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者，屹立於大地 - 【回歸的災難篇】給生病的女人一顆櫻桃 - (3)

「貝吏刻唐在哪裏？我想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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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岡原口中得到房間位置後，來到貝吏刻唐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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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外都有魔法部隊成員看守，但他們對你都很禮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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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吏刻唐蓋著被子，臉十分紅，看起來很痛苦。他問坐在椅子上的你：「杜、杜萊閣下，怎、怎麼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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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佐官大人，需要喝水嗎？」你看著床櫃上的水壺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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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他看著天花板，說：「我不知道得了甚麼怪病，找了很多醫生也摸不出一點頭緒。身髒又熱又重，腦袋又好像被一團迷霧壓著，人想動也動不了。很久沒生病，一生病才發現健康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事。我甚至隱約聽到，我去世的時候，心裏面有多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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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說這些，大人不會有事的。」你叫他往好的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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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陛下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就累倒了，不是對不起陛下嗎？我有時會想，如果一睡不醒的話，一定會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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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還要照顧妹妹，難道要棄她於不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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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吏刻唐絕對不會拋棄小娜，然而卻說出這種話來，可能是病使他的思想雜亂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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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娜......」貝吏刻唐的聲線從一開始就很薄弱，無力得接近氣音，「我當然不會棄她於不顧。但我真的......啊，我見到一個很親切的人。是母親，母親要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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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堅持下去。」你雙手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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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你。他臉上沒有皺紋，但像個老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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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華特，我第一次遇到你時，以為你是想傷害小娜的壞人。但如今，我想告訴你一件事，請你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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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哄向他，他在你耳邊說了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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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你的那件事，更加證明他知道你是利華特，不是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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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雙眼，「請你去。燒了它也好，收下它也好，請你至少也要看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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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要死。」你聽完，百感交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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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死。有些人死了仍能像生人影響無數人，有些人還沒死卻比死人更像死人，為甚麼要擔心我？我死了，會有很多女孩為我落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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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他的幽默感從何而來，「那麼，大人，請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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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有時候，分開了就不會再見，要珍惜每一次見面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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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他是想起父母，才說出那麼具哲學意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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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心情思考哲學，來到沙卡美的房間前。你想進去，卻發現門被某種你不認識的魔法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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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耳佳·加瓦治。」你對門施展解鎖魔法但沒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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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從小娜的臥室進去，於是回頭前往地下通道。剛好，你在通道的某個入口前遇到小娜和岡原，他們似乎也正打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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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萊閣下，你在這裏做甚麼？心雪小姐在等你。」小娜說。

「我想去陛下的寢室，門卻鎖了。門為甚麼會被鎖上？」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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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得通往沙卡美寢室上的走廊就有道隱形屏障，防護措施未免太嚴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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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娜左右張望，確認附近沒有閒雜人等後說：「我和伊達斯用了那扇門來測試新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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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魔法？」你被這三個字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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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使用這個世界的魔法，就必須一一記下咒語。咒語雖然不長，但用的字眼很偏僻，跟專業用詞一樣難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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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原在會客室也提到他們有能力創造咒語，那麼，是不是可以創造比較容易記起來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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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創造了一種連解鎖魔法也解不了鎖的魔法，便在沙卡美的門上做測試。」小娜的臉微微鼓起，好像對自己的成果十分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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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開門給我嗎？貝吏刻唐說沙卡美留了一封信給我，叫我一定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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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卡美的信？我沒聽她提起過有留信給你。」小娜想了幾種可能性後點頭，「好，我幫你開。伊達斯，妳先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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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岡原走進地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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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小娜來到沙卡美的寢室前，小娜對著門伸出手掌，「洛度啦·加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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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又紅又黃的光線從小娜掌中射進門鎖，小娜滿意地看著你說：「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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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打開門，房間被人清潔得很整潔，毫無生活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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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幫忙嗎？」小娜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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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走到床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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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面等你。」