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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下的香氣

作品 #6

作者:

凶讀

發布時間:

May 25, 2023

繁星下的香氣

發布時間:

May 25, 2023

作品 #6

夜香

作者:

凶讀

發布時間:

May 25, 2023

3 分鐘

1,010 字

我一直都不知道轉角那股偶然出現的香氣從何而來，那股濃烈到遠遠就能聞見的香氣，在晚上七點左右開始，又在不知不覺間消逝。

某天遽然想起，或許這就是夜來香。

兒時初聞，只覺沁人肺腑，幽香撲鼻，雖濃烈卻不妖嬈，待它爭先恐後充斥鼻腔後，卻讓人思緒清晰。

那是出沒在夜間的美麗高貴，卻因一牆之隔而不可得見其容。

或許自那時起，夢中情人的模樣便已確定。

夜空下的芬芳，卻不只有撲鼻而來的幽香高遠和沁人肺腑，亦有縈繞鼻前的若有似無與淡淡暖意。

高中時曾參加的夏令營，讓我認識了那堅定的飛鳥，她會飛離棲地抵達自己想去的目的，也會勇敢離開應有盡有的鳥籠。

只因她生來注定翱翔天穹，和我這樣膽怯生物不同。

飛鳥如約來到我居住的城市，在第一眼看見時，那欣喜期待的烏黑雙瞳，就深深折服了我，在心中印下不可磨滅的照片。

她是來自南方的女孩，初識時我抱她參加夏令營遊戲，只來得及注意到她害羞無措的眼神與雙手，就必須將她抱起並穿過二十公尺空地後再繞回原點。

和我相同年紀的女孩臉上滿是驚慌失措，她說自己很重，眼中只有終點的我雖然察覺她微微顫抖，卻只知道告訴她不會，「我不會讓妳摔下去。」

結束後，我們交換了電話，而她也在幾個月後飛來找我。

我們在堤防上追逐，在大街上嬉鬧，在隱蔽處注視她深邃內心，而她也為我顫動長長睫毛。

她告訴我自己遇到的困難，朋友間的誤會爭吵，家裡繼父對她的騷擾，還有母親因為課業滑落那些怒聲斥罵。

我不知道該怎麼幫助她，所有能提出的想法都早被聰慧果敢的飛鳥考慮過，我只能在周末間等待她的降臨，做一做那傾聽者，和不知天高地厚高談闊論的無知少年。

她越來越常飛向我，我也越來越期待她的到來。

有時候她會向母親說謊，就為了能夠待得更久。

我們在天橋的階梯上坐著，看著不同盈缺的月互訴煩惱和耳鬢廝磨。

她沒有露出過任何離開的徵兆，也不打算告訴我這是短暫的佇足休憩。

只在轉瞬間就消失得無聲無息。

剩下那道新月嘲笑著我，逕自掛在天上盈缺，還有記憶中的淡淡暖意，與無意聞之，細尋無果的若有若無，再也沒有那道曬得像拿鐵的身影，也沒有黑得發亮的雙眸，和電話裡的悲泣哽咽。

我鼓起勇氣買了火車票，卻在終點站時不知該向何處踏步，最後只能因為害怕無歸而轉頭返家。

這時才發現，對她──我一無所知。

曾經想問，她在變成黑點前，是否有回首望我？

還是那些佇足休憩已經是最後的盤旋？

或許她已經為了我停留過，而我這樣愚昧生物卻貪婪又毫無所察。

相處的回憶伴隨著日日夜夜逐漸模糊，只有那對烏瞳始終堅定倔強地看著我。

入夜涼意襲來，也曾想起懷中暖意，但願在彼方的妳，能夠如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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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再次經過那個轉角，恰巧看見栽花老婦，我問她：「這是夜來香嗎？」

「這是月下美人。」老婦耐心地糾正我。

多年後，我才知道月下美人是那難得一現的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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