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之下，唯我為尊 - 第五十七章《靈舟之上》

聖槍宗山門外，朝霞斜灑，雲光映壁。

長階之下，厲天漠一襲宗主法袍立於前方，身側是厲如霜與白蘇蘇，皆身形挺拔，神色凝重。

身後宗門長老與弟子列隊肅立，為即將啟程的一行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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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與溫太源、魏凌塵、陸青禾四人並肩而立，氣息內斂，靜待辭別。

片刻後，厲天漠步下石階，穩步走至周玄面前，聲音沉穩而有力：

「周前輩，這一拜訪，實是我聖槍宗之幸。」

「當日祭壇之難，若非您出手，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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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微微一拱手，語氣平和：

「厲宗主不必多禮，此番雖是順勢而為，卻也承蒙你們照拂。」

「只是——」他微偏頭，看向白蘇蘇的方向，語氣一緩：「我那弟子，還需多賴貴宗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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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天漠笑了笑，點頭道：

「她與我宗槍魂感應頗深，又得裂風傳承，當是未來之柱石。」

「我可保證，在此絕無虧待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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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蘇聞言，上前半步，朝周玄躬身行禮，神色一如既往冷靜：

「師尊保重。此行路遠，願萬事順遂。」

她語氣頓了頓，目光轉向魏凌塵，神情稍緩：

「師弟，照顧好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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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微頷首，答道：「放心交給我，師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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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天漠看著這一幕，捻了捻鬍鬚，嘴角微翹，眼底多出一絲欣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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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低聲一笑，回道：「放心，我還沒老到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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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溫太源輕笑接話，語氣調皮：

「有我照顧你師尊呢，別擔心。」

「等妳師尊辦完事後，我會親自把他平安帶回青玄宗，一絲不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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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蘇眸中微閃，終是點了點頭，未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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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周玄袖袍一揮，從袖中陸續取出數十玉瓶、一枚陣盤。

玉瓶通體碧青，丹香微溢，皆為他親自所煉的修練專用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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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你未來所需修煉丹藥，配方皆經我改良，適合你現階段的氣脈運行。」

周玄將之交至白蘇蘇手中，又遞出那枚小巧陣盤：「這個也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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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息回轉陣。」他淡聲道。

「是我在原陣基礎上簡化過的版本，只需補充靈石即可啟動，運轉一次約需十萬極品靈石。」

「雖僅供一人使用，卻足可助你靜修悟槍修練境界。」

「切記——勿輕啟陣眼，需有清明之心方可入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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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蘇雙手接過，輕聲道：「弟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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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溫太源從袖中取出一枚精巧空間戒，靈光一閃，將其遞來。

「這個你也收著。」她語氣平和，卻不容推拒。

「裡面有一千萬極品靈石，夠你使用這小九息回轉陣數百次。」

—

白蘇蘇聞言，神色一怔，眼眸不自覺睜大了些。

她生平未曾見過如此巨量資源，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推拒道：

「太多了，我……這實在不敢當……」

—

溫太源含笑搖頭，語氣如春水輕柔：

「修練本就需資源。你是他弟子，這點靈石對我來說還算不上什麼。」

「拿著吧。能成器者，不該為資糧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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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蘇默了片刻，終是深深一禮，語氣低而堅：

「……多謝太源師叔。」

「弟子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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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舟停駐雲巔，靈光微動，風起雲湧，啟程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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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舟穿雲破霧，於天穹之上劃出一道靜緩軌跡。

甲板之上，風聲輕拂，霞光斜落，映出一桌木椅的光影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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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由整塊青梧靈木打磨而成的長椅，椅背略彎，中間置有凹槽方臺，可承茶器書卷，為舟上靜修之用。

周玄盤坐其上，衣袂靜垂，雙目微閉，神識沉潛，氣息如細流潛行，似已進入調息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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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則靜立其側，手中小壺輕傾，細水涓流，正為他砌茶。

她動作極輕，指尖溫潤，未有片語，卻將茶盞擺正、茶氣引導，一切如行雲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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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隨茶香微動，將煮沸的靈泉與茶葉氣息拂入空中，淡香不擾人，卻潤人心脈。

她低頭輕吹熱氣，確認溫度合適後，才將第一盞奉至周玄面前桌台，輕聲喚道：

「茶溫得正好，您可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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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睜開雙眼，眸光沉定如潭，望向她的目光並無過多波動，卻在接過茶盞那一瞬，輕聲回道：

「謝了，小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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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太源嘴角微翹，未言語，只是低頭為他斟第二盞茶，動作不疾不徐，像極了舊時煙雨人家、妻伴執壺的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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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艙之內，魏凌塵正伏案於桌前，手中一卷靈紋陣圖徐徐攤開。

周玄所賜的陣法書冊古意斑駁，靈紋仍隱約透出光澤。

其上記錄著《靈陣攝引・九轉雷渦圖》，複雜玄奧，需靈息穩控才能推演變化。

他一邊思索，一邊以指尖在虛空描摹符紋，一次次失敗，又一次次重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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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能以雷陣化攻為守……那我，也該能用雷震為陣心……」他低語，氣息凝沉，眼神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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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處的艙房內，陸青禾盤坐在靈玉鋪陣的靜修室中，劍氣若隱若現於體表遊走，丹田處劍意輪轉，時而激蕩，時而歸於一線。

他神情凝定，雙掌虛合於腹前，劍道氣息逐漸內化於骨，顯然正在全力突破下一重瓶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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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舟之上，日復一日，破雲而行，距南離神峰尚有月餘路程。

