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女神之筆 - 第五章　週末的風暴

清晨，在半山的空氣特別清新，身在這裡的每一刻都能夠享受到。鳥兒的鳴叫喚醒了萱萱，張開眼，窗簾雖是很厚，仍見到些微陽光透進房間，猜想也差不多八點左右。正在梓俊懷中，他睡得安穩，但萱萱是時候出門了，昨晚近十二時收到幸媚的短訊，說製作了新口味芝士蛋糕，跟她笑說要當作週末的早餐，她就知道幸媚很心急想她試味，要知道她喜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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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免弄醒梓俊，只好緩緩動作，把他那壓在身上的手輕輕移開，掏出空間讓自己走出來。小步的行走，悄悄沒聲兒去梳洗、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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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離開睡房時，梓俊轉身，發現懷中無人，立即以目光追尋萱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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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那麼早就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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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跟你說了，幸媚弄了新蛋糕呢，要帶些回來給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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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知道我對甜品沒太大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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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回去試味，之後在店中幫手，你大約下午五時左右過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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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喔！我想再睡一睡，晚些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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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我的寶貝。」萱萱走上前，輕吻眼睛瞇成一條線的梓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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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走至窗前，掀起一角窗簾，見到召來那的士已到，便立即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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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飛快的送她來到咖啡店，下車關好車門，正要轉身入店時，就出了點尷尬事，左腳上高跟鞋鞋跟剛剛好卡在坑渠蓋上的小孔中，要用力抽出，腳是抽了出來，鞋仍卡死了。只好俯身以手去拔，使盡勁才拿回鞋子。模樣確乎很滑稽，慶幸早上的街道沒有太多途人。連忙穿上鞋子，快速走入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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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時半的咖啡店，步進店中，第一個畫面就是幸媚一臉得意地看著眼前的芝士蛋糕，而阿樂呵呵地笑，場面很溫馨呢。初時覺得幸媚阿樂一冷一熱，性格南轅北轍，不知能否合作，但經歷這一年，見他們相處得融洽，對味道的執著是如出一轍，心中不禁想這兩人會否有天變成情侶。這樣一想，在門口遲疑了一下，讓阿樂發現了萱萱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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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早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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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早晨呀！幸媚昨晚弄得那麼晚，仍可以如此準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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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樂立即糾正：「她沒有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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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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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太累了，打算在這兒睡一會兒，怎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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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由我今早回來叫醒她！一開眼就見到美男子，那是員工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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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媚呢喃著：「自戀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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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那幸媚現在精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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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快來品嘗這個玫瑰芝士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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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粉紅色的心形很夢幻少女風！是跟阿樂那杯情濃戀花相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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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阿樂那杯咖啡給我靈感，加上萱萱你起了情濃戀花那麼美麗的名字，我就特意選用心形模，玫瑰味本身是淡淡的清新，所以配搭了味道較輕的芝士。這粉紅色是由食用玫瑰帶來的，絕對天然，沒有用人造色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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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端在手上，仔細欣賞著，說：「外形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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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茶匙盛一小角，放在口中，細味品嘗，說：「入口即溶喔，質感很好呀，是滑滑的。不會太甜，同時嘗到玫瑰與芝士味，簡直是夏日必吃。這個可以自己吃掉一個，不會太膩。花味的甜點特別清新，最重要是，吃後沒有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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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再配我這杯情濃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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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塊蛋糕與玫瑰咖啡，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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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以推出這個套餐嗎？叫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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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為蛋糕改名，玫瑰芝戀，而兩個一起點就有九折，這個套餐就名為玫瑰一對。這段時間，就多播那首法國經典歌曲—玫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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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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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幸媚記得告訴我這個蛋糕的成本，我晚些去計算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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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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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起來要走向洗手間，腳步卻不穩，差點要跌倒，幸好阿樂就在附近，立即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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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嗎？鞋太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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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原來鞋跟爛掉了！走不到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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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你怎麼會穿這爛鞋出來？沒了整個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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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剛剛掉下的，你看！就在桌下呢！我現在走不到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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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附近買對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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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去太難堪了，我現在先為幸媚那蛋糕定價，之後回家換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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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等一會，我盡快計成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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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啦，我現在坐著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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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阿樂與幸媚忙著，萱萱只能坐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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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半，萱萱已為玫瑰芝戀與玫瑰一對套餐定價，今日就可以在給客人選擇。