小娜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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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拉開床櫃的第二格抽屜，裏面有封貼上紙條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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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起信封，紙條上寫著：「打開此信者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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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點笑了出來。你相信這只是為了嚇唬人，但不排除沙卡美真的會處死打開信的人。面對這般強而有力的警告，應該沒有人敢拆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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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撕走紙條拿出信封的幾頁信，坐在床邊打開它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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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利華特：我知道你永遠不會看到這封信，我只是寫下來給自己看。你還記得嗎？父親要我們互相向對方說出喜歡對方的三個理由才准我們結婚。我當初還說不出來，但我現在能說出來了。你的理由是甚麼？我先說我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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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你很善良。雖然你在弗烈雅裏面的時候對我做了那種事，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奸詐的人。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最近發現善良的人總是會被欺負，讓他們不得不學會反咬小人一口。在這動盪的世界裏，有誰能一直保持那顆純潔的心？我做不到，你做到了。你累了，不想再回來，卻派了杜萊先生來幫助我們，讓我真希望能再接觸你的那份善良多一點。如果你還在我身邊，我今天或許就不會走在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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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你不像其他男人一樣對我有興趣。這一點算是我的自私。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人往往想得到得不到的東西，得到了卻不會珍惜嗎？我承認我喜歡你有一部分是因為這樣。女人總是想讓男人屈服於自己，但無論我做甚麼，你也沒有向我屈服，而是想和我站在平等高度。我是公主，你是平民，你卻不依循禮節，我......我......我不能用文字形容我的心情，最接近的應該是『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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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你很堅強。不管遇到甚麼事，你都會去面對，不像我，因為怕死而躲起來，還為了保命而利用他人。你有時候是會逃避，但你總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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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這裏，信上有被沾濕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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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知道的，我明明已經看得穿，但為甚麼還是會被你騙到呢？你回來了，但我卻不敢插穿你，一直相信你的謊言。你恨我嗎？我知道自己並不是其他人說的那麼善良，我其實也很自私。我很清楚我會死在曼賈刀下。他比我更強大，眼裏沒有一絲迷惘，擁有我用一輩子追求也得不到的東西。但作為女皇，我不能說出來。我說出來的話，會讓所有相信我的人失望，除了你。你會說：『比你更強大又怎樣？遇到比自己強大的敵人就要逃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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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表露自己的身份，是怕我為了保護你而分心，但你高估我了。沒有你的話，我反而更加軟弱。我裝得愈勇敢，心就愈害怕。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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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又有被沾濕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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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笑我嗎？你不會，因為你早就看透。雖然你看似比任何人都要無能，但心裏一直都明白該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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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了我，甘願被曼賈抓走，我又為你做了甚麼呢？我又給了你甚麼呢？你可能覺得我沒有為你付出過而選擇不再見我，我不會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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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有一大段被塗黑的字，你看不到上面寫的是甚麼。被塗黑的段落後的段落字跡變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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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笨！我是個白痴！你在笑我吧！明明你的遭遇比我慘，我卻在這裏自詡是受害者，你覺得我很虛偽吧！沒錯！我是壞人！你沒跟我結婚是福！我就是個自以為是的偽善者！我做甚麼都是為了利益，從來沒想過別人！笑我吧！笑我吧！我很可悲！我連為甚麼我要寫這封信也不知道！被人看到這封信的話，我的聲譽就不保了！為甚麼不燒了它呢？因為我喜歡這樣。我喜歡站在受害者的位置，向真正的受害者伸出援手，來讓我看來很善良。自小時候便是這樣，所以國民才會認為我可以取代父親，他們都被我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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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讀到這裏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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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卡美寫這封信的時候，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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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嘆了口氣，在心裏說了句：「她不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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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的沙卡美是朵玫瑰，而不是薔薇。玫瑰和薔薇都有刺，玫瑰的刺更容易刺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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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玫瑰的刺，不是為了傷害別人，是為了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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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卡美很勤奮，就算小娜和貝吏刻唐叫她休息，她也會說為了人民的福址，連一秒也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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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寫下這種話，不是要人可憐她，正正相反，是為了叫人不要可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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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了人民，甚麼痛苦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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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確實叫了你當人質，也接納小娜利用加爾的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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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連曾經每晚都和她睡在同一張床的你，也不懂她是個怎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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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行動比說話更實際，但她有做壞事也有做好了，那麼她是壞人還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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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繼續看信，「利華特，你覺得我是甚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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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這一句，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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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為甚麼要問這道問題？答案難道不是該由自己決定的嗎？」你向不在這裏的沙卡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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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笑聲的小娜開門問：「杜萊，信上寫了甚麼，讓你笑得那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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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你揮手叫她走，「我還沒看完，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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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關門，你讀到信的下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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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聽聽你的答案。如果聽到你的答案，我應該會釋懷。但是，我現在很痛苦。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我跟貝弟弟說了，如果他有天遇到你，便把這封信交給你。我不告訴小娜是怕她撕掉這封信。利華特，你是我唯一可以放下所有包袱和他說話的人。縱使是在夢裏，我也想見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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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到這裏便完結。由於有一半的段落被塗黑，你無從推測沙卡美為何會突然認為自己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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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信回信封，看著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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