這段時日，周玄多半靜坐於甲板長椅，與溫太源對飲靈茶，談玄論道，有時無言，有時一盞間，便是一段流年。

茶煙氤氳之餘，亦不忘督導弟子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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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一開始尚滿心期待，然而不過三日，便開始叫苦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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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怎麼我畫了十遍都無法成陣……」

魏凌塵額冒冷汗，胸口一縷雷光炸開，險些將衣袖燒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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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你心神不靜。萬獸聽令，先得萬念歸一。」

「於心中畫出整個陣法，整個細節缺一不可，尤其陣眼的靈氣灌注，需精準把控。」

「務必使其所有陣眼達到平衡。」

周玄站於他身後，聲音淡如風，卻句句如劍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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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側的艙房內，陸青禾則是另一番苦戰。

周玄未曾以言教，而是親自出劍，以劍破劍，以意逼意。

每一式皆不留情面，劍氣凝實如山，瞬斬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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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

「劍心不明，道界難入。你的念，還太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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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之上，時常可見陸青禾衣袂破碎、身染血痕而立，雙膝微顫，卻仍緊握誓劍，不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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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他被周玄擊飛後，總是溫太源靜靜走來，手中拂塵一引，靈力凝於掌心，溫柔為其療傷。

她從不多言，只是目光溫柔如水。

每次都以自身靈氣煉化丹藥，助他加速吸收、調和氣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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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傍晚，霞雲初散，劍氣未歇。

周玄忽喚陸青禾至甲板，語氣平淡：

「你以為劍意之進，只靠招式堆疊？」

「今夜，我便讓你見見，何為——道心劍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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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落，他右掌輕抬，一道無形劍氣拔地而起。

無聲無息間，四周空氣凝固，天光變色，連靈舟本身似都陷入一股無形壓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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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劍氣不似劍，更像是一界之始，一念初開，萬象沉寂。

隨著他步步前行，虛空裂紋浮現，天際黯淡，風雲聚斂。

一方無形劍界，便在他腳下開展，似虛似實，範圍不過十丈，卻讓人心魂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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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劍界，六階劍意之境。」

「劍即世界，心為劍源。」

「一念開界，萬象不侵；凡入此界者，皆承我道心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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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不高，卻如雷貫識海。

【劍即世界，心為劍源】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2YmbP4FOk
【意成天地，一界為劍】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JjySkgEE
【道壓萬物，念斷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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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微一踏步，劍氣再擴，整片甲板如被封鎖，風止鳥靜，無物敢近。

陸青禾站於劍界邊緣，只覺識海刺痛，心劍震顫，身形欲退卻又強自按壓，汗濕衣襟。

「記住，六階不是劍氣多強，而是能否——以心為界。」

周玄收勢轉身，劍意盡斂，如萬流歸海，靜若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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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陸青禾未歸艙房。

他一人立於甲板，靜默如石，望著夜空星河，腦中不斷迴蕩周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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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心為界……劍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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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閉目，任長風拂面，心念如潮，劍氣隨息而動。

體內劍氣自丹田升起，卻未再循常規運轉。

而是開始……聽風。

聽自己內心的風，聽劍的風，聽天地寂靜中，那一縷與自身共鳴的微響。

他仿若看見，一柄無形之劍，自心口拔起，立於虛空。

四周山河海川皆在劍下微顫，一念及此，天地似可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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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所謂劍界，從來不在劍外，而在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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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悟，他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道極細的劍光，如星如電。

劍意於周身盤旋，不再躁動不穩，而如古井無波，卻隱含萬鈞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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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日日淬鍊之下，陸青禾的劍意已逼近第六階「道心劍界」之門。

劍氣於身外凝環成界，意可斷魂，形可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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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亦在周玄所煉丹藥調和下飛躍精進，再輔以時間陣法——《九息回轉陣》的靜修。

他所歷時間比外界緩慢十倍，最終從元嬰七階一路穩步踏至元嬰大圓滿，僅餘一息之機，便可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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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凌塵亦非虛耗光陰。

在周玄親授《萬獸靈御書》之下，其契靈之法邁入第六重——萬獸聽令，一令出，萬靈動。

獸與肉身氣息相合，獸影隱現於身，氣息與命魂相融，萬靈陣法於內丹田之中隱隱成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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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內視之下，只見丹田之中，一座金光陣盤緩緩旋轉，宛如鑄印其內，時明時隱，靈息循環不息，竟已與丹田根基融合為一。

陣盤中央，四象獸紋環繞而生——白虎狂嘯、玄武伏身、朱雀翔空、青龍翱翔，氣機彼此呼應，盤旋交織，宛若四靈共守一域，雄渾威壓自體內緩緩釋出。

萬靈歸元，神意所至，王者之勢，漸露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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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時間陣法之下，境界同樣飛昇至元嬰巔峰，只差一步即可問鼎化神之階。

但周玄卻斂聲叮囑：

「根基若虛，登天亦無根可立。」

「至大圓滿之時，再可尋突破之道。」

「記住，實力之根，不在境界，而在根基之紮實。」

魏凌塵雖仍時有抱怨，卻終日苦修不輟，不敢有絲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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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靈舟破雲千里，駛入南洲天界邊緣，遠方地脈漸變，霧氣蒸騰，翠巒疊起。

靈舟飛越雲嶺絕壁，破界而行，距離南離神峰驛站，僅剩十日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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