一般來說，十二點開始就會陸續有客人光臨，所以萱萱希望盡快回家換鞋，然後回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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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辛苦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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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小心走路！中午前後不多人，下午就會有兼職生前來，所以不用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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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在路上飛馳，轉眼回到家門前，心想：「梓俊仍在睡嗎？我發了短訊告訴他會回來，但他沒有看短訊。那我在樓下匆匆換鞋就走，不要吵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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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屋裡，剛脫了鞋子，就跟其中一個外傭打了照面，對方嚇了一跳，竟不是向她打招呼，而是向上大叫一聲：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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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即時反應是指著那外傭說：You shut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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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直奔上睡房，打開房門，梓俊正面向著她，全身赤裸的站著，在他下面有一裸女跪下，面向他那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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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驚恐得沒法發出聲音，是傷心！是憤怒！是不願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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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俊閉著眼，用手按著那女人的頭，一臉享受的，片刻後，當他睜開眼，給眼前的萱萱嚇壞，他立即推開那裸女，聲音抖震著問：「萱萱，你為甚麼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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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你—」話說不下去，萱萱只能掩著口鼻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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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俊上前嘗試擁抱，說：「萱萱，我沒有跟她做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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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用力推開他，大叫：「走開！別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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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騙你！我只能跟喜歡的人做愛。她呢，只是有些你不想做的事、你覺得噁心的事，我才找妓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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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裸女一直別過臉，現在拾起地上衣服掩著臉蛋。梓俊對她大喝著：「快穿衣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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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萱萱已認出了她，大聲質問：「妓女？那是小甘！那是你公司裡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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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曝露了身份，小甘再沒有遮掩自己的臉，不屑的看了萱萱一眼，再瞪著梓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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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俊老羞成怒，罵著小甘：「都說不要來我家！還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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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甘急速呼吸著，抑壓著激動的情緒，不甘心的拿起衣物與手袋，衝了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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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關係—開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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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俊聳一聳肩膊，無奈回答：「萱萱，有時有些事不用知道太多，時間長與短是沒關係，反正她只是一件玩具，而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真相不用看得太清，妓女也好，小甘也好，反正我沒有對她們付出真感情，我愛的是你，我要娶的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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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愛，又怎可以多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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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多於一個人，她對我沒情感，我給她錢買點服務而已，我一心一意要娶你回來。萱萱，我從來愛的只有你一人，你漂亮、有氣質、聰慧、大方得體，我希望下半生是跟你度過，你就是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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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至此，有點心軟，問：「你要認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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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萱萱，我太不小心，我不該讓你看到這一幕，以後一定不會再發生這種事。萱萱，你原諒我好嗎？我會彌補我的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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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有點誠懇，她差點想說原諒，但咀嚼著他的用字，提出疑問：「你覺得是錯在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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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喔！太不小心，簡直是犯下低級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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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為你的不小心而道歉？而不是覺得這樣做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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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你是個聰明人，就不要再問下去。我說我錯了，亦已誠懇道歉了，你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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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今天一定要說清楚！你是會再找小甘，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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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你不喜歡我找你認識的人，我會銘記在心！你是對的，小甘是同事，如果鬧到讓公司裡的同事知道，對我形象就不太好。我太大意了，以後會留意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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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梓俊！你太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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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有錢人的人生就是這樣，你要慢慢適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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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不是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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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打開衣櫃，隨意把些衣服、化妝品塞入一個大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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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俊拉著她，說：「萱萱，別那麼衝動。你走不了的，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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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開梓俊，大叫著：「不！永遠不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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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先出去冷靜一下，但別做傻事，我一定會彌補你的，我之後一定要接你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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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頭也不回，就衝了下樓，到達大閘前才召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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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小甘就在閘外等的士。萱萱狠狠地瞪著小甘，小甘則低頭死眼的望著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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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甘召來那的士來了，轉眼又走了，剩下萱萱，淚水不爭氣的湧出。可以去哪兒，除了這個家，她哪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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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念早逝的父親，父親是中學中文教師，萱萱的文學根基就是從小打造。記憶家中有一個大書櫃，堆滿了書，父親會選一些書跟她一起讀，父親是出口成文、溫文爾雅的正人君子。八歲那年，父親遇上車禍而留下她。兩年後，母親就要她一起離開這個家，她失去了父親的書籍、照片、家，以至回憶，父親的模樣越來越模糊，母親亦不准她提起父親。母親不如父親那般痛愛她，總是冷漠對待她，有時甚至覺得母親不近人情。母女二人來到新的家，多了與沒有血緣關係的繼父與繼兄。跟他們一起生活接近七年，沒有感情，那都不是她的家人，連上親生母親，她都不想再扯上任何關係。進了大學，四年都是住宿舍，那是她的小天地，離開那個「家」後，開始對前路有憧憬。畢業後，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回母親身邊，她就一直租間「劏房」居住。