地飛行，所以我們一如既往的用了半小時才到達口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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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舟完全降落到地面前，我們三個不約而同地跳下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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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飛舟上已經計劃好，由小次郎帶着丈夫去記錄口供，而我則負責把死亡報告交給資料部的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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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進口供部大樓，小次郎和我在樓梯處分開，我摘下禿鴉背上的死亡報告，大大力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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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妳一個？本來應該跟在妳身邊的亡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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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規定要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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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部的幽鬼黑起臉來：「雖然沒有規定，但是妳應該知道，沒有亡靈在身邊的接送員所寫的死亡報告，我會隨便收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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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啦，我可沒閒到寫張假的死亡報告，還特地來到這裏捉弄你，再說了，我有說不帶亡靈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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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小次郎從樓梯處跑過來，把亡靈身份資料丟在桌上，指一指後面的丈夫，看來他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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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沒空等待幽鬼的檢查，我們三個已經離開口供部大樓，坐上飛舟，火速前往流連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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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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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螢光綠的草原上一邊跑，一邊尋找着，不久前被我和小次郎送過來的亡靈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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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Ra...R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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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在這種地方大叫她的名字，也是不會有人聽見的，幸好亡靈們都是坐着或跪在草坪上，只有我們三個在跑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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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頭去找，一些沒有在吟唱的亡靈向我投來好奇的目光，正合我意，可以快速地篩選掉無關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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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陌生的亡靈正走向中央的銅爐，拉開蓋子，蜷縮在裏面，隨後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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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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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繼續專注去找那個亡靈妻子，而就在同一時間，有人向我招手，我向遠方一看，那個亡靈正是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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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她尚未被催眠，我跑到她身旁，沒有多說甚麼，拉着她去找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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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一臉莫名奇妙的樣子，但是沒多久，她便明白過來，因為她看見自己的丈夫，也正朝着我們的方向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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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圍的亡靈邊吟唱，邊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對夫婦，在流連庭院的草坪上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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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走到一旁，不去打擾他們夫婦二人的團聚，小次郎過來我身邊，向我攤出手掌，我笑了笑，跟他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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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哭哭啼啼的說：「妳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好掛念妳…好掛念我們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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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甚麼呢，我們才分開了一陣子而已嘛。」妻子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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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是…對了，我們的女兒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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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天使帶走了，我們會在樂園裏團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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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看着我和小次郎，答謝我們讓夫婦二人能夠再次相聚，小次郎沾沾自喜的舉起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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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別過後，他們坐在草坪上，妻子靠着丈夫的肩膀，丈夫摟着妻子，單是看着他們的背影也會感到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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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次郎拍拍我的手臂，提醒我是時候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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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搭上飛舟，今天的接送工作總算是告一段落，而且比起平時有趣得多，或許是多了個伴跟自己閒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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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以為前輩妳是個冷漠的幽鬼，沒想到剛才妳也為那兩個亡靈如此操心，讓我對妳改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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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誤會了，我只是想早點完成工作回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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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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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這小子是有甚麼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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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次郎笑嘻嘻地否認，看來他是沒把我放在眼內，於是我們在飛舟上打鬧，一直到辦公場的門口才肯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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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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