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槌錄 - 第五百三十五章　那也是道寶

第五百三十五章　那也是道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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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來針對男性武者的四谷考核，均是當代靈瑤四瓊自行想出來的關卡，歷代靈瑤宮主素來不會出手干涉，也毫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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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說起來，靈瑤谷與同樣女子佔多數的峨眉派不大一樣，前者終究是女人的門派，女人的天下，女人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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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瑤四瓊大可挪用往年使過的考核，或是推陳出新，一切全憑她們四人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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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谷考核，無論是對袁昊，亦或是本地的雪、劉二家武者都同樣陌生，是以不存在舞弊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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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雪鎮海六人——也不知是因對袁昊的恨意驅使，還是陰錯陽差的意外之舉，他們居然利用雪充當障眼法，成功誤導猛禽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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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雪無過二人蹬地後撤，可只退了約二步距離，就不敢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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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二步就是極限，再往後便落入畫物的攻擊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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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物盡管傳神如活物，卻只發出無聲咆哮，取而代之，足以撼動空氣的眾多濃烈殺意，讓袁昊二人呼吸困難，後頸發燙，冷汗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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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的逍遙定心訣兀自運轉，常保冷靜的腦海，為了尋找突破口而不停翻找著記憶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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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很快找出了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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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竹令謙用來殺退聖教騎士的畫物，已非外貌神似真物的畫，而是擁有真物的「聲音」，像是注入了畫龍點睛般的神秘力量，讓畫物不再是畫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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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此刻眼前的畫物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境界強度與威壓也確實不如當日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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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板著臉，眼觀八方，還不忘往天空一瞟，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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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頭畫虎封住去路，二隻畫鷹盤旋上空⋯⋯唉，好一群了得的畫物，當真無處可逃。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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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退無可退，如此一來，惟剩一個法子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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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活動的範圍十分狹隘，袁昊和雪無過都清楚，彼此只得把背後交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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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痛心二位弟弟的冷酷背叛，還有六道時不時投來的無言視線，讓他又悔又怒，嘆了口氣，一張馬臉有些失魂落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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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兄，這事都怪我，這是我雪家的過失。我會引開這些畫物，你趁機和六位⋯⋯不，與她們八位一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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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裡，看了左身斜後方——六名臉色略顯不快的靈瑤宮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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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們六人對雪鎮海等人的舉止也是始料未及，她們年紀大抵與袁昊差不多，境界不如另外二名女弟子深厚，落在執者境圓滿，臨敵經驗亦稍嫌不足，一被障眼法的大雪困住前路，苦無對策，迫不得已與畫物短暫交鋒，漸漸被畫物逼退，最後與袁昊二人雙雙受困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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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短髮女弟子高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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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姐，陳師姐，這裡交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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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於樹梢上的二名女弟子愣了一瞬，似明白這話之意，點了點頭，最後望了六女一眼，縱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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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揮劍逼退偷偷摸近的一頭畫虎，眼角餘光見六女作勢動手，連忙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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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這群蠢……啊呸，諸位女俠，哈哈，好女俠，手下留情，且聽在下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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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女齊轉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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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感受到六女危險而古怪的視線，整個人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背脊微微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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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三名嬌蠻的女弟子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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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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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和這雪家的臭男人一樣，要阻止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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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出一個好理由，小心咱們姐妹聯手讓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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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吻酸溜溜的，似乎不滿袁昊出聲制止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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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苦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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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俠，妳們這一出手，我倆難兄難弟怎麼辦？畫瓊姑娘雖沒有明言，但妳們一出手，我倆會不會直接失去考核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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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聞言均愣，個個像想到甚麼，很快露出「糟糕」的神情，偷偷放下手中毫毛筆，別過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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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始終閉口不語的另外三名女弟子，明顯年長於開口表達不滿的三人，前者一副似笑非笑，等著看好戲般的愉悅神色，更是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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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不滿地橫了三名年長女弟子一眼，對方發覺袁昊目光，反過來嬌哼一聲，甩來一個優越眼神，他暗暗腹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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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女人！龜爺爺的，全怪靈瑤四瓊寵溺她們，看看她們一個個都成甚麼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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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就見雪無過臉上的情感緩緩剝落，宛若逐步化身成一名冷面劍客，整個人的氣勢變得鋒利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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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兄，快走吧！今年的考核⋯⋯我是不成了，不過，袁兄你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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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黑劍像是覺醒似的，劍吟一改先前低沉，轉而高亢尖銳，劍的意志正在改變空氣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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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肉眼勉強能見的半透明之物，從黑劍劍身分離，懸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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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透明之物的數量從五、十、十五⋯⋯一路擴增到整整五十，反過來籠罩所有畫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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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同判官槌一樣，發動道寶特有的空間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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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中微動，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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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黑劍果然也是道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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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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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相處短暫，但我與二位弟弟看法截然不同，他們鮮少離開靈瑤宮，而我從小在靈瑤宮外長大，見過不少英雄豪傑人物。袁兄，老實說，你給我的感覺就跟他們一樣。不能因為我兄弟鬩牆，累得袁兄你無法通過考核，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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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名女弟子站出來，紛紛拿出畫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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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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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我們奉畫瓊師姐的命令，無論如何都要保你們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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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沒有任何錯，錯的是那可惡的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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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由我們姐妹想辦法，你們二個找機會逃出困陣，繼續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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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面有難色，堅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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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師姐，對不住，這是我雪家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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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人，你雪家很了不起？這裡是咱們女子的靈瑤宮，怎能躲在區區男人的背後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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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嘛，雪無過，你別以為拿雪家的名號就能壓下此事。這件事，事後咱們會親口告知畫瓊師姐，聽她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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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過馬臉一會白，一會青，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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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互不相讓的雙方隱隱爭執起來，袁昊忽地一個箭步踏入雙方之間，以身子隔開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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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名女弟子瞪著眼，見他舉起白劍，心中一沉，正要反應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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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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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目凝上空，出劍一挺，並急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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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明顯較年長的三名女弟子登時明白過來，匆忙伏下身子跟腦袋，與此同時，不忘伸手一拉還渾然不知的另外三名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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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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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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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道撕裂空氣的驚人衝擊力，掃過眾人伏低的後腦，掠斷數根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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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頭畫虎虎目發亮，透著殘忍暗光，幾乎是同時縱身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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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昊心念轉動，知要是此刻不出手，雪無過當真會自行充當誘餌，對於這名來自雪家的同齡少年，他其實並無反感，反而認為他作為靈瑤宮的名門望族，卻不像其他雪家人，並無沾染紈褲子弟的醜惡陋習，實是大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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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就在雪兄的道寶賭上一把！道寶啊道寶，可別讓本判官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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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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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兄，替我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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