直至跟梓俊關係穩定，她就住在這裡，如今叫她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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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萱萱想到的只有那兒，屬於她的，如今就只剩下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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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的十二時三十五分，店中開始有幾個客人，但不算繁忙，阿樂守著他的咖啡機，幸媚專注於甜品。萱萱上前查看訂座紀錄，今天如常也是晚上七至八時最多人訂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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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有外賣送至，阿樂拿著說：「剛才你不在，我們趁著有點空檔，已叫外賣啦，幫你點了你喜歡的魚蛋河，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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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麻煩你了。」留意到座上客人暫未有需要，便說：「我們先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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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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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媚翻開膠袋，拿起看看，說：「阿樂，你的雜扒意粉。萱萱，這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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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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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樂，你的雜扒超級高熱量呢！小心吃得太多，變胖了，就嚇走女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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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特別餓呢！幸媚你就好啦，怎樣吃仍那麼瘦，送條司華力腸給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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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樂用叉子把腸送到幸媚的星洲炒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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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好，我就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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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一直沉默的咬著河粉，當見到幸媚咬了司華力腸一口，她就想起早上的事，胸口頓感噁心，立即衝入洗手間把吃過的東西都吐出來了，連早餐都要嘔吐出來，要嘔到一點東西也沒有，才感覺身體比較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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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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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叫你未婚夫來接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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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休息一會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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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再吃不下東西，但一點也不餓，只要想到那一幕，她就覺得嘔心。她要集中精神去工作，不作他想，心情才漸漸平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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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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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力擠出笑臉，回答：「我很精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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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半後，兩個兼職生前來幫手，跟萱萱一樣，一完成手上工作，就站在店中角落，留意有沒有人需要點餐與結帳，亦留意有沒有幸媚與阿樂製作好的飲品與食物，就會為客人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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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直忙著，週末就是比較忙碌，直至十時，最後的一位客人離開了，他們就開始清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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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媚突然覺得今日人手算是鬆動，看著萱萱，驚訝地問：「你為甚麼還在這裡？之前不是說要跟梓俊去聽歌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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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事要做，所以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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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份吧？星期六扔下未婚妻在咖啡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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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我喜歡跟你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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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不知道何時可以跟好友坦率說出事實，只知道此刻沒法提及，因為連自己也不能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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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清潔工作，兼職生回家了，幸媚察覺萱萱沒有離開的意思，開始猜疑萱萱有心事，打算留下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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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樂亦感奇怪，問：「萱萱，要幫你召的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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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們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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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晚，我要見到你上了車，才可以安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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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打算去哪裡，你們走後，我就會關上店門，在店內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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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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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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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陪你啦，阿樂你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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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你跟阿樂走吧。我們明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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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放心留下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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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當真想有些個人空間，你們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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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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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知道幸媚真心關心她，不會輕易改變決定，便上前拖著幸媚的手，說：「幸媚，我知道你擔心我，是發生了一些事令我極混亂。我需要空間去整理思緒，我保證，我絕對會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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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媚緊緊看著萱萱，見她一面堅決，只好擁抱了萱萱一下，說：「那你自己小心，有甚麼事就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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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樂輕拍萱萱肩膊，說：「還可以找我，快樂的萱萱快些回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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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快回家吧！那麼晚，幸媚要小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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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是，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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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是一個人的時間，門關了，把透明玻璃前的簾子全都放下，不讓經過的路人看到店內情況，關了大部分的燈，只剩下在店中最深入的一盞燈，就在燈下的位置坐下。打開手提電腦，突然想寫小說，雙手不停的，如起動的摩打一樣，飛快的打字。萱萱從來沒試過打得那麼快，只覺腦中有很多想法，打字的速度要起勁追上腦部的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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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寫、寫，一直得寫下去，寫到迷失於時間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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